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黃皮子張嘴吐出一股暗黃色的臭氣,我趕緊屏住了唿吸,卻還是不小心吸進了一小口。也不知道這臭氣到底是什麽成分,隻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力氣,兩條腿也仿佛灌滿了鉛水,沉重的再難挪動分毫。


    蚊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吸進肚子裏的臭氣比我還多,此時臉都綠了,一張嘴‘哇’的一聲,把在倉庫裏吃的壓縮餅幹全都吐了出來。


    兩隻黃皮子見我們中招,並沒有急著逃走,而是眯著眼睛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盯著我們看個不停。我心中無名火起,自從進入這座關東軍要塞之後,這兩隻畜牲三番五次加害於我,一心一意的想要了我的性命,此時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舉起手中的勃朗寧手槍,瞄準了剛剛吐出臭氣的那隻黃皮子就扣動了扳機。


    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剛剛吐出臭氣的那隻黃皮子應聲倒在了地上,另外一隻嘴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怨毒的看了我一眼,轉身遁入了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渾身冷汗連連,剛要招唿蚊子繼續逃命,忽然從我剛剛打死的那隻黃皮子的嘴巴裏滾出了一顆雞蛋大小的暗紅色肉球。說來也怪,這顆暗紅色的肉球剛一落地,空氣頓時彌漫起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清香,先前籠罩著我們的臭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我覺得我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


    我靈光一動,忽然想起《地脈圖》中一段內容來,據說動物活的年頭久了,吞吐日月精華,便能在體內結成內丹。比如蛇的內丹叫做蛇黃,牛的內丹叫做牛黃,不過所有動物的內丹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能夠起死迴生破除毒瘴,是不可多得的靈丹妙藥。


    剛剛被我一槍打死的黃皮子渾身毛皮都變成了雪白色,顯然已經活了很久,而從它嘴裏吐出的這顆暗紅色肉球,多半就是它的內丹。所以黃皮子的內丹一出,之前它吐出來的毒氣就盡數散開了。也該著了我們三個命不該絕,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然博迴了一線生機。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一麵扯著嗓子招唿了蚊子趕緊接著往前跑,一麵彎腰撿起了黃皮子的內丹。馮小雨還昏迷不醒,等一會擺脫了身後蟒蛇,隻要把這顆內丹喂她服下,應該就不會再有什麽大礙了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猛然覺得腰間一陣冰涼酥麻,緊接著一股巨力緊緊的裹住了我的身體,不由分說的把我和馮小雨向後拉去。這股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勒的我都喘不上來氣了,隻覺得整個身體仿佛從腰肢的位置斷成了兩半,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


    慌亂中,我低頭一看,隻見一條巨蟒的身體仿佛一條柔韌的繩索,緊緊的在我的身上纏了兩圈,正拖著我飛快的向樓梯的方向退去。我像個破口袋似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隻能感覺耳邊響起唿唿的風聲,身體不斷的撞擊在地麵上的碎石上。我怕馮小雨受傷,隻能盡量的把她摟在我的懷裏。


    我強忍著劇痛,想要反擊。可是我身上除了兩顆甜瓜手雷之外,就隻剩下一把沒了子彈的勃朗寧。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抓住勃朗寧,一下一下使勁的砸在巨蟒的身上。沒砸兩下,我眼前一黑,突然被巨蟒帶著鑽進了樓梯旁碎石邊上的一個洞口中,勃朗寧手槍也不知道掉在了哪裏。


    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線,一股子混雜了腥臊之氣的潮濕空氣,嗆得人幾欲作嘔。憑感覺這裏根本不是人工修建而成,反而更像是一處天然的洞窟,我心念一動,難道這裏就是翻譯官陳明遺書中所記載的那一條暗道?我們已經走出了地下要塞的範圍?


    慌亂中,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突然看到我後麵不遠的地方,另外一隻巨蟒的眼睛如同兩顆小燈泡一樣,散發著幽暗的綠光,正快速的向我們遊走而來,蚊子的叫喊聲也斷斷續續的傳來過來,看樣子蚊子也被另外一條巨蟒成功捕獲了。


    憑感覺,這處天然洞窟中並不平坦,而是一路向上,傾斜的角度起碼有六七十度。漸漸的,巨蟒的速度越來越慢,四周的地勢也趨於平緩,洞窟周圍的石壁上出現了一簇簇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苔蘚和蘑菇,依稀可以看的出,整條洞窟中最寬的地方不過兩米左右,而最窄的地方,勉強隻能爬過去一個人。


    最終兩條巨蟒停在了一處大概五六米見方的平坦地麵上,四周散落著不少白花花的骨頭,看樣子有動物的也有人的。除此之外,十幾個大小不一的蛇蛻明晃晃的擺在一旁,看的人頭皮發麻。我晃了晃暈暈乎乎的眼睛,借著四周熒光苔蘚和蘑菇的微弱光芒,看到蚊子的兩條大腿被另一條巨蟒死死的纏著,大頭衝下的一路被脫到了我身邊不遠的位置。我費力的喘了一口粗氣,扯著嗓子問道:“蚊子你怎麽樣了?‘


    蚊子雖然怕的不行,可是嘴上還是說道:“哥們暫時還死不了,不過我他媽馬上就要變成張海迪了,估計下半輩子的生活全得靠你伺候我了,哎呦.我這兩條腿肯定折了,一點知覺都沒有,疼死我了。”


    蚊子話音剛落,纏著我的巨蟒上半身猛地豎了起來,龐大的身軀緩緩的繃緊。我知道巨蟒這是要活活勒死我和馮小雨,然後再把我們囫圇個的吞下去果腹。可是我現在除了兩顆甜瓜手雷,根本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刃,難不成我真的要和這條巨蟒同歸於盡?


