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為抵禦諸葛亮的進攻,在祁山修築了祁山堡。


    洛思自迴洛陽,司空凡、姬如夢、慕容雪霏和魏雲鴻先前往漢中,使用木牛、流馬往前線運送糧草。


    木牛、流馬自蒲元借助五色石的力量改造之後,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比之之前,更是快了不少。隻是從漢中的糧草隻能解一時之需,李嚴在蜀中籌措糧草,待齊備之後,再往前線送去。


    慕容雪霏道:“要想找出內奸,我倒是有一個方法,正好可以借用此次運糧。”之後在魏雲鴻耳邊低聲吩咐,魏雲鴻聽後,暗暗叫好。魏雲鴻派人將糧草押運的路線透露出去,並派親信暗中觀察動靜,果然看到校尉苟安行蹤詭秘,與一個士兵交頭接耳之後,那士兵就神秘失蹤了。


    慕容雪霏心中暗想:“原來是他。”於是派魏雲鴻帶一隊人馬,在後方暗中保護,向祁山進發去了。到了一處峽穀,兩側山路狹窄,是個設伏的絕佳地點,慕容雪霏低聲對姬如夢和司空凡道:“此處小心,如果魏軍在此設伏,就足以證明苟安是叛徒。”姬如夢和司空凡帶領一隊人馬上山,在林木茂盛處埋伏。另外派人將木牛、流馬腹中裝滿了硫磺、油脂等物,作為誘餌前行。行了數裏,果然聽到兩邊鼓聲大震,滾木、礌石紛紛而下,慕容雪霏命令手下士兵調轉木牛、流馬,往迴奔去。跑到半路,木牛、流馬、軍器、輜重紛紛被丟到半道,魏軍下山來搶。突然箭矢如雨般落下,木牛、流馬被火點燃,魏軍死傷無數。魏雲鴻、慕容雪霏率軍趕過來衝殺,魏軍主將張虎之帶著數十騎逃走。魏雲鴻帶兵再去捉拿苟安時,卻早已不知其去向。


    等用木牛、流馬把糧草送到前線,蜀漢已攻下鹵城。慕容雪霏將苟安的事情向諸葛亮稟報,諸葛亮道:“先前因為押送糧草之時,貪酒誤事,我便處罰了他,沒想到苟安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不過他的後麵有沒有人主使,還需詳細查明,隻憑他一人,掀不起這麽大的風浪。”此時隴西小麥早熟,諸葛亮欲打持久戰,便留下王平、吳懿守營,自帶了魏延、薑維等人前去隴西割麥。田地裏一片金黃,陽光下一陣風吹來,如同金色的海洋在湧動、翻滾。諸葛亮命人準備了四輛四輪車,車上各有一人,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三輛車上的人都跟自己一般裝束。慕容雪霏、魏雲鴻在城東,魏延在城西,薑維和諸葛亮在城南,馬岱在城北,各帶著五千兵士,拿著鐮刀繩索,一邊割麥,一邊捆紮運走,姬如夢帶了五千人馬,隨時接應,司空凡自跟姬如夢在一起。


    城中不少百姓看了,心中都是大驚,百姓紛紛哀嚎:“這可是我們一年的糧食啊!”“你們這些強盜,把糧食還給我們!”更有百姓前去阻攔,一個農婦抱著孩子在慕容雪霏麵前,一邊哭著一邊道:“求求你們給我們留下點糧食吧,要不明年我們就餓死了!這可是我們辛苦半年的勞動成果,孩子的父親在戰場上,被你們殺死了,難道還不夠嗎?”慕容雪霏看那婦人,不過是尋常農家的裝扮,懷中的孩子麵黃肌瘦,顯然是深受戰爭之苦。慕容雪霏心中一痛:我們戰爭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讓天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嗎?我們興的是仁義之師,割了麥子,卻要將百姓活活餓死,得到了糧食,卻失去了民心。這些麥子,經過他們辛勤地播種、孕育,好不容易到了成熟的時刻,如今卻要將它們從百姓的眼前搶走。她咬了咬牙,道:“都住手!”眾蜀漢軍士紛紛停下手中的鐮刀疑惑地看著慕容雪霏,魏雲鴻走到她的麵前,道:“慕容姑娘,這可是軍令!”


    慕容雪霏堅定地道:“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丞相怪罪下來,與你們無關。我是這支隊伍的最高指揮長官,一切聽我號令。”魏雲鴻無奈,隻得下令讓眾官兵停止割麥。正在這時,司馬懿率領大軍前來進攻,慕容雪霏率軍推著“諸葛亮”迴撤。司馬懿正追到半路,探馬稟報城西、城南、城北都是諸葛亮的身影。司馬懿尋思諸葛亮詭計多端,這麽多諸葛亮,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不敢冒然去追,隻是麥子被割,又心有不甘。他派一隊人馬突襲,又被姬如夢截住,殺了一陣,不能取勝,隻得迴去。


    等迴到鹵城,除了慕容雪霏的隊伍沒有多少收獲之外,其他三隊都是滿載而歸。


    楊儀清點完數量報給諸葛亮,諸葛亮對慕容雪霏和魏雲鴻道:“其他各隊,收獲頗豐,而你們卻寥寥無幾,這是何故?”


