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扁扁的檀木盒子,昏黃的燭光裏隻見盒子裏平平整整的放著一塊疊好的泛著黃光的紙張。我和蚊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麵麵相覷。蚊子吐了口吐沫道:“我還當這盒子裏裝著什麽金貴的寶貝,他娘的原來就是張破紙!老胡照我看,你這水準可不咋地”


    本來我也以為盒子中起碼能有點像樣的冥器,沒想到看來看去隻是這一張破紙,不禁也是氣悶不已。冒死在死人身上摸來的東西,竟然隻是一張紙。不過老話說得好,賊不走空,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算不上是賊,我還是小心翼翼地從檀木盒子裏把泛黃的紙張取了出來。


    普通的紙張如果在古墓之中擱置了近千年的時間,在沒有任何的專業措施的保護下接觸空氣,一定會化作一堆塵屑。這也是為什麽已經勘探到秦始皇帝的陵墓國家卻不能發掘的原因。


    可是令我奇怪的是,這盒子中的紙張並沒有化作紙屑,而是被我和蚊子冒冒失失的打開仍舊完好無缺,沒出現半點異常。我探出手指,輕輕地從檀木盒子裏取出這張泛黃的紙張,手指剛觸及,一絲滑膩便通過肌膚湧上心頭。


    我‘咦’了一聲,蚊子好奇地伸過脖子道:“怎麽了?”我搖搖頭,道:“這他娘的好像不是紙,摸著滑不出溜的,說不好是什麽東西!”


    聽我這麽一說,蚊子原本低落的好奇心再一次湧上心頭,催促我趕緊打開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搞不好是個藏寶圖什麽的也說不定。


    我迴頭看了一眼,封慕晴一直在悉心照料情況越來越糟的林小小。明叔耷拉著腦袋靠在牆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在出神。我挪動了一下


    身體,好讓角度能更好地對著防風蠟燭。輕輕吹了下紙張上的灰塵,摸在手裏,竟有種摸在人皮膚身上的錯覺。


    止住胡思亂想,展開泛黃的紙張。隻見連畫帶寫的密密麻麻,大量的篇幅都是圖畫,像是一幅地圖。其間穿插了不少的文字。所幸紙張上所記載的全部都是漢字,隻是字體過小要湊的近了才能看的清楚,這一來又被強烈的屍臭味熏個頭昏眼花。


    看了半天,我不禁激動不已。蚊子一臉好奇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紙張,一臉的迷惑不解。我看了蚊子一眼,道:“你小子看什麽呢?我臉上又沒長花。”蚊子揉了揉鼻子,直接問道:“老胡,上麵畫的是不是藏寶圖?”


    我搖搖頭道:“這張不是藏寶圖,不過對於咱們來講可要比藏寶圖來的重要多了!可以換句話說,有了這張紙,咱麽性命無憂矣!”說完我忍不住高興,大笑了兩聲。


    封慕晴和明叔都被我的笑聲吸引,疑惑地看了我和蚊子一眼,不知道我為什麽發笑。我強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對大家講到:“這張圖是整個成吉思汗墓的設計圖紙,咱們又了這張設計圖紙,可要比我家那祖傳的堪輿青烏之術來得更加準確!這個檀木盒子他娘的也算得上是咱們的潘多拉之盒了”


    蚊子一翻白眼道:“什麽潘多拉潘少啦的,老胡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咱們可以依靠這個盒子上記錄的直搗黃龍,摸他個底朝天?”我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道:“這也不一定,雖然這是設計圖紙,不過上麵鉤鉤畫畫的看樣子應該是初步的設計草圖,但凡是古時候的王侯將相、才子佳人,哪個不是吧自己的身後事看的非常重要?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古墓也算是他們人生的休止符,特權階級想要死後繼續享受生前的榮華富貴,死後也會機關算計的把古墓修的密不透風,機關消息無所不用其極,這一點相信不用我說,大家一路上也都感覺到了把?”


    眾人聽罷,都點頭稱是。蚊子朝我一挑大拇指道:“老胡,我發現你的覺悟是越來越高,分析能力也是三日讓我刮目相看!”封慕晴沒理會蚊子對我的誇獎,道:“老胡,既然是設計圖紙,在修建古墓甚至是整個元朝都會是天大的機密,怎麽會在一個被當做菩提鬼草的養料的屍體身上呢?這也未免太不符合情理。”


    封慕晴說完,我不禁在心裏讚歎。這小姑娘,和我一般的年紀就有如此客觀、清晰、冷靜的思維模式,不能讓覷。我頓了頓道:“其實剛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我仔細看了這圖紙上穿插的漢字才想通。按照我的推斷來看,這個檀木盒子的主人起碼是成吉思汗時期的一位官員,起碼他參與了修建成吉思汗墓的工作,而且一定都參與到了設計和修建的工作中。可能是快要竣工的時候,當局出於封口或者是這位官員泄露了機密,被處死。而他的草圖就被保存了下來,機緣巧合又被我發現。”


    一口氣把我心中所想和憑空推斷講了出來,蚊子撓了撓頭道:“我怎麽聽著跟天方夜譚似的?太巧合了把?”封慕晴在一旁點點頭道:“其實真正的曆史恐怕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能知道真相,我們現在人眼中的曆史,隻是盡量合理的推斷,糅合了民間的傳說以及典故書籍的記載和文物的出土,不敢說還原曆史真相,隻能盡最大能力接近真相!”


