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大人,我們迴去吧!”


    “小狐狸?”他看她的模樣,的確是有著狐狸尾巴跟獸耳的。


    但隨後搖了搖頭:“你不是,走開!”


    “哈哈哈,小美人兒,人家都讓你走開啦!”


    “小美人兒,你也是劍仙的小迷妹吧,不過人家又不喜歡你,還是哥哥讓你快活快活……”


    周圍嬉笑的言語,讓顧念的心冷了下來,機關弩,發射向了天際,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又掉落了下來,周圍的人抱頭如鼠竄。


    “不想死的話都給我滾,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們侮辱李白大人的話,可就不客氣了!”


    顧念板著個臉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冷傲逼人的感覺。


    她其實除了氣勢,她內裏是空虛的,實力也是假的,不過隻是裝腔作勢而已。


    旁人不知道,所以做走獸散,一時半會兒不敢再調侃李白。


    等到人群退散顧念走上前,他似乎認出了她。


    “小狐狸……”


    原本,以為他是灑脫,不在意的,隻是感情的事兒,又豈是說放就放的,一方放下了,另一方還耿耿於懷,仿佛陷入到了囚籠之中,將自己的困鎖了起來。


    人生自是有情癡。


    顧念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混蛋。


    她沒有伸出手,卻也無視了伸出手的懷抱。


    轉而對妲己說道:“以後遇到了今日的事兒,你知道怎麽做了嗎?”


    “怎麽做?”她有些疑惑。


    “打他們,誰說你們就打誰,用魔法,明白了嗎?”顧念絲毫不覺得自己會教壞眼前的小狐狸。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是他的戀人吧?”


    她看了看她的狐狸尾巴,又看了看自己的。


    她們兩個可有一點兒像,可是又很不一樣。


    妲己偏向於妖媚的氣質,但她的眉眼卻很清澈,懵懂,透著不諳世事。像是一張不侵染任何色彩的白紙,對於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顧念不一樣,她氣質柔弱,偏向於清純,眸中也澄澈,但她看得到本質,柔中帶剛。


    顧念搖了搖頭:“已經不是了。”


    她沒臉說,她是他的戀人。


    喝醉了酒,他連站都站不好,卻難得能夠認得清楚人。


    “小狐狸,你騙我的是不是,你不喜歡他,你不可能喜歡他的……”


    他迄今耿耿於懷的,便是,他對於這段感情的矢誌不渝,卻僅僅是因為時間的流逝,悄然之間感情就變了質。


    顧念和妲己把他攙扶到了一個馬車上,聞言,卻對他道:“我沒騙過你。我移情別戀了,水性楊花,隻能說明你一開始看錯了人。李白,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兒,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需要我再多說幾次?”


    她知道,他大約不會醉的太過離譜,即便他的酒量很糟,但他的內勁兒擺在哪兒,若不想醉,隻要輕意用內勁兒化解掉酒勁兒,都不會醉到哪裏去,何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已經清醒過來了。


    “你好狠的心……”


    她真的好狠好狠的心。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一開始偏偏是我?”


    他聲聲質問,問得她啞口無言,臉色蒼白。


    隻是咬了咬牙說道:“那個時候,我還年少,仰慕你才華橫溢,仰慕你名氣如日中天,覺得和你成為戀人,是一件令人羨慕的事兒,所以才會跟你在一起。許是,許是,我愛慕虛榮而已……”


    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可她一咬牙就這樣說了,也許,他心裏頭會難受,但長痛不如短痛。


    愛錯了人,固然會傷心難過一段時間,但迴過神來之後,總會嘲笑那段過往不過是有眼無珠看錯人了而已!


    “我不相信的,念念。”


    “為什麽不信?你又了解我多少?你別自以為是了,如今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往後別在大街之上醉醺醺的,我會因為有這樣的一個前男友而感到丟臉?”


    咬了牙,狠了心,幹脆放開了他的手,從車上跳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想法。


    但在這一刻,她忽然間發現,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尋求自己的幸福呢?


    她發現她說阿鎧卑劣的時候,自己也同樣成了一個卑劣的人。


    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迴家,在路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凱隱。


    她想見他的時候,沒見著,最不想要看到他的時候見著了。


    下意識抹了眼淚,卻聽得他道:“你恨嗎?恨我當日與你成親,恨我當初的欺騙?恨你們終究不能成為眷屬?”


    恨嗎?


    期初她是恨的,現在她更恨自己。


    因為她發現,她並不如李白鍾情,更恨她好像喜歡上了他。


    她唾棄於這樣的自己。


    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她哭得一塌糊塗。


    彼此之間相隔著不遠的距離,卻好像有一道天塹,他沒有走過去,她也沒有靠近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遞了一個手帕給她,她反應過來之後,他就走了。


    “阿鎧……”


    他的背影有些消瘦,也有些蒼涼。


    “我知道我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本就是隻是因為一己私欲,他拋棄了他原本的責任,拋棄了家人、朋友,道德,禮法……


    想要抓住片刻的幸福。


    可如今發現,他抓住的那一瞬間的幸福,事後都是鈍刀,她的痛苦、糾結,他看在眼裏,卻又比她更痛,更難過。


    他並不希望,她如今這樣。


    他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幸福,反而打破了她原有的平靜的生活。


    她擁有的幸福和快樂,也被他剝奪了。


    他真是那樣卑鄙無恥的一個人。


    他活該墮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他走的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她知道這一次,他可能不會再迴來了,最起碼在找到夢魘之花之前。


    可她也沒有挽留,因為她沒有任何的麵目去挽留。


    這份的感情,是那樣的不合時宜,又是那樣的不堪。


    在這兒之後,她發現她又病了一場。


    明明服用了靈藥,但身體總是這樣忽冷忽熱,她沒好跟二哥還有五哥說起,再過兩天他們就要上路了。


    她也不希望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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