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瞪著眼睛‘刷’地一聲從我身上邁了過去,帶起的勁風差點把地上的蠟燭頭給刮滅了。我和陳可心互相看了一眼,麵麵相覷不知道他這又是耍的哪一出。


    不過冥冥之間,我感覺到我背後正有什麽東西靠近。趕緊扭頭一看,黑乎乎的隻瞧見了蚊子肥壯的背影,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蚊子快速向前跑了兩步,手裏的工兵鏟子被他舞弄的上下翻飛,不斷傳來工兵鏟子與地麵碰撞的聲響,‘怦怦’之聲,不絕於耳。


    趁著蚊子扭動身軀的間隙,我從他腋下終於瞧清楚了,一雙賊溜溜的幽藍色鬼火正隱藏在黑暗中。想必蚊子一定是看到了這兩團鬼火,才衝了出去。我這才迴過神來,感情是他媽這黃皮子想趁著我們四個熟睡之際,取了我們性命。想到這裏,我不禁勃然大怒,抄起工兵鏟子也竄了出去。


    那兩團幽藍的鬼火,見我也拎著工兵鏟子衝了上來,忽然眨動幾下,就此隱沒在黑暗中,再也尋不見影子。我和蚊子都沒有照明設備,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找到蛛絲馬跡,難於上青天。我見黃皮子逃了,拍了蚊子肩膀一下,道:“算了,******窮寇莫追,它三番五次想要害了咱們性命都沒得逞,還會再來的,咱們也不用急於一時。”


    蚊子連著拍了好幾鏟子,震得手臂的麻了,也沒拍著黃皮子,心中老大不爽,聽了我的話,也隻好悻悻作罷。我們二人反身走迴四人休息的空地,方教授也被我和蚊子發出的聲響吵醒了過來。地上的燭光一蹦一跳,眼看就要熄滅。忽然間發生了這麽一件事,四人再無睡意,當即簡單整理收拾了一番,準備找條出路逃出這個鬼地方。


    此時四人休息的空間太過黑暗,也不知道有多大,要是這麽摸黑往前走,恐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出路。非常時期,也顧不上浪費不浪費了,我伸手取出狼眼手電筒四下照了照,隻見我們腳下皆是三米見方的巨石鋪就,十分平坦,大概有一百多平米的空間裏,我們眼前不遠,停放著七個棺槨。棺槨大概是用香楠木製成,已經變得黑黝黝的,按照北鬥七星的順序排列,隻是透著一層詭異的氣息。每具棺槨下麵都有凸起的墓床,墓床前頭分別放置了一隻三足鼎。光影交錯間,七隻三足鼎都透著股子厚重勁兒,鼎中滿滿登登的凸起一堆香灰。


    蚊子一看見有棺槨登時來了精神,嚷嚷著跑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麽,方教授也同樣是兩眼放光,也跟在蚊子身後,跑向棺槨處。我剛要動身,猛然間瞧見不遠處的牆邊站著七個黑影,黑影一字排開,都貼著牆壁站著,一動不動,即使借著兩枚冷焰火的光芒,我也沒看清那黑影到底是人還是什麽東西,隻是黑乎乎的連成一片。


    在我身旁的陳可心也看見了牆邊的黑影,我們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有蹊蹺,此時此地萬萬不可大意。我對陳可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拎起工兵鏟子向著黑影的方向慢慢摸了過去。


    蚊子和方教授的眼睛裏隻有棺槨,也沒發現我的舉動。隨著越來越進的距離,牆邊的黑影逐漸清晰起來。原來七個黑影隻是牆壁上的壁畫。這壁畫不同於我們之前在古墓中見過的那樣,或是敘事,或是描繪神話傳說。我們眼前牆壁上隻是單純地畫著七個黑乎乎的人影。模糊一片,分不清口鼻,隻能看到個大致的輪廓。隻是描繪手法很是生動,光線不太強的情況下,乍一看,這七個黑影好像是立體存在一般。


    陳可心對著牆上的黑影看了一會,扭頭對我說道:“老胡,這黑影正好是七個,好像這些黑影正好是對應著那邊的七個棺槨。你看呢?”我點點頭,陳可心和我正好想到一塊兒去了。旋即我又說道:“恐怕這裏是一處墓室,至於埋葬的是誰,也說不定,起碼以我的經驗來看,是分不出這其中的痕跡到底隸屬於哪朝哪代,不過這處墓室既然是通向森羅殿的,我想十有八九應該是鬼人部落的統治者的墓室。”


    聽完我的分析,陳可心點頭稱是,隨即說道:“這麽說我才想起來,怪不得從閻羅殿通往這裏的路隻有石洞,原來不是供活人進出的,恐怕是用來給鬼人曆代的統治者的靈魂進出所用。這裏應該是鬼人的聖地,能想象出來,鬼人昌盛之際,應該沒有幾個人能進入道這裏來。”


    此時我的心思完全被牆壁上七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上,隨口答道,:“你說的沒錯,隻怕這裏除了供奉有曆代鬼人統治者的靈柩之外,還應該存有鬼人的神器‘禦魂珠’。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從古至今,無論是什麽時期的統治者都會被後人一定程度的虛構神話,比如像黃帝和蚩尤的大戰,山海經中記載的是這場大戰囊括了天地鬼神,可是曆史的真相很有可能就是兩個原始的野蠻部落幾百人的械鬥。可是咱們麵前的壁畫上,對鬼人曆代統治者的星象刻畫的如此隨意,完全不符合曆史上的慣例。這幾個黑影到底是不是鬼人的曆代統治者的形象還另當別論,話又說迴來,就算這真的是鬼人曆代統治者的形象也應該配有簡單的功德描述,可除了這幾幅光禿禿的模糊黑影,還哪裏有隻言片語的解釋?


