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一看這陣勢,心裏“咯噔”一下,估摸著就是附近的地痞看到店裏生意好,想來討要點好處。


    他趕忙從兜裏拿出一粒碎銀子,雙手奉上,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說道:“各位大哥,我們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隻想本本分分在城裏賣點村裏的農產品,還請各位大哥高抬貴手,多多關照。”


    為首的那個地痞接過劉大哥遞過來的碎銀子,在手裏掂了掂,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劉大哥見他這副模樣,心裏忐忑不安,但仍心存一絲僥幸,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不料,為首的突然臉色一變,把碎銀子狠狠向劉大哥臉上扔去,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看不起誰呀,你這是打發要飯的是吧!”


    那碎銀子砸在劉大哥的臉上,劃出一道紅痕。


    “我說是誰臉那麽大呢?原來是兩個鄉巴佬!”為首的地痞張狂地叫嚷著,那刺耳的聲音在店裏迴蕩。他身後的小弟們聽了,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


    接著為首的地痞走上前,一巴掌按在劉大哥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惡狠狠地說道:“你們破壞了咱們這裏的規矩,懂不?”他的手勁極大,劉大哥被壓得身子一沉。


    劉大哥顫顫巍巍地看著他,聲音顫抖地問道:“啥規矩?”


    “你說啥規矩?這條街大米賣 80 文,你們卻賣 25 文!”為首的地痞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裏蹦出來,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們這是在挑釁,是在故意破壞行情,讓我們的生意都沒法做了!”


    “知不知道這條街是誰說了算?是我們!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鄉巴佬,敢在這裏壞了規矩!”地痞頭子揮舞著拳頭,在劉大哥麵前晃來晃去,麵目猙獰得如同地獄裏的惡鬼。


    劉大哥劉大嫂望著地痞,慌亂地搖了搖頭,劉大哥戰戰兢兢地說道:“大哥,您說誰說了算,那就是誰說了算。” 劉大嫂站在劉大哥身後,緊緊抓住劉大哥的衣角,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為首的地痞一聽,猛地一拍腦門,氣急敗壞地吼道:“這是兩個蠢笨的鄉巴佬!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在這南陽府城,所有的糧食買賣都是我們龍爺說了算!”


    “龍爺的威名你們沒聽過?哼!真是有眼無珠!”地痞惡狠狠地瞪著劉大哥夫婦,唾沫橫飛,“敢在龍爺的地盤上壞了規矩,你們是不想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劉大哥夫婦的鼻子。


    “啊……誰他媽不長眼!”李二狗正扯著嗓子叫囂著,突然感覺耳朵被一隻手狠狠地揪住了,疼得他呲牙咧嘴。


    “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李二狗憤怒地轉過頭,正準備破口大罵,卻在看清來人後,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


    “娘!哎呦喂,我的娘,我這在辦正事,你咋來了!”李二狗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無奈,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矮了半截。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她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緊緊地揪著李二狗的耳朵,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你這混小子,又在外麵惹是生非!”


    李老太手裏挎著一個籃子,步履蹣跚地走到劉大哥劉大嫂麵前,然後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麵帶歉意地說道:“掌櫃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李老太的臉上滿是愧疚之色,眼神中透著不安,雙手緊緊地抓著籃子的提手。


    劉大哥劉大嫂急忙擺手,劉大哥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大娘,您別這麽說。”


    劉大嫂也緊跟著應聲道:“可不是嘛,大娘,這哪算得上麻煩呀。”


    這明明是恐嚇!


    “娘,你怎麽來了?”李二狗一邊捂著被揪得生疼的耳朵,一邊滿臉不解地問道,眼睛還時不時地瞟向李老太揪著他耳朵的那隻手。


    李老太緩緩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聽說這裏賣的紅薯粉可以煮來吃,不但美味,價格實惠,還頂餓,就過來買兩把迴去試試。”


    “誰知道一來就看到你在這胡作非為!”李老太狠狠地瞪了李二狗一眼,接著說道,“你這不成器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給我惹事!”


    “娘,我在給龍爺做事,將來是要飛黃騰達的!”李二狗揚起下巴,一臉驕傲地說道,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榮華富貴的未來。


    李老太沒有理會李二狗,而是把籃子遞給劉大嫂,笑容中帶著幾分歉意,客氣地說道:“勞煩您給我裝兩把。”


    劉大嫂接過籃子,連忙從貨櫃上拿下兩把紅薯粉,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說道:“大娘,您拿好。”


    李老太拿出一個錢袋子,慢慢地解開袋口的繩子,一枚一枚地數了五十文銅板,然後遞給劉大嫂,說道:“給您。”


    “傻小子,還愣著幹嘛?還不拿著跟我迴去!”李老太瞪了李二狗一眼,大聲嗬斥道。


    李二狗迴過神來,不情不願地接過籃子,嘟囔著:“娘,我這事兒還沒完呢。”


    李老太繼續說道:“現在大米已經八十文一斤了,要不是有這家店鋪,城裏餓肚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李老太的臉上滿是憂慮和感慨,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李老太看向二狗子的手下,小猴子和王麻子,提高了音量說道:“小猴子,王麻子,你們家裏也是吃的紅薯粉度日吧!沒有了這紅薯粉店,大家就都餓肚子,看著你們的龍爺吃白潤潤的大米吧!”


    “咱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指著這點實惠的吃食過活。你們要是把這店給攪黃了,那就是作孽,會遭報應的!” 李老太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著他們,神情嚴肅而憤怒。


    李二狗的小弟們聽到李老太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猴子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李老太那嚴厲的目光,王麻子則咬了咬嘴唇,一臉的猶豫不決。


    過了片刻,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他們紛紛低下頭,然後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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