“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竟然說我在裝。”韓福升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個不停。


    “嘭!”我揪著韓福升的領結,猛然的朝椅子上撞去。


    “咳咳咳咳。”韓福升那猖狂無比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的咳嗽。


    但是,在劇烈的咳嗽聲後,韓福升的臉上再次浮現了笑意,而且嘲諷的意味更濃了,韓福升看著我,仿佛是在看著天底下最可憐的可憐蟲一般。


    “不是你,殺害了你的父母嗎?”韓福升殘忍的笑道。


    “你胡說!”我怒喝道。


    “不是嗎?你喜歡漫畫,而那些案件的線索又或多或少與這漫畫有關,這些漫畫,隻有你能畫得出來,所以兇手不是你,又能是誰?”韓福升說到這裏,還嘖嘖的咋著嘴:“你還真是冷血無情啊,連自己的父母也能殺,你也真是深藏不露啊,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那麽多的案子,滴水不漏,讓警方抓破了腦袋都想不到真正的兇手是誰。”


    聽到韓福升的話,我的腦子陣陣的發疼,不,這是h對我最後的反擊,他想要在行刑前,把我逼瘋。


    想通這一點,我的腦子裏多了些許清明,我咧嘴一笑:“你既然說是我殺的,那你說說,我為什麽要殺我的父母。”


    韓福升看著我的笑,突然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過生日,想要父母在生日那天給自己買蘋果手機,但是,你的父母卻讓你失望了,他們並沒有給你買到,因為那個時候這款手機在內陸還很難買到,所以,你一怒之下殺掉了他們,杜撰出一個精神病兇手。”


    韓福升說的的確在理,或許……不,我險些中了他的計!


    我瞪著韓福升,並沒有露出痛苦的神情,反而是發出一聲慘笑:“哈哈哈哈,你真太逗了,這就是你的供詞,打算在審訊的時候,說其實真正的兇手是我?”


    “我……我沒打算把你供出來。”韓福升看了我一眼,神情竟然閃過了些許的畏懼。


    沒錯,就是畏懼,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讓我畏懼了五年的男人,竟然對我產生了畏懼,這種感覺簡直太爽了。


    “拉倒吧!”麵對韓福升,我在此時,終於再也沒有了畏懼,我想起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真實性的話:當你在野外獨自麵對野獸時,不要展現出驚慌失措的神情,要勁量看著那隻野獸的眼睛,這樣,他才會畏懼你。


    而此時,h,也就是韓福升,就是那隻野獸。


    韓福升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我的目光,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他的機會:“你雖然很會編故事,但是,你是一個卑微的瘋子,一個沒有親屬認領的精神失常者,所以,你說的話沒人會相信reads();。你說我殺了我的父母,你說我就是h本人,那我問你,你又是誰,你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韓福升身上的顫抖愈發嚴重,他的緊張情緒在渾身都能觀察的出來,我可以看得出他在思考,但我知道,他此時思索不出什麽結果來,因為,他無法迴答我這個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關到豬圈裏,這是對我的侮辱,這是對我的嘲笑,哈哈哈哈,放我出去,我有我的榮耀!”他突然拚命的大吼,臉色煞白,雖然他是在胡言亂語,但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裝瘋賣傻,他似乎真的是毒癮犯了,也或者是精神病發作了。


    “發病了我就會饒恕你?簡直是在做夢!我會火上澆油,傷口撒鹽,讓你更加痛苦!”我說:“你本來就是一隻豬,物以類聚,把你放到豬圈裏,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啊啊啊!”果然,韓福升更加抓狂,他想要掙紮,但是手銬和腳鐐卻是適時的給了他禁錮,看到他被折磨時的模樣,我心中的複仇快感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不,我不是豬!我是狗!我是你的狗,你答應過的,要給我狗糧,要給我狗糧!”韓福升徹底的崩潰了,在審訊室中嘶吼著,痛苦的慘叫著。


    麵對這樣一個已經被我輕而易舉擊垮的對手,我提不起了半點興趣,我拉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怎麽樣?”劉警官笑著問。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低估了他瘋的程度,本來還以為她有裝瘋賣傻的嫌疑,但現在看來,他的病是真的。”


    “劉叔,像這種精神病人,法律肯定會從輕處理,但是這種人如果迴歸社會……”段蘭芝很是擔憂的說。


    “你呀,對於這些還不是很了解。”劉警官笑著說:“的確,如你所言,根據我國《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


    劉警官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呢,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製醫療。”


    我似乎聽出了些許意味,道:“所謂的政府強製醫療,指的是什麽?”


