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窟窿地下黑乎乎的一片,任你眼力驚人,如果不是長了一對夜眼,也隻有做瞪眼瞎的下場。空間中的空氣好似許久都不流通了,透著一股子濃重的黴變氣味,能夠維持正常唿吸的氧氣相當少,雖然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可胸口依舊憋悶非常。我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找到蚊子,不管是死是活,我也絕對不能把他給扔到這個鬼地方。


    我心急如焚,向前邁了一步,差點被已經摔的粉碎的惡鬼雕像絆倒,好在我身體靈活,一個踉蹌過後穩住身形。猛然間我身旁一聲粗重的喘息聲傳來,就如同有人在我身旁大夢初醒,長出一口氣一般。四周都黑乎乎的一片,我又沒有心理準備,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再一迴味,當下心中狂喜,這動靜我再熟悉不過了,除了蚊子還能有誰?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時我一直憋悶的胸口也順暢不少,趕緊一邊摸索著一邊招唿蚊子的名字。招唿了兩聲過後,蚊子在我前邊不遠做聲道:“我說老胡你叫魂兒呢?我還沒死呢。”聽蚊子還有閑心扯淡,看來一定沒什麽大事兒,心裏那塊大石算是徹底落地了。想起這場無妄之災的始作俑者就是蚊子,我不禁不悅道:“告訴你八百遍了,別去動那個雕像,你小子倒好,偏偏不聽,這迴老實了吧?”


    說話間我已經摸到蚊子,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蚊子身體需要的氧氣比我還要多,這種環境下他便比我還難過幾分。饒是這般,他還是用力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說道:“我這不是年少無知,一不小心就犯了錯麽?老胡你也別一棒子打死,能認識到錯誤並且積極的去改正,那才是好同誌呢,人民內部矛盾咱就別上綱上線了成不?”我對蚊子無可奈何,也隻能作罷。


    原來這廝仗著皮糙肉厚,從好幾米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也隻是摔的背過了氣去,並沒有受什麽傷害。我見蚊子無恙,趕緊催促著他和我一起攀著繩子爬上去,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一會,恐怕就得活活悶死,也省去陳可心擔心。我們哥倆正要轉身離開,蚊子忽然拍了我肩膀一下道:“老胡,咱們身後好像有亮光!”


    我心說:“你小子是不是摔迷糊了?這黑咕隆咚的哪裏來的亮光?有亮光也是你摔的眼冒金星。”我根本沒理會他,拉著他的手就朝我下來的地方走去。把小命兒保住了才是正事兒,其餘的都是扯淡。蚊子見我不相信他的話,很是著急,嚷嚷道:“老胡,我真沒騙你,你看看,那亮光就在咱倆身後呢!”


    我聽蚊子說的不像是胡話,忍不住迴頭瞧了一眼,我們哥倆身後不遠果真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我心中一動,按說這深山山腹之中不會有地光現象發生,那那道光亮又是怎麽個情況?蚊子見我不說話,又道:“該不會那裏頭藏著什麽寶貝吧?我以前可聽說過,有不少的寶貝都能在黑暗之中發光發亮,就比如說夜明珠什麽的。老胡,我覺得這可是祖師爺指引咱們來到這裏的,想讓咱們哥倆發筆橫財。別猶豫了,咱們過去瞧瞧,要是沒有寶貝,咱們就趕緊逃出去,反正也耽誤不了什麽事兒。”


    其實我心中也是癢癢的,夜明珠我沒瞧見過,不過的確經常聽到這類傳說。據說四大美人中的楊貴妃就有一顆杯口大小的夜明珠,黑天之後,隻要把這顆夜明珠拿出來,都不用掌燈。不過有沒有傳說的那麽邪乎,那些道聽途說的人也不知道具體的真實情況。倒是有些個寶貝是有靈氣的,即便是被人做了陪葬的冥器,這股靈氣還會幻化成光暈。


    我心裏不斷地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恍惚之間,竟然覺得空氣中的黴變味道淡了不少,也變得清新很多,至少唿吸不再受限,大概是這裏的空氣和外界融會貫通,的緣故吧。約摸有三兩分鍾的樣子,我終於打定主意。老話兒說的好,富貴險中求,即便是真有什麽危險,大不了我和蚊子就退出來不就得了?總不能硬碰硬的最後撈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可悲下場。想到這裏,我對蚊子道:“行,按你說的辦,咱們過去瞧瞧。要真是有什麽寶貝,咱們就代表廣大的勞動人民,沒收了。可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小子要是再臨陣犯了散漫了遊擊習氣作風,那可就別怪我翻臉。要有組織有紀律的行動,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蚊子早就按耐不住,聽我答應了,歡喜的不得了,當即把頭點的像雞簽米一樣,把胸脯擂的‘咚咚’作響,道:“我跟祖師爺保證,這次肯定不會再犯錯誤了。老胡,咱趕緊著動手吧,要不一會兒陳可心他倆在上麵還真著急了。”注意拿定,我們兄弟二人各自拎了兵刃,朝著那道若有若無的光暈走去。


