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晏卿塵拍了拍衣袖,繼續快步走迴院落,他要換掉沾染了甜膩脂粉香味的衣衫,將白芷和文哲甩在了身後。


    白芷一臉莫名,疑惑地看向文哲,後者攤手道:“我也不知。”


    好不容易等到晏卿塵收拾完,三人在屋內相對而坐。


    “所以,晏哥,你方才到底同杜明舒說了什麽?”白芷實在好奇,主要是她情緒轉變的太快,是個正常人都會抑製不住那顆探究的心。


    就連文哲也附和點頭。


    接連解決幾樁麻煩事,雖然身上掛了彩,但此刻晏卿塵心情尚不錯,他也不賣關子,開口道:“還記得安子謙嗎?”


    怎麽會不記得,白芷和文哲默契點頭迴應。


    “我的人查到杜明舒也曾與安子謙有過一段隱秘的...接觸,隻是她比較聰明,外加杜相為官也算清明,應當很少同家眷談論過政事,安子謙並未從她那裏獲得太多有用的消息,就漸漸與她斷了聯絡。”晏卿塵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而後杜明舒曾派府中侍女尋過安子謙,這才讓我的人抓住蛛絲馬跡。”


    “杜相極為寵溺這位小女兒,以致於她性格十分驕縱,大抵是付出了真心卻被騙了,心有不甘,其後性格大變,表麵乖巧順從,背地裏卻開始玩弄人心,我的人說她曾引得杜相的兩位門生為了爭奪她而爭風吃醋,最後落得個趕出盛安城的下場。”


    “原本我以為她是故意在太子和齊王麵前挑撥,如今看來不是,我還是高看她了,以為她能洞悉陛下對於寧王府的微妙態度,哼...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晏卿塵麵帶諷刺,對杜明舒的鄙夷顯而易見。


    在注重品性的時代,身敗名裂就相當於向眾人宣告:他晏卿塵,毫無用處,毫無未來可言。杜明舒就是運氣不好,但凡她將這種死纏爛打,深情不已的人設放在其他人身上,說不定就成功了。


    因著陛下的猜忌,晏卿塵不惜自毀形象,也要保住寧王府,這樣的人不是杜明舒這種使一些小心思就能打動的。


    不過,這場猜忌風波歸根到底就是杜明舒無意間挑起的,於情於理晏卿塵都不可能接納她。


    思及此,白芷下意識放鬆了下來,高門大戶的貴女也不怎麽樣麽!


    **


    明麵上,慕白斂和晏卿塵已經鬧掰,兩人臉上的青紫還未消退,至少在眾人眼中他們二人一時半會不會和好了。


    這就苦了慕白斂,課後他幾次忍不住想要同晏卿塵搭話,都被白芷敏銳的製止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學,慕白斂這才在文哲的掩護下趁人不注意溜進了白芷和晏卿塵兩人的舍房。


    “晏哥啊...我還要忍多久啊?”


    晏卿塵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他一眼,擠兌道:“某些人說了,再同我來往,就是狗。”


    “汪汪汪~”慕白斂毫不猶豫叫喚三聲,討好地笑道:“那不是說給別人聽的嗎?晏哥你之前可承諾過不生氣的。”


    他這一番操作,白芷忍不住拍手道:“不愧是你。”


    文哲扶額笑道:“白斂,你看不出來卿塵是同你說笑呢?”


    “我知道啊。”慕白斂一副覺悟很高的模樣,道:“認主的狗忠誠不二,我永遠對晏哥忠誠不二。”


    白芷豎起大拇指:“慕白斂也就是你,能將如此狗腿的話說得這麽高尚。”


    慕白斂驕傲揚起下巴,一臉受用,文哲好笑搖頭將目光移了開,沒眼看。


    晏卿塵嫌棄得推開湊得過近得慕白斂,無奈道:“好了,忍到秋收就差不多了。”


    慕白斂總算是得到了準信,開始扳著手指頭數距離秋收還有多久,“啊,還有五天?”他張開手掌,滿臉又寫上了煎熬二字。


    晏卿塵開口阻止他繼續抱怨:“五天很快就過去了,你可是誇下海口要同阿止一較高下,不知你的技巧學地怎麽樣了?”


    慕白斂拍著胸脯自信滿滿:“我爹說那玩意閉著眼睛也會,到時候我肯定能贏阿止。”


    就是不知萬一他到時被打臉,又是何等說辭。


    在晏卿塵和慕白斂沒有往來的這些日子裏,盛安城內關於晏卿塵在賞菊宴的所言所行都傳開了去,人們對於這位晏世子更加嗤之以鼻了,甚至還有人揚言,寧王府遲早要被這位晏世子敗光,寧王該趁早在生個靠譜的後代。


    這些流言自然也傳入了晏雲睿耳中,當下他就召了寧王進宮。


    “臣弟,見過皇兄。”


    晏雲睿開門見山道:“前幾日賞菊宴上,卿塵那孩子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何這滿城都傳著關於他不堪入耳的流言。”


    “唉。”晏泰演技上身,痛心不已道:“皇兄,臣弟難受啊,臣弟就這麽一個孩子...好好地不知怎麽就變成這樣了,這說也說了,他就是不聽啊,這些日子更是越發的放肆了。”配合著話語,他還硬生生擠出了兩滴淚。


    晏雲睿一時被他唬住了,痛斥道:“簡直荒唐,待就秋收後讓他進宮見朕,朕要好好罵罵他。”


    抓住機會,晏泰繼續哭訴:“早些年臣弟不慎受傷,傷了根本不能再生育,這事皇兄是這的,臣弟就這麽一個兒子,寶貝的緊,卻被臣弟養廢了,簡直愧對列祖列宗。”


    晏雲睿皺眉,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思忖了片刻道:“行了,你也別哭了,這孩子就是太過於驕縱了,待兩年後倘若他還是這般不堪,朕替你坐主送他去北軍磨練,待他徹底體會到民生疾苦,當會有所改觀,再者軍中以軍功為首,到是他要是再這麽胡鬧,自有人能治得了他。”


    晏泰裝模做樣抹了兩把眼淚,感激道:“臣弟謝過皇兄得良苦用心,就怕...就怕那小子死不悔改。”


    “他敢!”晏雲睿一拍桌案,大聲道:“這事你就別管了,朕自會替你想辦法。”


    “皇兄,那卿塵的婚事...前些日子杜相和薛侯爺還同臣弟說過,如今都沒了音訊...”


    晏雲睿打斷他:“他個混賬,誰還敢將女兒放心交給他,你也別想了,他才不過十八,還不著急,等日後再說。”


    “是。皇兄”晏泰順從點頭。


    晏雲睿見不得他這般窩囊的模樣,不耐煩揮了揮手:“你迴吧。”


    “臣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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