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拽著這條鐵鏈子,想看看兩頭究竟連著什麽。但是鐵鏈又長又沉,借著蠟燭的光芒一瞧,鐵鏈子一端連著一個黑沉沉的大概有人頭大小的鐵球。我心裏一驚,這他媽不是古時的刑具麽?這地方難道是處監獄?難怪修建的這麽牢固。


    蚊子忽然指著鐵球說道:“老胡,你快看,這他媽鐵球那邊還有一條鐵鏈子!”按著鐵蛋手指的方向,我抬眼一瞧,鐵球那端果然又延伸出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子。這條鐵鏈子上頭竟然穿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僵屍,鑲嵌進厚重的石門後頭。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刑罰。蠟燭的照明時間有限,我趕緊又看了兩眼,這門上被鐵鏈子連著的僵屍同外麵街道上那些僵屍一樣,都生了一副黃皮子嘴臉,下巴探出老長,就差腮幫子上長出兩卓胡須來。


    兩扇石門後麵都被鐵鏈連著兩個僵屍,貼在門上,好像雕塑一般。門上的僵屍都已經風幹腐朽,眼看是不能發生屍變,我這才收起了黑驢蹄子,對三人招招手,示意大家往裏頭走去。


    四人走了幾十步的樣子,還沒有走到盡頭,借著蠟燭的幽光,我倒是看得真切。這裏好像是一座殿堂,我們處在正中,兩旁分立著兩排整齊劃一的青銅雕像,也瞧不出這些雕像是什麽朝代的,隻是這些雕像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個頂個的麵目猙獰,青麵獠牙。好像是森羅殿中的惡鬼一般,銅人手中都持有兵刃,麵前或是腳下都伏有異獸,或是肢體殘段,或是垂死掙紮,形態不一。不過從這些雕像中都能流露出一種血腥暴戾的味道,好像我們都經曆了這些血腥屠戮的現場一樣,不知不覺間,後背、額頭上都沁滿了一層冷汗。


    我擔心這些銅人獸像是中空的機關消息,伸出工兵鏟子,在上麵敲打了兩下。銅人獸像在工兵鏟子的敲擊下,都發出沉悶的聲響。我這才放心,看來這些東西隻是供奉的神像,並不是設置的機關消息。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朝代的人才供奉這樣的兇神惡煞?


    我在一旁想的愣神,蚊子忽然捅了我一下,拿嘴巴點了點前方不遠說道:“老胡,你瞧,那他媽怎麽還坐著個老頭兒?”我正看著這些雕像想得出神,被蚊子這麽一說方才迴過神來。


    抬眼一看,果然在我們前頭不遠,設有一處文案,文案之後端坐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仙風道骨,身上的衣服已經爛沒了,可是臉上膚色還栩栩如生,和活著的人一般無二。頭上豎著王冠,頗有些方外之人的仙風道骨。可是仔細一瞧,那老者周身籠罩著一層暗黑的屍氣,說明這個老頭肯定不是大羅金仙,指不定是個什麽鬼東西。


    我不敢大意,拿了蠟燭,慢慢向前走去。幾步之後,便來到近前,燭光搖曳之間,那老者眉毛發須愈發清晰。文案上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灰塵之下好像覆蓋著一本小冊子。我隨手拿了起來,這冊子好像是用獸皮製成,燭光下我翻看了一下,上麵竟然一個字也沒有,空空如也。


    蚊子三人此時也湊了過來,見老者腦袋上還頂著一個王冠,蚊子當即來了興致,挽起袖子道:“我看自從進了這個鬼地方,也就這個老頭算是有些身份。”說罷,蚊子兩步繞過文案,一伸手從老頭腦袋上把王冠扯了下來。


    說是王冠,隻是製式有些類似,製成的材料也是汙七摸黑的。蚊子拿在手裏看了兩眼,順手扔到一旁,連說晦氣。方教授忽然指著文案正上方說道:“老胡你看看那上麵寫的是什麽?”


    我把獸皮冊子拿在手裏左右翻看,也沒瞧見有什麽特別之處,正要詢問一下陳可心,看看她有什麽看法。聽方教授這麽一說,我把獸皮冊子揣進懷裏,抬頭看了一下,隻見燭光印襯下,老者身後的牆上刻著三個字。


    我從小就熟讀《地脈圖》,耳熏目染的也能辨別幾個古篆字。可是看了半天眼前的幾個字,還是沒有認出來。倒是陳可心再一旁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類似於象形文字的古文字。”我一聽陳可心認識,當即忍不住詢問,這上麵像鬼畫符似地到底寫的是什麽東西?


    陳可心皺了皺眉頭,脫口說道:“森羅殿!”我和蚊子聞聽此言,都是渾身一驚,******,難道我們還真跑到地獄裏了?陳可心講的傳說,看來不是捉風捕影之談。


    蚊子迴過神來,指著文案後麵端坐的老者說道:“既然這裏是閻羅殿,那麽這老東西就是閻王爺了?”


