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元始天尊道。


    “不是?那會是誰?”


    微微拂袖,影像顯現。


    元始天尊接著道。“這猴兒本是老君原先的天道軌跡中會在靈山一環出現的猴子,是為妖王孫悟空的二心,名喚六耳獼猴。真想不到啊,如今老君的天道已毀,虛空之眼打開,就連猴王孫悟空也不知所蹤,他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真是算無可算,避無可避啊。”


    “六耳獼猴?”思索片刻後,通天教主接著問。“他有何本事?”


    “這猴兒萬法皆知,萬物皆曉,其神通與孫悟空一般無二。最最可怕的是,如今你我在此處觀察,他不必看,不用算,隻需聆耳一聽,便可全然知曉。”


    “啊?竟還能如此這般?”


    ……


    一棍飛出,震驚三界。棍身自天邊而來,穩穩地落入六耳獼猴手中。


    強烈的衝擊之下,四周的山體頓時被風暴的餘波夷為平地,沙塵濺起,泥布四下翻飛。


    上方天空有閃電開始肆虐。


    六耳獼猴仰天一棍,笑道。“嘿嘿,他可以做到的,我也能。”


    此時此刻,在他的腦海中竟閃過一種念頭。


    憑什麽說自己是分身,自己就應該是分身?


    其實自己真的有可能是本體,而那家夥才是分身不是麽?


    “呀……”向前一指,鐵杆兵驟然伸長,直往遠方捅去。


    ……


    福寶如今是縣衙內最得力的衙役,他雖膘肥體壯,膽子卻是很大,為人也很勤快。


    ……


    他無父無母,自小在姥姥家長大。


    姥姥因病去世後,他孤苦伶仃,四處漂泊流浪。


    某一日,他在城中乞討。


    前方的街巷忽聞一樓房傾斜垮塌。


    二層木條顫動,瞬間分崩離析,屋頂上方的瓦片因房體傾斜而滑落。


    而下方雖無人流,然此刻卻正行過一輛馬車。


    眼看車架要被落下的碎瓦砸中,福寶肥大的身子立刻飛身上前,撞開了落瓦,這才保住了車架之中的人不受傷害。


    然他卻在跌落的過程中,被瓦片砸中了腦袋,硬生生摔暈了過去。


    口中益出鮮血,模樣好不狼狽。


    “啊?這……”


    “怎會有如此動靜?”車裏的人問。


    那樣的場景隻是發生一瞬,便完全停止。


    好似死神附體。


    車夫極度驚嚇,驚心動魄的道。“姥爺,方才上方房屋無故傾斜,有碎瓦脫落,一乞丐飛身而起,用自己的身子頂開了砸下的碎屑。”


    “哦?還有這等事?”車裏的人很好奇,於是掀開車簾,探頭走了出來。


    迴頭一看,當真看到後方樓房無故傾斜,片片碎瓦布滿長街,好不狼藉。


    而那乞丐此刻正躺在邊緣,頭部還被一塊瓦片砸中。


    那人很好奇,道。“竟有如此驃肥體壯的乞丐?”


    他很想知道這樣的身形是如何飛奔起來的,而且還躍過了車頂。


    車夫道。“想是剛剛落難不久。”


    在這個世道,家中突逢大難,一夜成為乞丐的故事比比皆是。


    他們或是遇到土匪,或是碰上山賊,亦或是別的什麽東西。


    “話說迴來,此處樓房怎會無故傾斜坍塌?派人查查。”


    “是。”


    ……


    福寶的運氣還算好,他用身體救下的乃是當地縣衙的車架,而車架裏麵的人物便是縣太爺。


    官雖卑微,然好歹也是一個官呀。


    樓房傾斜坍塌的原因也很簡單,說是因為常年無人居住,二層有老鼠將房柱裏麵食成了空心,因為風大而震動,方才坍塌傾斜。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豆腐渣工程。


    然好歹不是有人故意為之,此事也算翻篇。


    福寶醒來後,便留在了縣衙幫工。


    無非就是洗洗衣服,打打雜什麽的。


    一天管三餐饅頭,他也很是知足。


    久而久之,縣太爺見他勤快又機靈,加之身手還算不錯,便忽略掉身形,讓他當上了衙役。


    ……


    幾天前,有村民來報,說是自己在山野間看到了一隻猴子的身影。


    荒山野嶺有猴子出沒本不足為奇,然奇怪的是此猴身形巨大,似人一般,而且還擁有六隻耳朵。


    這種罕事實屬聞所未聞。


    有人覺得是村民看花了眼,有人卻道。“會不會是妖怪?”


    正因為這個世道有會吃人的妖怪存在,人類之中才不少法師與驅魔人。


    他們以此為生,亦或招搖撞騙。


    其中有道士,有和尚。


    也有不學無術的算命郎中。


    縣太爺聞言也覺得很是奇葩,細觀村民麵容又不像是在說謊,於是著福寶帶上一眾衙役出城,沿山而找,沿林而尋,誓要看看長有六隻耳朵的猴子究竟是為何方神聖。


    於是兩天後,在村民指明的深山林裏,果真發現了那隻猴子的足跡。


    福寶等衙役設下陷進,將那猴子困住,抓了起來。


    然在帶迴縣衙的途中,原本還算溫順的猴子突然發狂,活活咬死了兩名衙役,結果自然是被福寶一眾千刀萬剮,直接剁死。


    縣太爺見了覺得可憐,在安撫完死者家屬後,本想將猴子也尋地埋了,結果一算命的卻道此物不詳,會帶來災難,不應該埋在有人的地方。


    於是又著衙役將其運走,扔在山崖之下。


    據說那算命的當天夜裏就死了。


    ……


    福寶坐在庭院之中。


    他如今迴想起那隻猴子臨死前的眼神,依舊心有餘悸。


    福寶不曾想過的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那隻猴子嘶鳴,是在懇求著他饒了自己,懇求他放自己離去。


    福寶不予理會,是因為他沒有仔細看。


    再者完全也聽不懂啊!


    微微歎息,他振了振神。


    今天還有今天的事要做,所以他準備去忙了。


    ……


    一陣強風無故吹起,他猛地停下了腳步。


    此番突然停步非他所願,而是有一種無形的威壓自天空直直壓來,充斥在四周的空氣中。


    無形的力量將他束縛原地,使得他的身軀動彈不得,無法在挪動半分。


    “怎麽迴事?”福寶身心一緊,隨後艱難的抬頭,望向上方天空。


    於是在無故卷起的風暴之中,他看到了一根長長的棍子。


    那棍子有頭卻無尾,自天空壓來。


    而落棍的中心,便是他此刻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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