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心裂開的屍體堆中爬出來的通體火紅的猴子,逐漸露出了廬山真麵目。而空氣中那股子超出了我們耳力能及的聲波好像愈發的大了,雖然離的遠,可耳膜還是傳來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我後退兩步,偷眼望著方教授身後的那隻紅色猴子,暗自思量,一會便用手中的工兵鏟子取了它的性命,不然的話,我們的耳朵遲早都得讓它給震聾了。


    通體火紅的猴子速度十分緩慢,好像也在暗中觀察我們四個的一舉一動。空氣中那股子聽不見的聲響兀自未停,擾得人心煩意亂。蚊子使勁兒地扯了兩把頭發,怒道:“他媽了個八字的,這窩囊氣我算是受夠了,老胡,咱們衝上去弄死他們倆得了!”說罷就要衝上屍體堆,把方教授和那隻猴子拍死,我見蚊子魯莽,慌忙伸手去拉。


    就在此時,我猛然瞧見,那隻通體火紅的猴子猛然間一個縱身,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猩紅色的弧線瞬間消失不見。四人不免楞了一下,都不知道這猴子蹦去了哪裏。田老鼠忽然扭頭便跑,一邊跑一邊對我們三個喊道:“胡兄弟啊,快跑!方教授來了!”田老鼠話音未落,我也瞧見了原本站在屍體堆上頭的方教授已經伸手敏捷,像一隻猿猴一般靈巧地朝我們奔來。


    此時方教授的變化,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了,再一看他沒命一般的撲過來。我暗叫不好,一邊咒罵這田老鼠忒不厚道,關鍵時刻,就隻顧著自己的性命。一邊和蚊子、陳可心三人起身逃跑。可那方教授的速度十分敏捷,黑暗中,我隻覺得後腦勺處一陣疾風襲來,風中夾雜著的聲響十分刺耳。我情知單論速度的話,我是萬萬超不過現在的方教授的。大腦飛速轉動,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一味的逃命還不如正麵對抗一下,興許還能找到他的什麽破綻也說不一定。


    想到這裏,我慢慢收住腳步,感覺到後腦勺的陰風越來越近之際。猛然一個原地一百八十度轉彎,抓著工兵鏟子的手腕,一個扭轉,鋒利的鏟子刃瞬間便衝向我自己的方向。黑暗之中,我隻覺得眼前一黑,方教授的臉便出現在我的眼前。隻見他目光渾濁,似乎黑眼仁都沒了,原本的眼白像是充滿了淤血一般,散發出猩紅的顏色。最讓人毛骨悚然的還是他的嘴,上下嘴唇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排白花花的牙齒,不斷向下滴滴答答的留著口水和血水混合而成的粘稠液體,隻是看了這一眼,便差點讓我一口吐出來。


    頓了一下,我瞬間迴過神來,知道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許多了。已經可以確定了,方教授已經不是人類了,他具體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我也無心去想,現在隻要一擊斃命才能解了我們的當務之急。想到這裏,我抓著工兵鏟子的手腕一抖,順勢高高揚起,對著方教授的腦袋就砍了過去。而方教授似乎對我的攻擊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躲閃。


    眼看鋒利的工兵鏟子就要洞穿他的大腦,方教授的兩排白森森的牙齒猛然張開,一股腥臭之氣登時迎麵撲來,嗆的我揮刀的手都忍不住抖了倆抖。就這麽個功夫,隻見方教授的嘴裏竟然也是猩紅色的一片,粘糊糊的還沒等我看明白究竟是怎麽個情況,隻見那一片猩紅瞬間一動,一股聽不見的聲波頓時震的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哪裏還敢怠慢?趕緊向後撤了一步,拉開和方教授之間的距離。蚊子和陳可心都沒有走遠,此時見我向後退卻,還以為我一擊得手。蚊子圍了上來對我說了半天,怎奈我剛才耳膜被震的實在太厲害,現在看蚊子隻能是看到他的嘴型,根本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從他的嘴型來看,他是在詢問我有沒有砍死方教授。


    我對蚊子搖搖頭,用我最大的動靜朝蚊子喊道:“沒有!這孫子******好像成了精!咱們還是快撤吧”我話還沒說完,隻見蚊子臉色一變,一把把我向後推去。冷不丁的讓蚊子這麽一推,我身體頓時失去重心,一個踉蹌,摔了個平沙落雁式。屁股上一陣悶痛,讓我不由的倒吸了兩口冷氣,正要罵蚊子兩聲,卻猛然瞧見從方教授的嘴裏竟然鑽出來一隻通體火紅的猴子來。


    這猴子樣貌和我們剛才看到的在屍體堆上的那隻別無二致,體型很小,兩對白森森的獠牙平添了幾分詭異暴戾之氣,正蹲在方教授的肩膀上對著我們幾個人呲牙裂嘴,自顧自的發著狠。蚊子剛剛便是忽然瞧見從他嘴裏跳出了這麽個東西,害怕離方教授最近的我受到攻擊,情急之下這才推了我一把。


    想到這裏,剛剛的怒氣也便平息了許多。轉而看了蹲在方教授肩膀上的通體火紅的猴子,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來。我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站到蚊子和陳可心身旁。一時間,我們三人對著一隻詭異的不超過蚊子兩個巴掌大的猴子相持不下,最後還是蚊子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罵道:“媽了個八字的,我算是看好了,感情咱們成了軟柿子了,誰想捏兩把就捏兩把。這麽大點一隻小猴子也他媽敢對我呲牙了。今天不把你個小猴崽子的腸子拍出來,我就跟你一個姓!”