    “在監獄中的精神病犯人區。”劉警官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恕,他雖然免了死罪,但是進入精神病犯人區,就別想再出來了,精神病犯人區,是沒有減刑這個規則的,他隻能和其他精神病犯人關在一起,所以,你倆就放心吧。”


    劉警官既然打了這樣的包票,那我和段蘭芝也不會再說什麽了。


    兩天以後,劉警官告訴我們,韓福升已經被轉送到齊魯市特級監獄的精神病犯人區,再之後,放下了擔子的我,臉上的笑意多了起來,幾乎每天在下班以後,都和段蘭芝去約會,這是一種彌補,彌補我之前對段蘭芝的虧欠。


    段蘭芝呢,似乎因為我的心結漸結,也是放鬆了許多,就連睡眠的質量,也提升了不少。


    然而,我沒有像以前所想的那樣,立即辭去了警局的工作,一方麵是因為黃承澤在一旁對段蘭芝虎視眈眈,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不知道是不是心結還沒有完全解開的關係,我總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對於h的落網,我疏忽了什麽極其重要的環節reads();。


    當然,我沒有把這種想法告訴段蘭芝,她好不容易才從陰影中走出來,我不能再把她推入我的泥潭之中,或許是我多慮了,或許再過一段時間,一切都能解開,我能完全釋懷吧。


    然而,事情總是往不好的地方發展,如果真有老天爺,那麽這個老天爺,一定是一個調皮的,或者說是惡毒的存在。


    2015年12月24日平安夜,我和段蘭芝約好,是要去一起約會逛街,逛到淩晨十二點以後,體驗我們確定關係以後第一個聖誕節的。


    但,天有不測風雲,上早班的時候,段蘭芝便是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她的奶奶突然犯了病,正在醫院搶救。


    段蘭芝匆忙的給我說了一聲,接著甚至連假都忘了請,便是抹著眼淚出了警局。


    幫段蘭芝填了假條後不久,我就收到了段蘭芝發來的短信,她告訴我,她奶奶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讓我中午先自行安排時間。


    我又寬慰了她幾句,便是迴到了辦公室裏,獨自玩起了手機,自從抓獲了h,我便被單獨安排在了後勤的一間辦公室中,這也算的上是對我破案能力的些許認定。


    “叮鈴鈴。”辦公室的內線突然響了起來,我放下手機,連忙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卻是傳來了劉警官的聲音:“喂,海生,今天見到黃承澤了嗎?”


    “見他,見他做什麽?沒關注他,怎麽了?”我疑惑的問。


    “他今天一天都沒來上班。”劉警官說。


    “那就是曠班嘍,怎麽,是不是有人代他打卡。”我問。


    進了警局的後勤部門,如果平時沒有案件需要現場清理善後,平時要做的事情就比較雜了,包括打卡考勤,也是我們後勤部門需要負責的。


    但是,我從劉警官那超乎尋常的沉重焦急口吻中,卻隱隱覺的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果然,電話那頭沉吟片刻後,我便再次聽到了劉警官的聲音:“收拾一下,準備出去,黃承澤可能出事了。”


    我沒有遲疑,立即就拿好了裝備,來到停車場,卻見劉警官,袁警官以及法醫全部到場,似乎不是為了找黃承澤這個人,而是為了處理一宗命案?


    而且,現在這幾人的陣容組合,我簡直太熟悉不過了,不正是h還沒落網時,針對h的專案組核心成員嗎?


    難道,是黃承澤遇害了?


    不,或許是我太敏感了吧,黃承澤或許隻是失蹤而已,但為什麽法醫也要出動呢?


    多個疑問在我腦海之中交織盤旋,我自然很討厭黃承澤這個人,但是我卻是沒有明確的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為遇害的主角。


    “別發愣了,上車吧!”劉警官對我招了招手,督促道。


    我“哦”了一聲,連忙上了車,上車以後,我便是迫不及待的問:“劉叔,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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