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怎麽過來了?”被吵醒的光宗睡眼惺忪地問道。


    趙存糧點亮油燈,昏黃的燈光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屋裏亮了起來。


    田貴蘭此時依然渾身哆哆嗦嗦的,牙齒不停地打著顫,結結巴巴地說:“鬧……鬧鬼了,那……太……太可怕了!”


    “啥鬼?大晚上的不睡覺,哪裏來的鬼?”光宗美夢被打擾,心裏還帶著氣,不耐煩地嚷嚷道。


    “嘭!”一聲巨響,破舊的木門被一把鋒利的鐮刀破開,那鐮刀在月光下發出寒冷的光芒。


    “嘣!”脆弱的木門轟然倒下,發出沉重的聲響。


    “嘎吱……”一隻小巧的繡花鞋,緩緩地踩在倒下的木門上走了進來。


    “啊!”屋裏的三人瞬間驚恐萬分,不由自主地抱作一團,扯著嗓子喊道:“鬼呀!”


    翠花歪著頭,臉上的表情詭異扭曲,咧嘴一笑,發出“嘻嘻”的怪聲:“嘻嘻,是我,別怕。”


    光宗瞪大了眼睛,仔細看清楚了翠花的臉,這才稍微冷靜下來,大聲嗬斥道:“你大晚上裝瘋賣傻,到底想幹什麽?”


    翠花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光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你們殺了我娘,當然要血債血償。”


    田貴蘭嚇得麵無血色,哆哆嗦嗦地躲在光宗身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胡說啥?我就吃了你的兔子。”


    翠花聽到這話,眉頭緊緊皺起,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怒吼道:“啥?我娘被你吃了?被你吃了?”


    話音未落,翠花舉起手中的鐮刀,瘋狂地喊道:“那我娘在你肚子裏,我要劃開救她出來。”說著,就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啊!”


    “快跑!”


    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劃破長空,那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驚悚,仿佛要將整個夜空撕裂。


    村裏的巡邏隊正在打更巡邏,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下意識地朝著趙家的院子看了一眼。


    緊接著,就聽到趙家院子裏傳來鍋碗瓢盆摔碎的劈裏啪啦聲,各種嘈雜的聲響交織在一起。


    “趙存糧又打媳婦了,這兩口子大半夜也不消停。”巡邏隊中的一人無奈地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抱怨幾句,然後紛紛搖了搖頭,繼續巡邏,大家對趙存糧和田貴蘭兩口子打架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趙家廚房內,一家老小戰戰兢兢地擠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對麵是已經瘋癲的翠花,她手裏緊緊握著那把鋒利的鐮刀,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趙存糧強裝鎮定,對幾個兒子說道:“怕啥怕!不就是一個瘋子,咱們爺幾人一起上,還怕製不住她?”


    光宗跟著大嗬一聲:“女人就要打,瘋子也是一樣!你們看著,今天我就要把她打死!”說著,幾人氣勢洶洶地便向翠花圍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陣白色的粉末飄過,父子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田貴蘭站在後麵,剛要喊出聲來提醒,也被那粉末波及,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跟著暈了過去。


    一時間,廚房裏隻剩下翠花一人,手裏拿著鐮刀,臉上帶著詭異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喔喔……


    一聲嘹亮的雞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金色的太陽緩緩升起,溫暖的陽光照進了趙家的院子。


    田貴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開始還覺得視線有些模糊,待看清周圍的景象後,頓時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她發現周圍的物體都是橫著的,自己的手腳也不能動彈。不對!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被橫著綁了起來。


    “存糧!光宗!耀祖!大富!大貴!你們快醒醒!快醒醒啊!”田貴蘭聲嘶力竭地唿喊著。


    此時的趙家院裏,趙存糧、光宗、耀祖、大富、大貴還有田貴蘭幾人,正如烤豬一樣被牢牢地綁在了架子上,身下是一堆幹燥的柴火,那場景看上去極為驚悚。


    “嘻嘻嘻……嘻嘻嘻……”翠花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娘,你不是說最疼愛我嗎?怎麽現在害怕起來啦?”她歪著頭,眼神中透著瘋狂和嘲諷。


    “娘,愛你愛你,你快把娘放下來,乖。”田貴蘭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哀求道。


    就在這時,趙存糧父子幾人也陸續醒了過來。


    “翠花,我是你公爹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趙存糧又驚又怒地吼道。


    “翠花,我是你相公,快把我放下來!”光宗也跟著大喊。


    “嫂子,您快放了我們吧!”耀祖、大富和大貴也紛紛求饒。


    翠花手裏拿著火折子,眼神中透露出決絕和瘋狂。


    “可是……可是……”她的聲音顫抖著,突然,她情緒崩潰,接著淒慘地哭了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


    “我娘死了!你們殺了我娘,還把她吃了!你們這群惡魔,你們不配活在這世上!你們下去給我娘說吧!”翠花邊哭邊喊,聲音因為極度的悲憤而變得沙啞。


    院子外,吳大娘正神色焦急地攔下巡邏隊。


    “沒事,就是夫妻吵架,趙存糧和田貴蘭哪天不是吵吵鬧鬧的,不用大驚小怪。”


    吳大娘一邊說著,一邊磕著瓜子,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院子裏,心裏思忖著:翠花這孩子真是上道,希望這次一定要讓趙家吃點苦頭,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翠花。


    吳大娘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仿佛已經看到了趙家求饒的場景。


    “我感覺不對,昨天大半夜趙家就鬧得不可開交,現在一大早上了,還在鬧。”巡邏隊中的一人皺著眉頭說道,臉上滿是疑惑和擔憂。


    “我聽著怎麽還有存糧的聲音,這不太尋常啊。”另一人也附和著,側耳傾聽著院子裏傳來的動靜。


    “有啥好奇怪的,說不定這次存糧沒打贏媳婦,被媳婦打了。”其中一個稍顯年長的隊員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們家三天兩頭鬧,誰知道這次又是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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