    距離很近,轉眼的功夫,我們二人就來到近前。幾步走下來,我心中未免有些疑惑。剛剛才發現,這個空間中到處都有人工修葺的痕跡,難道這地方會是什麽密室?再一想到我們上頭就是鬼人祭祀和問天占卜的地方,我心念一動,這裏頭該不會是藏著鬼人最厲害的寶貝吧?當初肯定是隻能有鬼人的幾個少數領導人才能進來。


    我越想越覺得激動,心中可算得上是跌宕起伏。理好了唿吸,盡量壓製住狂跳不已的心髒。我向前一探身子,原來這道光亮竟是從一道石門的縫隙之中照耀出來的,淡淡的金色像是正午的陽光,可是在這樣的地方,卻又多了幾分鬼氣和陰冷。我伸手在石門上輕輕推了一下,石門紋絲未動,再拿手一摸,發現這石門竟然有不下三十公分厚。


    一種隱隱約約的危機感在我腦海中慢慢隱現,我對蚊子說道:“這石門厚重無比,怕是裏頭沒有寶貝,反而我越看越覺得像監獄一樣,說不定裏頭是困著什麽精靈鬼怪之類的怪物,咱們哥們要是冒冒失失的進去,似有不妥。”如果現在陳可心在我們身邊就好了,她心思細膩,不會像我這樣頭腦一熱就什麽都敢幹了,有她在我身邊,很大程度上能夠彌補我性格上的缺陷。而且她思維縝密,分析力、洞擦力也相當好,沒準兒就能給我提個什麽有用的意見。


    蚊子聽完我的話,臉上老大的不高興,道:“老胡,我發現你可是變得越來越膽小了。別說咱們是堅定的信奉馬列主義的戰士,就算它裏頭真關著什麽鳥東西,咱們兄弟不還見一個殺一個?臨陣脫逃可是叛徒的行徑。”我仔細地想了一下鐵蛋的話,的確如他所說,自從在臥虎力山出來之後,就開始慢慢淡化身上曾經的熱血,或者說是這種感覺被我埋得很深,也不知道這種轉變是好是壞。


    正當我在一旁想的出神之際,蚊子已經伸手摸到石門縫隙,準備開推。我暗自思量,蚊子說的不錯,這樣優柔寡斷的像個娘們兒一樣默默唧唧的秉性可不是我想要的。想到這裏,我把工兵鏟子插到腰間,一伸手,同蚊子合力,兩人都不遺餘力地推著這扇厚重的大石門。合二人之力,石門被慢慢開啟,一陣陣石頭摩擦的聲響分外刺耳,而先前隻有一道的亮光也開始隨著石門慢慢開啟,鋪散開來。


    一片金光下,我和蚊子好像都被鍍上了一層金水,莫名的有種莊重氣息,詭異而突兀地流淌在我們二人心中。我心裏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悲悲戚戚的感覺來,就好像死了親人和最好的朋友一樣,亦或者是像自己馬上就要與整個世界相隔,慢慢死去一樣,說不出來的難過。我看了蚊子一眼,從他的表情來看,他現在和我的感覺也差不多,我心中一驚,難不成這門後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我從小在東北的農村長大的,別人小的時候都是父母給講童話故事,什麽王子和灰姑娘,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那些我父母根本講不來。他們隻給我講飛天僵屍和冤魂惡鬼的故事。這樣的故事裏頭的冤鬼往往能夠使人心生怨念,甚至不堪這種壓力,自我了斷。


    也有種比較科學的解釋,據說人類的靈魂是由一段腦電波組成的,每個人的都不一樣。人的肉體死亡之後,這段腦電波就會脫離,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惡鬼冤魂。而這種說法下的惡鬼冤魂攻擊人的主要途徑,就是通過腦電波的影響,能夠看到一些幻象。想到這裏,我小聲地對蚊子說道:“這裏頭好像不幹淨,一定要小心行事,情況不好咱們就撤。”


    蚊子點點頭,我一把從腰間抽出工兵鏟子來,二人向前摸索而去。石門後的空間算不得大,大概有十幾平方大小,地上鋪著一塊一塊平整的青石,和我們掉下來的高台應該是一樣的。整個空間空空蕩蕩的,顯得十分寬闊,隻有不遠處有一隻巨大的青銅鼎。這隻青銅鼎四足,上頭方方正正的,高度要比我的身高還要高,耀眼的金光便是從那裏頭發出來的。


    靠近了一看,隻見四足鼎上光禿禿的並沒有篆刻什麽鼎文,也沒有雕刻異獸珍禽,而是隻有幾條簡單的紋路,古樸之中透著一種言語不明的感覺。強大的視覺衝擊,讓我們哥倆半晌才迴過神來,蚊子看得興起,忘乎所以,二話不說就要爬上去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什麽樣的寶貝。


    由於我們倆都站在鼎下頭,蚊子攀住一隻鼎足就往上爬,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鼎口上方懸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我心念一動,暗道不好,趕緊招唿蚊子下來。恐怕事情遠沒有我們事先想象的那麽簡單。蚊子兩隻腳已經攀上了鼎足,正要伸頭往裏頭看,被我一招唿,扭頭之際,身體登時失去重心,‘咕咚’一聲摔了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做盜墓賊那幾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北來的流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北來的流氓並收藏我做盜墓賊那幾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