    陳可心搖搖頭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鬼神隻是寄托了大多數人的一種美好願望。或者也可以說是鬼神之是存在於一些人的信仰之中,現實裏誰也沒看到過,也證實不了有鬼神的存在。”


    蚊子一撇嘴,在一旁說道:“管他是真有還是假有,既然叫咱們趕上了,就算是他倒黴,老胡,咱們動手超度了他得了,一把火燒了幹淨了事。”蚊子說罷接過我手裏的蠟燭,就要點火。


    蚊子拿著蠟燭,向前走了兩步,剛要點火。猛然間燭火閃動兩下毫無聲息的熄滅。登時整個空間都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下意識的摸出黑驢蹄子,扯著嗓子,對蚊子喊道:“你丫的幹嘛把蠟燭吹滅了?趕緊他媽點上啊!”


    聽了我的話,蚊子迴答道:“我說老胡你可不能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這也不是我吹滅的啊。”摸金一派自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摸金倒鬥之時要在墓室的東南角上點燃一根蠟燭,要是蠟燭熄滅,就證明墓主人不想讓你從墓中帶出任何一樣冥器。這個時候就要給墓主人磕上兩個頭,然後反身而出。


    雖然我個蚊子現在不是摸金倒鬥,可是我們畢竟都是帶著摸金符的,而且蚊子剛才從老頭腦袋上拽下來個王冠,難道是因為蚊子剛才的舉動,惹了這老頭不高興,想把我們幾個的命也留在這裏?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由的生氣一團怒火,自從進入帽兒山我們幾個就一直沒有消停。危險一個接著一個,到現在我們四個都是一身傷痕,猶如驚弓之鳥,疲於奔命。這會又發生了這事兒,說不出來的窩火。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老頭兒撕碎了一口一口吃了。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當即對著蚊子喊道,:“抄家夥,****娘的!”我話音未落,隻聽漆黑中,蚊子悶哼一聲,身體重重倒在地上,死寂的空間裏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久久迴蕩。


    聽見蚊子受到攻擊,我也不敢怠慢,一個箭步竄了出去。剛才蠟燭沒有熄滅的時候,我已經把周圍的事物深深的刻在了腦袋裏,此時雖然是摸著黑,可還是輕易的兩步跨到蚊子跟前。


    我伸手在地上一摸,正好抓在他的胳膊上,手上勁頭一較力,把蚊子從地上拎了起來。那邊陳可心已經重新點燃了一支蠟燭,借著幽暗的光芒,我瞧見蚊子的一直眼睛被人打成了青紫色,好像在臉上貼了一副狗皮膏藥似地。


    蚊子捂著眼睛,疼的嘶嘶哈哈。我拿眼睛餘光瞄了一下,隻見文案後的老頭依舊正襟跪坐,沒有屍變的跡象,剛剛蚊子遭受的那次襲擊應該不是他所為?難道是他的亡靈作祟?想到這裏,我問蚊子:“剛才你看清楚是誰打的你沒?”蚊子無緣無故被打成了熊貓,正憋著一腔怒氣,見我發問,仔細想了一下,肯定地說道:“黑咕隆咚的我也沒看見啊,你剛說要動手,我這不就挨了一下麽!”因為說話又扯動了眼睛上的疼痛,蚊子趕忙捂住了眼睛破口大罵道:“******,要是讓我逮到誰打的我,看我不弄死他!”


    陳可心和方教授也走了過來,看了看蚊子眼睛上的傷痕,都是詫異不已。那老頭紋絲未動,究竟是誰趁著蠟燭熄滅的當口打了蚊子這一下?我看蚊子也沒有大礙,隻是眼睛略微有些腫脹,方才我一時衝動心裏湧起的怒意也消去大半。瞧了四周一圈,除了蠟燭照明的一塊,其他的地方還是隱藏在黑暗中,即便是這個空間裏除了我們之外有什麽東西,可隱藏的範圍還是太大,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來。


    蚊子見找不到發火的對象,就要拿工兵鏟子把文案後的老頭砍了。剛舉起工兵鏟子,卻停在半空,‘咦’了一聲。我以為蚊子發現了什麽,剛要詢問,低頭一看,正好瞧見老頭的屁股下麵多出來一條黃皮子尾巴!


    初時我們幾個都是隔著文案看見的隻是這個老頭的上半身,此時我們四人都站在文案的側麵,瞧的自然真切。方教授更是驚的嘴巴都閉不上了,愣了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來一句:“他他是人還是黃皮子?”


    我之前還以為這個老頭肯定是陳可心講的那個傳說中的閻羅王,關於閻羅王的傳說不少,可是那段傳說裏也沒講閻羅王是隻黃皮子呀!我正想的出神,冷不丁的瞧見那老頭屁股底下的黃皮子尾巴竟然晃蕩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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