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林盡染聽到皇上的話,就知道皇上要上刑,於是她趕緊上前攔住,這一下,就連李同芬都有些詫異。


    “阿染,你想要給她求情?”


    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林盡染是他的表妹,現在難道想向著外人?


    林盡染看著皇上的臉色,就知道他誤會了,“皇上,你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會替她求情?她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皇上聽到她這樣說,果然臉色好了些。


    “那你想要幹嘛?”


    “皇上,打她不是目的,問事情才是最主要的,瞧她那柔弱不堪的樣子,萬一打死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在軒浩宸的心中,也就林盡染可以與他爭個長短,別人就是借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摸皇上的胡子。


    “你有辦法讓她張嘴?”


    “問一下不吃虧,萬一不行,接著打唄!”


    林盡染很光棍,她可不會說她能問出東西來。


    皇上頷首,表示同意,林盡染得到允許來到了李同芬的麵前。


    未曾開言,林盡染先圍著李同芬轉了兩圈,把李同芬轉的有些迷糊。


    “你想幹嘛?”


    李同芬有些沉不住氣,主動開口。


    “你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出去賭博;賭博也算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欠債也就算了,還和北國人內外勾結,裏應外合!”


    林盡染把李同芬的罪行數落一遍,卻見李同芬冷冷一笑。


    “嗬嗬,說你是個公主,你也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隻不過得了幾分機緣,便開始耀武揚威!”


    林盡染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宮女這樣嫌棄她的出身,不過林盡染並不在意。


    【嘖嘖,我的出身竟然還成了一個宮女看不起的槽點,難道這個宮女還有什麽好的出身不成,難道那個養女的身份有假?】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鄉下丫頭出身,但那又怎麽樣,我的血脈好呀!”


    林盡染說話也氣人,直接讓李同芬憋氣。


    “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你也別想從我這裏聽到什麽所謂的同黨,根本就沒有!”


    李同芬似乎真的想要一心求死,說出的話一點迴轉的餘地都沒有,林盡染也沒有在意。


    畢竟所有的罪犯被逮住的起始都是如此的硬氣,能不能讓他們說出實話,得先攻破她們的心防。


    “你說的我都信,我也知道你是沒有同黨的,畢竟你一個養女,一個棄子,怎麽可能會有朋友!”


    李同芬這一生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個笑話,她從小生活在雲家,長大後為了雲家的前程進了宮,後來雲家人都死了,卻把她給忘記。


    而她一生的悲劇來源於兩處,一處是雲家,一處是皇宮,哪個地方她都沒有能力去反抗。


    “你說的對,我是養女,我是棄子!既然世道如此不公,我為何還要對他們那麽好?我勾結外人,刺殺皇上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林盡染搖搖頭,並沒有相信她的自暴自棄之語。


    “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這個世道本來就是有階層的,有窮人,有富人,但皇上可沒有不讓大家改變現狀!”


    【我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在這裏公然宣傳有階層是對的,唉,我說的都沒有底氣!】


    “多少寒門學子走上光明大道,多少窮人致富成功,這都是人家努力的成果,你的出身固然不好,但這可不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


    我聽說,你剛入宮那會,也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愛美愛笑也愛打鬧,沒有想到最後落了這樣的一個結局!


    唉,不防告訴你,你所犯的罪,那是要抄家滅門的,你來猜一下,現在你一無家人,二無朋友,皇上最後會給你定個什麽罪?”


    林盡染麵上帶著純真的笑容,好像真的是讓她猜一樣,但看在李同芬的眼中,就像是天使邊上的惡魔。


    她把自己的頭搖得像個波浪鼓,顯然不想、不願更不敢說起那樣的結果,但林盡染就像一個真正的惡魔一樣,打破她最後的幻想。


    “你一定想到了,皇上可能、也許、大概會叛你剮刑!”


    林盡染還好心的給她解釋“剮刑”是什麽,“你應該是什麽吧,就是在你身上一塊一塊的割肉,一共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最後一刀才會斃命!”


    林盡染一邊說,李同芬一邊抖,一邊搖著自己的頭,如果不是被綁著,她估計會捂住自己的耳朵。


    “別說了,別說了,我招,我什麽都招!”


    【我的天呀,我都把自己說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真不是人幹的活!】


    林盡染悄悄的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那上麵真的起滿了小疙瘩,這得虧是在古代,沒有短袖,別人也看不到!


    “嗯,識實物者為俊傑,多說少受罪!”


    李同芬哭了,眼淚連著鼻涕一起流下,林盡染唉了一口氣,“別哭了,你流鼻涕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遠處的皇上本來為林盡染能說服她很是佩服,卻因為這句話差點笑了出來。


    皇後和太後直接被林盡染的率真逗笑,要不是場合不對,她們真能指著林盡染笑罵一頓。


    李同芬現在也管不了自己是個什麽形象,她哭著說,“公主呀,我的命好苦,現在這種局麵,我也沒有辦法呀!


    我隻是一個小人物,沒有膽量也沒有能力對抗那些人!”


    林盡染靜靜的聽著李同芬哭訴,也知道她說的話沒有什麽大的重點,但林盡染就是不想打斷,她想聽到一個小人物的艱難。


    “我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隻記得雲家把我收留,卻把我當成一個工具,到了十五歲,他們便把我送進了宮。


    隻可惜雲家其他人沒能進宮,而他們也把自己作死,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態嗎,我高興的差點放炮!


    可是沙以晴來了,她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她逼著我做壞事,我反抗不了。


    我反抗不了她,反抗不了宮中的人,我成了一個自己都討厭的人,我想要結束這樣的生活。”


    林盡染默默的聽著她的訴說,一個小人物的悲哀,一個姑娘活生生的屈辱史。


    “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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