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驚,暗道莫非陳可心已經知道了我和蚊子的真實身份?不過我轉念一想,就算被她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大不了我們來個死不承認,她還能有什麽辦法?想到這裏,我做出了一副茫然的表情道:“怎麽了?你知道的呀,我們也是大學生啊!”


    陳可心若有所思道:“可是我怎麽總覺得你們倆給人的感覺始終都是怪怪的,而且,在山底過河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你和蚊子說什麽尋龍點穴、風水堪輿之類的話..”我趕忙打斷陳可心,含糊其辭道:“哦,你說的是這個呀,其實最近我和蚊子都迷戀上了風水玄學,這不一有時間,就相互切磋交換心得麽!”


    我隨口扯了一個理由含糊其辭的糊弄了過去,趕緊拿著狼眼手電筒四下裏照了照。有句話說的好,女人的好奇心一旦發作起來,十匹馬都拉不住,況且這陳可心雖然外表看著柔柔弱弱的,可是問的問題卻是一針見血,我還真有點堅持不住。


    廟中空氣流通,眾人也不用擔心氧氣不足。雖然在外麵看不算太大,可是真正進入這裏麵,還是覺得別有洞天。我拿著狼眼手電筒四下照了一圈,發現這黃仙姑廟的主體結構雖然保存的比較完整,可是內裏都腐朽的差不多了。廟門兩旁殘破不堪的泥像根本就辨認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麽形象。


    最裏麵是個石頭神台,上麵擺放了一個青銅香爐,出乎意料的是,香爐後麵竟然沒有神像,空蕩蕩的顯得十分詭異。幾人分別轉了兩圈,最後全都聚集在石頭神台前,看著空空蕩蕩的神台,都是不明要領。蚊子撇撇嘴道:“******,這不是忽悠人呢麽?說是黃仙姑廟,連個鬼影都沒有。”陳可心上前兩步,忽然扭過頭指著神台後的牆壁對我說道:“老胡,你快過來看看,這上麵有畫!”


    我心中一陣疑惑,剛剛明明看到這廟中有積水的痕跡,泥像都泡爛了,哪裏還能有畫?心裏雖然這麽想,我還是湊了過去,一探究竟。果然,狼眼手電筒的白光照射在牆壁上,依稀能看出來上麵有模模糊糊的畫像。再仔細看了看,原來牆壁上的畫像用的是暗刻的手法畫著一個人。


    隻可惜年深月久,牆壁都已經剝落的很嚴重了,不過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來,畫中的形象是個身著長裙,體態豐腴的女人形象。四人對著牆上的壁畫品頭論足,議論了一會,可是都沒搞明白這廟裏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壁畫?蚊子一拍大腿,指著牆壁上的畫像道:“你們快看,這個女人的脖子上怎麽頂著一隻黃皮子腦袋?”我看了一眼,那的畫像中女人的頭顱絕對是黃皮子的樣子,隻不過剛剛沒有看得這麽仔細,不過這間廟宇就是供奉黃皮子的,壁畫的形象畫成這副模樣,我到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蚊子對我說道:“老胡你咋這麽笨呢?王老頭昨天夜裏說的帽兒山是黃皮子的老巢,前些年一隻考古隊還全部死在了這裏,我看傳聞不假,八成這山裏真他媽鬧鬼。”


    被蚊子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這次來帽兒山在大巴車上做的那個噩夢,難道真如我夢中一樣,方教授的那幾個學生已經被黃皮子全部害死了?可是眼前這個廟宇又是作何所用?為什麽會建在這裏?看樣子應該是掩埋在土裏多年,估計剛露出地麵也沒多長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一個巨大的謎團等著我們去猜解。


    幾個人又七嘴八舌的說了幾句,誰也沒瞧出來是什麽年代修建的,也許隻是善男信女,愚昧未開才修了這麽個黃仙姑廟。我覺得此地再多做停留也是無用,還不如趕緊幫著方教授找到那幾個失蹤了的學生,然後互道珍重分道揚鑣,以後最好是他媽誰也別遇見誰。


    想到這裏,我趕緊催促眾人離開,這間黃仙姑廟裏陰氣森森,待的時間久了,還真不舒服。四人按著來時的路退到門口,往外一瞧,卻是黑乎乎的一片。我腦子裏一個意識就是,我們進來時候我們進來的時候,雖然外麵天色陰沉還下著雨,可是絕對沒有這麽黑。況且我們幾個在廟中停留多說也就半個小時,難道有人在外麵給我們活埋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冷汗直流。趕緊又向前兩步,將手伸出廟門外,可是並沒有觸及到想象當中的土,心裏這才安穩不少。不過好好的怎麽會忽然暗了下來,幾人都是莫名其妙。等出了黃仙姑廟我這才看清,原來一會兒的功夫,雨點已經小了不少,但是我們頭頂的烏雲卻越來越濃密黑暗,隱隱有雷聲傳來。那黑雲濃的好像散不開了一樣,看上兩眼,顯得格外壓抑。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上午九點半。


    蚊子抬頭看了看,道:“這老天爺翻臉還真快,都趕上翻書了,看來一會非得下場大雨不可,咱們也別傻愣著了,趕緊著找個地方躲躲吧,省的澆成落湯雞。”蚊子話音剛落,豆大的雨滴便傾灑而下,澆在身上透骨的冷。這雨下的突然,誰都沒有防備,四下都是雜亂的荊棘和野草,再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這些地方都不適合躲雨。權衡了一下,還就身後的黃仙姑廟裏能暫時躲避一下,當即眾人又都反身迴到廟中。


