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什麽都不要想,你還是最棒的!


    拖著疲憊萬分的身體走進藥店,徘徊在貨架前麵,卻遲遲不敢動手……


    隱約著,她能聽到身後人議論的聲音,臉頰被燒的火辣辣的疼,更是讓溫暖羞愧的無地自容。


    該死的,要是昨晚那個男人做好措施,她現在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狼狽了!


    甚至沒有看牌子和說明書,溫暖拿起一盒藥,就直接往櫃台走。


    那些人鄙夷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箭把她傷的體無完膚……


    手緊緊攥著盒子,手心被尖銳的硬角刺的好疼……


    她告訴自己,記著這份痛,記住這種屈辱……


    她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煩躁的心,慢慢地歸於平靜。


    那些不明白狀況的人,他們的話,她又何必在意?


    靜靜地排隊,等候付款。


    “這位先生,對不起,由於今天刷卡係統出了問題,所以隻能支付現金,對此給您帶來的困擾,我感覺很抱歉,請您諒解……”甜甜的聲音,滿是禮貌和抱歉。


    “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冷硬的陳述,讓室內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


    被他這麽一說,售貨員小姐臉色滿是尷尬。


    溫暖伸出頭看著磨來磨去的一堆人,小臉布滿了焦急。


    星期六下午,她在蛋糕店還有一個兼職。


    好似感覺到溫暖灼熱的目光,男人緩緩轉過了頭。


    茶色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卻無法遮掩那與身俱來的貴氣。


    “小姐,幫幫我吧!我會答謝你的!”說話間,男人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鏡,衝著溫暖微微一笑。


    鬼斧神工的臉,雕刻般分明的五官,高貴的冰藍色眸子,讓眾人都倒抽的一口氣。


    溫暖鄙夷地看著身後那些犯花癡的女人,凝視著男人認真的臉,歪著腦袋,看著放在收銀台上一大堆避、孕套,嘴角抽了抽。


    又是一個大種馬!


    腦海竟然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張邪魅的俊臉……


    “不願意?”男人挑眉說道,重新帶迴墨鏡,茶色的墨鏡,很好地遮住了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複雜。


    從來沒有女人在看見他的臉以後,還能這麽平靜……


    難道來到中國,他的魅力下降了?


    感覺到上方炙熱的眼神,思緒倏地拉迴,溫暖臉上浮現兩抹不正常的紅暈,她怎麽突然想到他了?


    歉意地扯出一抹微笑,猶豫了半刻,點頭,答應。


    “小姐,一起付款吧,”溫暖把手中的藥盒放在櫃台上,神態自若地說著。


    藥盒剛剛遞出,哪怕隔著墨鏡,她也能感覺到男人灼灼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


    那算是鄙夷嗎?


    冷哼一身,從容不迫地迎上他的視線,一個同樣買避、孕用品的人,有什麽資格!


    交了錢,不再看那個男人,轉身,立刻走出了藥房。


    或許真的是她怕了,怕從別人眼裏看見狼狽的自己……


    一夜,真的能改變好多。


    她……


    好像變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坦率的溫暖了。


    變得畏首畏縮,害怕從別人眼裏看見一丁點的嘲諷和鄙視。


    “小姐……”剛出門,手臂就被一隻手用力鉗住。


    她抬眸,撞上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還是剛才那個男人!


    動了動手臂,掙脫開他的鉗製,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幾小步,清了清嗓子:“如果說謝謝那就不必了,記得還我就好……喏,這是我的銀行帳號。”


    溫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筆記本,唰唰唰寫下一串數字,塞進那個男人的手裏,看著他氣質非凡的樣子,應該不會賴賬不還吧!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手裏的小紙條,瞥見上麵寫著的名字,低喃著:“溫暖?”


    溫暖反射性地抬頭,倏地撞進他幽深的眸子裏,心莫名地一顫。


    這個男人……


    好可怕!


    深邃的眸子雖然平靜地沒有絲毫波瀾,卻有著無法忽視的冷冽。


    直覺告訴她,應該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可是,她對他,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


    好奇怪。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陽光下溫暖近乎半透明的肌膚,伸出了手,“今天謝謝你,錢我一定會匯到……”


    唇角難得扯出一抹微笑,陽光下,他璀璨的笑容,讓溫暖一下子看呆了。


    “嗯?”男人悶哼一聲,以前,看見女人仰慕眼神,他隻會由衷地覺得厭惡,第一次,看見女人發呆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可愛。


    “不客氣,”溫暖尷尬地笑了笑,臉上浮現出兩抹緋紅,遲緩地伸出自己的手。


    手心相貼,莫名地心悸從手心傳遍四肢百骸。


    她的手很冰,竟讓他第一次有種想去保護一個人的衝動……


    看著隻到自己胸前的小女人,換做是誰,都會有種想去保護她的衝動吧!