    封慕晴一席話簡明扼要地闡述除了一個考古工作者的曆史觀。我們和她不同,不關注曆史真相,隻求一擊得手,直搗黃龍,保住小命就萬事大吉。蚊子見我們持續不斷,像是要開上一場學術性辯論會,趕忙伸出肥厚的手掌憑空晃了晃道:“我說老胡、封大專家,咱們現在地圖也有了,就別跟這兒耗著了,咱們可就剩下這麽一小段蠟燭了,等迴去了你們兩個隨便怎麽嘮,就算去民政局領個小紅本嘮一輩子也沒人反對”蚊子話音一落,封慕晴的臉上不覺得一片紅暈,我踹了蚊子一腳道:“就你小子話多,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話雖這麽說,可是我們當前的當務之急也正如蚊子所說,照明的物資所剩無幾,就連吃喝的東西也不多了,如果蚊子不放開量吃,也就隻夠兩頓的,要是不趕緊倒完走人,怕是十有八九我們是走不出成吉思汗墓了。


    想到這裏,我又把滑不溜丟的設計圖紙展開,細看一遍。撇去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真正的通道應該是在發現菩提鬼草的那間大殿最深處。奈何出口被菩提鬼草堵了個嚴絲合縫,想要再出去八成是難於上青天。而我們現在身處的方位在地圖上顯示的確實一條虛線,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當初沒畫清楚還是出於何種原因。不過盡頭卻還是一間比例最大的空間,想必那裏就是我們要尋找的成吉思汗墓室所在!蚊子一聽說我們身處在一條虛線上,當即撇嘴道:“這他娘的畫圖的人也太大意了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他就畫的這麽馬虎?要我是他領導肯定也得開除他!”


    封慕晴略微沉思道:“可能不是馬虎大意的原因,或者可以說是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建造這個陵墓的人早就設計好的,專門為盜墓者預留的通道”


    我迷惑不解地看著封慕晴道:“這個玩笑開大了吧?咱們老祖宗有個老話講得好,入土為安,死者最大。還沒聽說過哪朝哪代有人修墓還專門給盜墓者留下個通道。”


    蚊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師妹,我這當師哥的可要好好批評批評你了,別把人想得太善良,不然你就肯定是個大傻瓜!”


    封慕晴深唿了一口氣,忍住了沒發火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條通道有可能是建造墓室的人給咱們設計的一條死亡之路!之前大殿裏的菩提鬼草的任務想必也就是要把咱們逼到這裏,當然如果我們沒有跑到這裏,而是想大殿的深處繼續跑,也許還會有更多的菩提鬼草!”


    聽完她的話,我倒是明白了幾分,感情這條道就是死了將近千年的人給我們留下的一條可以下黑手使陰招的死亡之路?那我可得再好好看看設計圖,雖說過於模糊,畢竟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出生入死還真就得更珍惜自己這條命。


    再一看我手中的設計圖紙,不禁一陣好奇,他娘的怎麽這上麵都變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呢?我身邊一直舉著防風蠟燭的蚊子也看到了這個情景,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


    手中的設計圖紙滑不溜丟,摸著細膩的就如同人的皮膚一般。我忽然想起以前聽來的一段奇聞怪談。據說解放前四川有個唐門,專幹些盜墓掘金,剪徑下毒、謀財害命的勾當。四川唐門門下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唐門中世代流傳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記錄某些重大的事件從來不會用筆紙,而是全部寫到一塊人皮上。人皮是生生從人身上活剝下來,經過詭秘的手段處理後,可千年不腐,但是放置空氣中一段時間後,寫在人皮上的東西會逐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而這塊人皮也就僵硬化為粉末,江湖人稱之為‘唐門俏皮兒’。由於‘唐門俏皮兒’上沁有劇毒,所以外人不敢輕易接觸。


    當初聽來隻是當做個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並沒有太上心。如今猛然記起,後脖子不禁冒出一股子涼氣,他娘的這如果真是‘唐門俏皮兒’的話,此時我不是已經中毒?越想越覺得害怕,暗自責備自己怎麽就沒有帶上手套再看。


    我臉上陰晴不定,兩隻托著設計圖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眨眼的功夫,那張原本密密麻麻畫滿的地圖和文字已經消失不見。我愈發覺得我的猜想肯定是真的,正要扔掉這張泛著黃光,滑不溜丟的設計圖紙,隻聽蚊子奇道:“老胡,你看,這上麵怎麽還有兩句話?”


    我低頭一瞧,隻見空空如也的設計圖紙上果真浮現了一絲朦朦朧朧的字形,不過太過於模糊還看不清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麽東西。沒等我眨眼的功夫,那兩行字體逐漸清晰,借著防風蠟燭看的仔細,上書:大千世界,弱水三千。神鬼莫測,往修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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