    就這麽會功夫,已經大雨滂沱,黑暗中一片白茫茫的雨簾,密不透風,看樣子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了。秋雨本就陰冷,這會我們又被困在這麽個破廟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眼看了看,好在黃仙姑廟的屋頂並不露雨,我不禁在心裏暗自慶幸了一番。


    入耳皆是一片雨聲隆隆,悶雷一聲緊似一聲。方教授擔心那幾個學生的安危,直愣愣地看著門外的暴雨,陳可心也陪在他的身邊,不住的小聲勸慰著他。蚊子從背包裏掏出一塊軍用毯子,一屁股做到上麵,對我們說道:“來來來,下雨天打孩子——沒事找點事幹。


    廟外大雨滂沱,看來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眾人紛紛席地而坐,洗耳恭聽蚊子一個人吹牛侃大山。


    狼眼手電筒不能開的時間太長,否則電池耗費量會非常大,我把手電筒滅了,從背包裏掏出帶來的蠟燭點上,蠟燭的光芒跟狼眼手電筒根本沒法比,四周登時陷入一片黑暗中,隻有我們麵前一小塊亮光。黃仙姑廟建在半山間,雨水下的雖然大,可是不用擔心流到廟中。幾個人聽蚊子吹的入神,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抬眼瞧了一下,廟外的大雨依舊不緊不慢的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我心中不免升起一陣煩躁,又看了看手表,可是手表仍舊顯示是上午九點半。按照感覺來推算,這會起碼應該是中午十一點多了,怎麽還是九點半?難道是我的手表壞了?我晃了晃手表,可是指針卻絲毫不動。當即又詢問了一下眾人,陳可心和方教授都帶著手表,他們的手表也顯示是上午九點半。我頭皮一麻,既然大家的手表都顯示的是上午九點半,就說明不是我表的問題,而且也不可能我們三個的手表同時沒電。那麽又怎麽解釋我們現在的事情?


    方教授拍了拍自己的手表道:“我這塊手表是以前一個學生送的,瑞士勞力士表,二戰時候美軍專用的,即使有誤差也隻有十分之一秒!”蚊子在一旁叼著根香煙對方教授說道:“你可拉倒吧,不是我說你,這表都過了那麽些年了,指不定就什麽時候壞了,要是我肯定就把它摔了聽個動靜,你還帶的挺來勁呢。”


    方教授被蚊子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我意識到事情絕非沒有這麽簡單,如果方教授的表是因為年代久遠突然之間壞掉了,那麽為什麽偏偏趕在九點半這個當間兒壞?而且我的表是這次臨行前特意買的新表,花了差不多一千多塊錢,怎麽也不會這麽快就壞了。


    廟外的雨下的更大,雷聲越來越響,偶爾閃過的閃電光掠過廟門,散落在我們幾個人的臉上。一股詭異的氛圍流淌在幾個人中間。陳可心沉思了一會道:“我以前在書上看過一種說法,和咱們現在發生的情況很相似!”我聽陳可心這麽一說,立馬來了興致,當即催促她快些說。陳可心頓了一下道:“十九世紀初,有一支英國探險隊在尼泊爾探險,他們山中遭遇了一場暴雪,由於沒有當地向導,他們迷路了。一直在山中轉了好幾天,也沒走出去。不過他們發現,對於他們來講,時間卻是定格了一樣,幾天中一直就是剛迷路時候的樣子,最後隻有兩個人活了下來”


    陳可心說得這事兒我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不過仔細聽來,那夥兒英國探險隊的境遇倒是和我們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在雪中迷路,而我們不但沒有迷路,他女乃女乃的要是這雨下起來沒完,我肯定就拉著蚊子衝出去,我可不願意不明不白的就困在這裏。


    方教授聽完陳可心的話,點點頭道:“嗯,我也在世界地理的雜誌上看到過,那夥兒探險隊裏還有皇家成員,在英國也是有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我現在倒是不在意這個,隻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多少得有點原因吧?當即又出言詳詢。


    陳可心想了想說道:“有種說法是,咱們生活的這個世界是除了咱們能看到和感覺到的三維空間之外,還有一種完全淩駕在三維空間之上的空間,這種空間裏沒有時間概念,也就是說,時間是模糊的混沌的可是人要是處在這個空間,生老病死還會繼續。”


    我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麽個說法,按這麽說,我們現在身處的黃仙姑廟就是淩駕在三維空間之上的空間?蚊子在一旁插嘴道:“我看純粹就是扯淡,先別管那麽多了,我這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說咱們什麽時候吃飯啊?”


    蚊子說完,我也覺得腹中一陣饑餓,當即掏出牛肉罐頭,啟了幾罐,遞給眾人。管他媽是不是已經不知不覺間掉入了四維空間,先喂飽肚子才是真格的。我正麵對著的就算廟門口,離的不遠,抬眼就能看到磅礴的大雨。吃了兩口罐頭,抬頭看了一眼,恰好這個功夫天空閃過一個亮如白晝的閃電,廟門口竟然不知什麽事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身影,我後脊梁一陣發冷,暗自環顧一周,蚊子。陳可心和方教授都在,那門口這個人又是誰?直覺告訴我,門口那個很有可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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