    魏雲鴻對諸葛亮稟報道:“丞相,這都是我的主意,不忍隴西的百姓餓死,故而命令手下停止割麥,要降罪,由我一人承擔。”慕容雪霏亦前去行禮,道:“丞相,身為這支軍隊的最高統帥,一切命令皆由我出,我願為此負責。我雖然沒有收獲糧食,卻為丞相收獲了人心。”


    諸葛亮道:“哦,此話怎講?”


    慕容雪霏沒有直接迴答諸葛亮的問題,而是講了一個故事:“湯出,見野張網四麵,祝曰:‘自天下四方皆入吾網。’湯曰:‘嘻,盡之矣!’乃去其三麵,祝曰:‘欲左,左。欲右,右。不用命,乃入吾網。’諸侯聞之,曰:‘湯德至矣,及禽獸。’”


    諸葛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楊儀素來與魏延不和,此時看到魏雲鴻也牽扯其中,道:“丞相,軍有軍規,若是因此而不加追責的話,軍法豈不人人可違?功是功,過是過,慕容將軍講的網開一麵的故事固然精彩,但是不能讓前線的將士填飽肚子,如何處置,還請丞相三思。”此話出口,竟有近半將領附和。


    魏延聽後大怒,意欲拔劍,被魏雲鴻攔下。魏延道:“老匹夫,你公報私仇,有本事我們去校場上比劃比劃。”此時的兩人,已是勢同水火。


    費禕道:“丞相,諸位將軍,且聽我一言。我們大漢向來以仁義治國,我們的百姓是百姓,大魏的百姓將來也是我們的百姓,要是因此而失了人心,我們得不償失。”


    楊儀反駁道:“慈不掌兵,若是都因為一時的仁慈而可以隨意違抗軍令的話,將來如何帶兵?”


    慕容雪霏是當事人,情況說明之後,便不再辯解,魏延本是一武人,跟文人講道理,自也不占上風。姬如夢心中焦急,卻不知該如何引經據典去反駁。司空凡在她耳邊耳語,教他如此這般去說。姬如夢雖不懂詩書,但是記性卻是極佳,已經將其中大意記下了。她上前一步道:“楊長史,請問你覺得孟嚐君此人如何?”


    楊儀道:“齊有孟嚐,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孟嚐君是戰國四公子之一,素有賢名,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我豈是不知?”


    “那丞相與之相比如何?”姬如夢又問。


    “丞相南平孟獲,北伐中原,自然是勝過孟嚐君。”楊儀答道。


    “馮諼家中貧困,到孟嚐君那裏當門客。孟嚐君派人到薛地收債,馮諼自告奮勇,並問孟嚐君需要買什麽迴來。孟嚐君說家裏缺什麽就買什麽吧。結果馮諼假借孟嚐君的名義,將所有的債務文書全部燒掉了。等到迴去之後,孟嚐君問馮諼收債和買東西的事情,馮諼說孟嚐君什麽都不缺,給他買迴來的是‘仁義’,並把免債的事情對孟嚐君說了。孟嚐君怫然不悅,過了一年之後,齊閔王跟孟嚐君關係不好,孟嚐君隻好到薛地去,薛地的人民在百裏之外迎接。孟嚐君才知道馮諼買的仁義的作用。楊長史,你說丞相既然勝過孟嚐君,那更應該明白仁義的作用。”


    楊儀聽後,正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諸葛亮點了點頭,道:“收割百姓糧食,我本不忍心,又怕違背了先帝的仁義之道。若是將糧食收盡,勢必引起百姓拚死抵抗,於我北伐大軍不利。此事就此過去,不必再提。”眾將領命,諸葛亮又道:“我想司馬懿必然派人前來劫糧,於是令魏延、魏雲鴻領兵一萬埋伏在左,慕容雪霏、姬如夢領兵一萬埋伏在右,諸葛亮自領中軍。”到了夜晚,果然看到司馬懿帶領魏軍前來曬糧場劫糧。突然兩邊火光閃耀,殺聲震天,數不清的蜀漢士兵從兩邊湧來。


    司馬懿忙率兵撤退,魏延和魏雲鴻前去衝殺一陣,張合接住戰了一場,魏兵大亂,走了不久,遇到慕容雪霏和姬如夢又被衝殺一陣,郭淮、魏平等人已各自帶傷,再被諸葛亮大軍遇著,又損失了五千人馬,司馬懿方才殺出重圍。司馬懿在心中感歎:自從軍以來,沒想到竟有此落敗,帶來的魏國將士紛紛長眠在這片土地上,無法帶他們迴家。迴去之後,便閉城不出,再也不敢出兵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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