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在他心中反反複複的咀嚼,初時是驚訝,但隨後就是苦笑了。


    有些東西,剛開始不知道,後來多多少少會察覺到的,諸葛亮幫她解開記憶,其中就有她是異世之魂的緣故吧。


    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是很在意了。


    現在,她來說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她又哪裏像她那樣不堪,如果純粹的利用,她何必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一次兩次是假的,到後來也有了真心吧!


    想到了這裏,他忽然間腦海中一片清明。


    她今天對他說這些做什麽?是希望他主動放棄嗎?


    可他其實已經對父親剖析了自己的感情,她不接受,那麽他不會強迫的啊。


    亦或是,她內心當中有了掙紮,所以希望,他能夠主動地厭棄她?


    他忽然間心有些砰砰的跳動,也許,念念也不是那麽討厭他,也許她也喜歡上他了吧?


    所以為了替他辯白,便把自己都想的不堪了起來。


    想到了這裏,他再也沒能夠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要去找她,再同她表明心跡。


    可顧念這會兒深陷於夢魘之中,一邊是凱隱,一邊是李白……


    他悄悄進來的時候,聽到了她的囈語,依稀之中聽到她喊了李白的名字。


    整個人的心瞬間都涼透了。


    他為什麽總是會有這樣的妄念,想著,她會喜歡上他呢?


    不是該說的,都說的很清楚了嗎?


    隻是當他門口的時候,他又仿佛聽到了她喊他的名字。


    忍不住步伐又停了下來。


    顧念在睡夢中的時候,夢到了自己掉入到了水裏頭,明明看到了凱隱跟李白,可是他們都不救她。


    一個說,如果不是你我在長城守衛軍還好好的。


    另一個說,如果不是你,我的名聲在長安城明明好好的……


    她想說,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開口,仿佛身旁的大水都將她淹沒了。


    她在水中掙紮徘徊。


    看到了其他人的指責,“看,你的到來,帶來的完全都是不好的影響,你誰也沒有拯救,反而把別人害成了這個樣子!”


    她看不清楚旁人的臉,可是這話讓她很是羞慚。


    好像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憑什麽她的到來,把別人的生活毀的一團糟糕。


    於是她不想掙紮,任由自己被水淹沒。


    在夢裏頭唿吸變得困難了起來,她以為自己死掉了。


    可是耳畔卻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念念……”誰在喊她?


    “念念……”


    從遙遠,到逐漸清晰。


    “阿鎧!”她睜開了眼,看到了是他。


    整個人大汗淋漓,好不狼狽。


    她整個人還有一些發蒙,沒搞清楚如今的狀況,但他卻把她抱得很緊。


    “你其實是有些喜歡我的對不對?”他問。


    顧念沒有迴答,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不知道是不是,但心底是有感覺得,她感覺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兒。


    但他卻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額頭。


    “我不會再放手了,念念,我不管你曾經是什麽人,來自什麽地方,我也不管你喜歡過什麽人,但凡你心底有一點點喜歡我,我就舍不得放手。念念,你說你有私心,我何嚐不是心存著私心,明明應該盼著你好,開心、幸福快樂,但隻要一想到你的幸福快樂是由別的男人給你的,我就心如刀割,嫉妒懵逼了我的雙眼,明知道是錯,也要一條路走到了黑。你說,你不好,可我也不好,我們都不是完美的人,可不可以試著走在一起?”


    他的話,讓她的腦子有些嗡嗡的響。


    隨後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他一直抱著她,抱得很緊很緊。


    她期初身體有些僵直,漸漸地也變得柔軟了起來。


    “我喜歡過李白……”


    “我知道。”他到現在想到這一點兒,都有些後悔為什麽當初他沒能夠早點看出來,又或者那幾天他要逃避呢?


    “我感覺有點對不起他!”她很是不好意思。


    凱隱內心有些泛酸,他不就是比他早了一步,告白嗎?


    可她現在說對不起他,難道是她接受了自己?


    “你已經跟他分手了。”凱隱說道,他迴長安的時候兩人匆匆見了一麵,那個時候還是李白親口對他說,以後對她好一點兒。


    所以,他才會那麽迫不及待地趕迴來。


    顧念知道這一點兒。


    “是啊,可他又沒做錯什麽事兒就被分手了。”而且還是在她跟他還沒有說分手的時候,他就哄騙著她行了房,從這一點兒上來看,她一直都感覺好像自己水性楊花一樣,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什麽記憶,勉強說的過去。


    隻是等到有了記憶之後,她卻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跟李白同仇敵愾。


    她就知道她完蛋了。


    她是真正的壞女人!


    所以既不能夠接受凱隱,也沒有辦法接受李白,隻能選擇自虐式的逃避!


    “那以後,我們慢慢補償就好了。不管他想要什麽,能幫他的就幫他……”


    她不自覺陷入到了他的思緒當中,卻沒有聽到他說的我們。隨後又說了一句:“不,他很強的,也許不需要幫助。而且,我一出現他麵前,他肯定不好受,不過諾亞方舟,我還不知道魯班大師到底有沒有解開湖底的秘密……”


    她絮絮叨叨說著話,卻沒有想到很快的唇瓣就被堵上了。


    雖說,他也知道很對不起李白,但聽到她處處都在為他打算,也是不高興的。


    顧念瞪大了眼,他怎麽就敢這麽做?


    這還是在家裏頭!


    大約是因為許久沒有碰她了如今淺嚐她的滋味兒,感覺很好,她被吻得都透不過氣來了。


    忍不住拍打著他的胸膛,於他而言跟貓抓一樣。


    可是她眼睛裏頭卻蓄滿了淚水。


    他就停了下來,為她擦拭眼淚。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這樣?”


    “對不起!”她一哭,他心裏頭就難受:“我是情難自禁。”


    可她的眼淚卻怎麽都止不住。


    他原來也是情難自禁,他一個情難自禁,就讓她失去了記憶,再就是莫名其妙成為他的妻子,他現在也是這樣,她都沒有同意,他怎麽就這樣呢?


    看她哭得厲害,他便徹底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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