    其實之所以剛才我們和這隻小猴子能夠對峙不下,完全是因為它的出身是在是詭異無比,而且又透著一股邪氣。這會聽了蚊子的話,我不由得也生出一股豪氣來,道:“一味的忍讓,隻會讓階級敵人覺得是咱們毫無戰鬥力,你看見沒,這封建主義殘餘勢力都他媽和資本主義勢力和在一塊對咱們挑釁了。今兒個咱們哥倆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蚊子和我身體裏的那股天生熱血瞬間燃燒起來,不等我有所動作,蚊子便讓我對付那隻小猴子,他去對付方教授。我原本的意思是,我們哥倆一起把方教授給製服了,剩下這麽個屁大點的猴子還能管什麽用?要是願意,蚊子一隻腳就能把它送去見閻王。可現在蚊子已經衝了出去,和方教授纏鬥在了一起。而那隻通體火紅色的小猴子,也落在一旁的地上。


    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可我還是抄著工兵鏟子,照著小猴子的腦袋就踢了過去。我這一腳堪稱勢大力沉,老實說我並沒有因為對手是一隻小猴子便輕敵,基本上這一腳使出了我八分半的力氣。本來我還以為這一腳就算不把它給活活踹死,怎麽著也得給它弄個腦震蕩,可沒想到的是,我這一腳踹出去,卻是結結實實地踹了個空。


    我心裏一驚,正要好好看看那隻小猴子跑到哪裏去了。忽然瞧見,那小猴子竟然順著我的褲子爬上了我的身體,一雙渾濁陰暗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兩對獠牙,在搖曳的燭光中閃現嗜血的光芒。被這隻小猴子的眼睛一看,我心裏竟然有種巨大的失落感湧起。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麽巨大的心願還沒有完成,而我就要死了一般,孤立、無助、哀怨、、、、、、各種各樣的感覺瞬間便把我的心裏堆積的滿滿當當。


    心神恍惚間,我見那隻小猴子的獠牙奔著我的大腿就咬了下去。雖然看到了它在襲擊我,可我就是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或者說是不想用。迷迷糊糊間,隻聽陳可心一聲厲喝:“老胡!你快清醒一點!”這一嗓子,就仿若在我耳邊喊的一樣,我忍不住一個激靈迴過神來,手中工兵鏟子用力地朝那隻小猴子刺去。


    通體火紅的小猴子見工兵鏟子刺來,自然也不含糊,雙腿在我腿上一蹬,借力之下,早就向後淩空蹦出去挺遠一段距離。我這才發現,隻是剛剛那一會的功夫,身上就已經出了一層冷汗。陳可心手持蠟燭跑到我身旁,詢問我有沒有受傷。確認了的確沒有讓小猴子給咬到之後,這才放下心來。那邊蚊子和方教授的纏鬥也分出上下,雖然方教授變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對付起蚊子來,還是節節敗退。


    看著沒了嘴唇,雙眼猩紅的方教授,我紛亂的思緒中猛然有一隻線頭一動。正當此時,田老鼠卻唿哧帶喘的從我和陳可心身後跑迴來,一看我的影子,就張口喊道:“胡兄弟,我算知道那隻小猴子是他媽什麽鬼玩意兒了!”由於田老鼠跑的太快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他這麽一說,我也顧不上再去想剛才的線索,趕忙上前兩步一把扶住田老鼠,詢問他剛剛的話。


    田老鼠‘唿哧、唿哧’地喘了好幾口氣,等總算順上了這一口氣,這才對我說道:“胡兄弟啊,你聽說過‘人化妖,口中猴’的說法沒?”我雖然打小就熟讀《地脈圖》,可還當真是沒有聽說過,田老鼠口中的‘人化妖,口中猴’。


    我偷眼看了一下蚊子和方教授,見蚊子力大,一時之間並沒有落到下風,這才對田老鼠說道:“我說田大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有什麽就說什麽得了,我哪聽說過什麽妖精,什麽猴子的?”我話剛說完,一拍大腿,指著不遠處蹲在黑暗中的那隻通體火紅的小猴子,對田老鼠說道:“田大哥,你的意思,莫非就是知道這個鬼東西的來曆?”


    田老鼠點點頭道:“我剛才就告訴你了,我想到了這個鬼東西的來曆!”還沒等田老鼠再仔細講解一下這隻猴子的來曆,隻聽那邊蚊子怒吼一聲,一腳把方教授踹翻在地,緊接著一個人淩空躍起,重重地砸到他的身上。蚊子這招,看得我都下意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方教授雖然成了這個樣子,可被蚊子壓了這一下子,還是一張嘴,突出一口翠綠色的濃汁來。


    蚊子製服了方教授,扭頭瞧見我們三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忍不住嚷嚷道:“哎,我說你們幾個真他媽不仗義,就光看我自己個一個人在這拚命也不說過來搭把手,老胡,這孫子怎麽處置?我看他多半是屍變了,要不一把火燒了省心。”被蚊子壓在身下的方教授好像聽明白了蚊子的話一樣,竟然一陣劇烈的掙紮,似乎十分害怕我們拿火燒他一樣。


    我對蚊子擺擺手道:“燒他先不急,小黑你可得注意著點你身後那隻小猴子。******,這隻猴子裏頭可大有文章”我話音一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蹲在黑暗中的小猴子,卻見它轉身便要跑入黑暗中。還沒等我說些什麽,我身旁的田老鼠猛然從背包裏頭抓出一把白花花的事物,起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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