    正當此時,我們身後猛然一聲悶響,我心裏打了個突,難道是蚊子他們遭遇了什麽危險?想到這裏,我趕緊轉身觀瞧,隻見成七星排列的棺槨中的一副棺槨已經被蚊子和方教授打開。由於棺槨太高,蚊子正一半的身子探入其中,看樣子像是在翻檢其中有沒有什麽值錢的冥器。剛剛的悶響,正是蚊子把棺槨的蓋子推到地上發出來的。


    我心中暗罵一聲:“這小子也太他媽無組織無紀律了,怎麽能說把棺槨打開就打開了呢?萬一這裏真的是鬼人聖地,安放了鬼人曆代統治者的棺槨靈柩,這麽冒冒失失的打開棺槨,恐怕會觸碰到什麽機關。”想到這裏,我幾步竄到鐵蛋跟前,正要發問,蚊子卻忽地一聲從直起腰來。見我來到近前,一份氣憤的樣子,小聲對我說道:“老胡,以前我覺得臥虎力山的陵墓就他媽夠寒酸的了,******今天才發現,這的墓葬比起成那的來,更他女乃女乃的不像話,除了一灘爛泥,連根毛都沒有!”


    原本我責備蚊子的話已經到了嘴邊,聽他說偌大個棺槨中除了一灘爛泥竟然什麽都沒有,當即忍不住附身往棺槨裏看了一眼。這一看之下,果然同鐵蛋講的不差分毫,雖然冷焰火的光芒被隔在了棺槨之外,可是依稀能夠看到,除了一灘爛泥,這棺槨中竟然真的連一件冥器都沒有。


    但凡是古代貴族,亦或是當權階層,都是生前把人世間的富貴享受便了,死後依然舍不得這些,才往往古墓之中會出現價值連城的冥器。而我們眼前的棺槨之中,除了一灘散發著腥臭味道的爛泥之外,還哪裏有其他的物件?更別說一件像樣的冥器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難道這裏不是鬼人埋葬了曆代統治者的地方?那麽又為什麽擺放這麽七個空棺槨?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一時間紛亂的思緒塞的我滿腦袋都是,想的頭都大了,還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麽會兒的功夫,陳可心早已經檢查了一邊棺槨,見我若有所思,便出言問道:“你是在想,這裏到底是不是鬼人埋葬了曆代統治者的地方?”我心裏小小的吃了一驚,難道陳可心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心裏在想什麽?我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樣,我左右都沒看出個門道來,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朝代的?從風水方麵來講,也講不通為什麽會有空棺槨接受供奉。”


    陳可心想了一會,才說道:“也有可能這些棺槨不是空的呢?隻是咱們先入為主的印象使然,以為隻要是棺槨,開啟之後其中必然會有死而不腐的僵屍?”


    聽完陳可心的話,我腦袋裏靈光一現,立馬對陳可心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我要努力把這個頭緒抓住,說不定就能解開眼前的謎團,也未嚐不可。整個墓室中因為我的手勢,陷入一片死寂,隻能聽到四個人粗重不一的喘息聲,要是有根針落地,大概都能聽得十分真切。


    我大腦飛速轉動,終於把一閃即逝的頭緒狠狠抓住。當即使勁兒拍了一下大腿道:“我終於想到了,他娘的為什麽這棺槨迴事空的了!”蚊子站在我身旁,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當即一撇嘴道:“我還以為你想了半天在想什麽呢,一個空棺槨,看把你高興那樣?你不覺得忒跌份了麽?”


    我沒理會蚊子的話,當即對三人把我剛才想到的事情說了一遍。我家那半本風水殘書《地脈圖》裏麵有過記載,像我們眼前這樣的空棺槨,喚作透地棺。並不是棺槨裏頭沒有盛斂過屍體,而是屍體借著綿綿不絕的地氣化解飛升,往登極樂世界去了。如果想要發生這種情況,首選條件,必須是棺槨停放之地是綿綿不絕的生地,或者是令僵屍死而不腐的大兇之地。這樣兩種地方屍體分解的後果,也隻有兩個,要麽是往登極樂,跳出三界,不再無形的神仙,要麽就是化作修羅惡煞,魂係此地用不得超生。


    聽我說完,三人不免吃了一驚。蚊子自然是對我的說法十分肯定,而方教授和陳可心就不是十分認同。這種事情太過玄妙,就算玄學大師來解釋給他們聽,個中玄機恐怕也說不詳細。我得益於自小就翻看那本《地脈圖》這才對此有幾分認知,如果說道其中原理,就算再給我安兩個腦袋,我也是萬萬想不出來,就更別說是給他們幾對風水堪輿之術完全不明所以的門外漢詳細解釋了。


    陳可心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老胡,依照你的意思,難不成這裏頭盛斂的屍體已經成仙,或者入魔了?”我點點頭道:“這正是屍有仙解者,世人不可知!”我話音剛落,被蚊子剛剛打開的棺槨中好似傳來一陣緊湊的敲擊聲,黑暗中聽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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