    這是他為自己今天的反常,找到唯一的理由。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不過是他說服自己的借口而已,在法國,環肥燕瘦,哪種女人他沒有見過?


    他也不知道,麵前這個女人究竟哪裏好,可冥冥之中,就有種神奇的力量,促使他不停想向她靠近……靠近……


    “這位小姐,留一個號碼吧,以後我可以請你吃飯作為報答,”男人優雅十足地說著。


    話一出口,他完全愣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一個女人的號碼……


    瞥了眼麵前依舊平靜的溫暖,換做其他女人,估計已經高興地直接瘋了吧。


    “不用了,”冷淡的三個字,讓男人大受打擊,摘下墨鏡,在陽光的反射下,看著墨鏡中自己,伸手抓了抓碎碎的頭發,若不是旁邊經過的人犯花癡的眼神,他都要開始懷疑他的魅力了。


    “你確定?”男人試探性地再問一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溫暖,希望能從她臉上找出一絲表情的破綻。


    溫暖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地仰頭看著男人,“剛才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會把錢匯給我,我們誰也不欠誰,懂?如果你真的想請客報答我,那你幹脆把你請客的錢也匯給我得了,不和你浪費口水了,我要去蛋糕店了。”


    浪費口水?!


    和他說話是浪費口水?


    冷硬的臉抽了抽,目光如炬地盯著前麵那道背影,這個女人,果然夠特別……


    陽光傾斜而下,給路邊低調的黑色邁巴赫鍍上了一層金黃。


    車內的氣氛,安靜地讓人覺得詭異。


    茶色玻璃,裏麵的人能清楚看見外麵的一舉一動,而外麵的人,甚至不知道裏麵究竟坐著誰。


    良久,洛離才忐忑地開口:“老大,可以開車了嗎?”


    雙手緊緊攥著方向盤,車子氣壓低的讓人生畏,甚至不用迴頭,洛離也能感覺到安逸辰身上冷冽的氣息。


    剛才,安逸辰突然說要停車,洛離踩下刹車,就看見溫暖從藥店裏走出來,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溫暖背對車子,他們並沒有看見溫暖的表情,隻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最後,她離開了,男人還站在原處凝望著她的背影,很像戀人之間依依不舍的分別。


    安逸辰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過了半晌,才悠悠歎了一口氣:“開車吧。”


    “老大,剛才讓我停下來了,為什麽又不下車?”洛離轉著方向盤,悶悶地問道,零智商的他,顯然不懂安逸辰的怪異。


    無奈地暈開一抹苦笑,下車?!


    為什麽要下車?


    他們誰也不是誰的誰,隻不過是曾經有過深入了解的陌生人而已。


    胸口澀澀的,安逸辰遲緩地撫上胸口,他和很多女人發生過關係,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誰有錢就去勾搭誰,有些床伴,安逸辰曾經還親手送給別人,可第一次有這種悶悶的感覺。


    這個女人……


    似乎真的讓他破例太多次了。


    “洛離,有空幫我調查一下溫暖的資料,”安逸辰慵懶地坐在後座,漫不經心地吩咐道。


    “吱--”


    輪胎劇烈摩擦地麵的聲音,安逸辰受慣性地往前俯衝。


    “沒事,沒事……”洛離訕訕地笑著,重新啟動引擎,剛才他沒有聽錯吧!


    老大竟然要去調查那個女人的資料!


    這還真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單手控製方向盤,受挫地揉了揉鼻子,自從遇到溫暖之後,老大就沒有正常過。


    ……


    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如流水般靜靜地流逝著,推不起絲毫的波瀾。


    平靜地一個星期,似乎又迴到了從前的日子,學習、打工……


    那三次見麵,就像是一場夢,手裏拿著曾經蘇茉買來的財經雜誌,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們本來就該是兩根平行線。


    “暖暖,在看什麽?”蘇茉奪走暖暖攥在手裏的雜誌,嬉笑著說道,看到封麵上那張妖孽的臉,笑容僵了幾秒鍾。


    溫暖伸手拍了拍臉頰,最近她似乎真的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站起身子,絲毫不留情地敲了敲蘇茉的頭,“下午還要去蛋糕店打工,上個星期我可是幫你那份一起做了,這個星期休想再讓我幫忙……”


    “知道了,知道了,”蘇茉隨聲應著,雙手無意識地一甩,手裏的雜誌直直從窗戶飛了出去,難掩詫異地捂嘴驚唿,“怎麽掉下去了?”