    我腦子裏飛快的翻騰著各種念頭,卻猛地發現這條巨蟒脖子靠後一截的地方,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鱗片。這塊鱗片顏色很深,而且要比巨蟒身上其他位置的鱗片要大上了足足一圈。我忽然想起以前小時候和蚊子一起去村子裏老獵戶家裏玩,老獵戶曾經和我倆說過,如果想要殺蛇,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它的七寸。記得當時老獵戶還仔細的為我和蚊子講了蛇類七寸的位置,可是我和蚊子當時隻想把老獵戶的三八大蓋偷出來玩耍,至於他和我們說的這些東西都沒放在心上。


    巨蟒纏繞在我腰上的身軀不斷加大力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斷成了兩截,馮小雨更是臉色潮紅,唿吸微弱,眼看著就要停止唿吸了。如今情勢危急,我哪裏還顧得上那麽多,伸出手使勁的扣向了巨蟒脖子下麵那塊與眾不同的鱗片。怎奈巨蟒的鱗片光滑濕潤,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扣住了這塊鱗片。


    巨蟒仿佛知道我的念頭一樣,突然轉過頭,一雙菱形的眸子冰冷的盯著我,張開了水缸粗細的大嘴,猛地朝著我和馮小雨吞了下來。我不敢再猶豫,咬著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五根手指緊緊的抓住這塊鱗片,狠狠的向上掀了起來。


    隨著我的動作,這塊鱗片被我生生的從巨蟒的身上拽了下來。緊接著一股夾雜了腥臭之氣的猩紅血液,如同開了閘門的高壓水槍一般噴射而出,淋了我和馮小雨一身。一擊奏效,我手上根本沒停,玩了命似的往巨蟒的肉裏抓。


    巨蟒吃疼,‘嘶嘶’的叫個不停,纏著我和馮小雨的身軀勒的更緊的同時,還在地上扭來扭去,想要擺脫我的攻擊。而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拚了命,我也要把馮小雨和蚊子救出去。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力氣,任憑巨蟒如何用力,我隻顧著一把一把的往下撕扯它的皮肉。


    說不清過了多久,隨著巨蟒流淌出來的鮮血越來越少,它的動作和勒在我身上的力道,也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小,最終巨蟒仰天長嘶了一聲,一雙菱形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重重的跌落在了地麵上。我感覺身體一鬆,趕緊手腳並用的拖著馮小雨往旁邊挪了挪。


    就在此時,纏著蚊子的巨蟒,似乎是被我殺死的巨蟒流淌出來的鮮血味道刺激到了,它朝著我們身邊巨蟒的屍體方向吐了幾下蛇信子,突然鬆開了蚊子,飛快的爬了過來,張開大嘴就朝著它同伴的屍體吞了下去。這兩條巨蟒的身軀本來就相差仿佛,所以吞吃起來相當費力。


    我費力的喘勻了兩口氣,趕緊招唿蚊子道:“還看什麽呢,趕緊過來呀!”


    蚊子此時雙腿都麻木了,隻能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他一邊爬,一邊朝我挑了挑大拇指道:“老胡,這迴我可真算是服了你了,得了,我決定以後把‘上天屠龍,入海殺鱉’的稱號送給你了,你他嗎也太猛了!”


    說話間,我們三人重新匯合一處,我把黃皮子的內丹塞進了馮小雨的嘴裏,然後和蚊子一起,朝著洞窟的上方爬了過去。這條洞窟的石壁上濕漉漉的,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爬出去幾十米遠,我迴頭一看,先前纏著蚊子那隻巨蟒,已經把我殺死的那隻完全吞了下去,此時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們。


    雖然我知道巨蟒進食之後,會蟄伏很長一段時間,可是誰能保證這條巨蟒不會半路再追上來?我猶豫了一下,讓蚊子拉著馮小雨又向上爬了一段距離,這才取出一顆甜瓜手雷,一把扯掉了引爆環,朝著巨蟒扔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在我們下方響起,巨大的衝擊波讓人胸口一悶,如同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洞窟四麵的石壁上,不斷有亂石滾落,似乎是受到甜瓜手雷爆炸的影響,整條洞窟都有要坍塌的趨勢。我不敢大意,趕緊向上爬了兩步,和蚊子一起,拖著馮小雨艱難的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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