    溫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鄙夷地瞥了眼蘇茉,“好了,你丫的就別裝了,我可沒時間和你在這裏閑耗,快點一起去蛋糕店,蘇茉,今天你敢遲到,我就掐死你,信不信……”


    “暖暖大人,我哪敢啊?”蘇茉俏皮地說著,低下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背包。


    溫暖環抱著手站在旁邊看著蘇茉,突然想到什麽似得,從旁邊找出一盒藥扔進蘇茉的書包裏:“別忘記帶這個……”


    “暖暖,我現在都已經沒事,不用帶了,這麽多年不都是熬過來了,而且,這個破東西這麽貴……”蘇茉憤憤然地說著,眼裏一閃而過的憂傷,不是因為自己的病,而是心疼溫暖這些年為她做的事。


    他們兩都是以優異的成績免學費進入a大,所謂的貴族學校,兩個人省吃儉用,其實也用不了多少生活費,自從成年後從孤兒院出來,這兩年,兩個人一有時間就拚命地打工,不為別的,隻是因為蘇茉的病。


    其實,蘇茉是愧疚的,她的病,卻讓溫暖這麽辛苦。


    “小茉,你故意磨磨嘰嘰想拖延時間的吧,你看,快遲到了!”溫暖點了點手腕上廉價手表,把藥塞進背包裏,不由分說,拉著蘇茉就往外走。


    剛打開門,刺鼻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兩個人還沒反應迴來的時候,葉曉芙已經如同一陣風似得跑了進去。


    “剛好我騰不出手開門呢,暖暖,小茉,我們還真是默契,”葉曉芙坐在床沿邊,帶著笑意地說道。


    默契地轉過頭,看見散落在床上精致的包裝盒時,溫暖詫異地瞪大水眸,這麽別致的包裝,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葉曉芙和她們是一起長大的,雖然平時不怎麽親密,但也算是死黨,就算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溫暖也不相信葉曉芙會有這麽多錢買這些東西。


    再聯想這兩天,曉芙似乎一直行蹤不定,一向乖巧的她,甚至還開始隔三差五的逃課,這究竟怎麽迴事?


    餘光不經意地瞥了葉曉芙一眼,她今天穿著白色的泡泡裙,胸前那閃著銀光的標誌,溫暖甚至不知道什麽牌子,但似乎在班裏哪個人的雜誌書上看見過。


    凝視著葉曉芙,今天她刻意化了妝,精致的妝容,她甚至都要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蘇茉看著沉思中的溫暖,湊到葉曉芙麵前打量著她精致的小臉,“曉芙,你是不是傍到大款了?”


    “啊?曉芙,不是吧?你快點說說,到底是不是真的?”溫暖立刻也來了興致,湊近了身子,聞到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以後,又不著痕跡地退後了幾步。


    “哎呀,你們亂說什麽呢,都說了一個朋友送的,”葉曉芙嬌嗔地說著,不自覺地羞紅了臉。


    “切……”蘇茉隨手翻了翻床上的衣服,“哪個朋友這麽大方,天天送你名牌啊,有空也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葉曉芙整理東西的手一愣,小臉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抬起看著溫暖和蘇茉,攥緊了手裏的衣服,同時在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小茉,別八卦了,我們快去蛋糕店吧,”溫暖敏銳察覺到氣氛的詭異,急忙拉著蘇茉往外麵走。


    倏地--


    歡快的鈴聲想起。


    兩個人下意識地頓住腳步,迴過頭盯著葉曉芙。


    看了眼來電顯示,葉曉芙高興地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說話嬌裏嬌氣的聲音幾乎都能擰出水來。


    溫暖看著葉曉芙,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明明不是千金大小姐,卻又要裝的跟大小姐似得嬌裏嬌氣,溫暖心裏其實有點反感了,但礙於這麽多年的朋友,到嘴的話又硬生生咽了迴去,短短幾天,曉芙怎麽會改變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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