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的一聲大叫讓臧霸猝不及防,他撓了撓頭,詢問道,“軍師,好端端的你怎麽罵人呢?”


    崔雲白了臧霸一眼,像是在看智障,“去你的,這是個曹字,來的人應該是濟南國相曹操的人馬。我遇到你們之前流落山林被黃巾賊追殺,是曹操和他弟弟曹洪救了我,果然他是去支援鮑信的。”


    原本第一次遇到曹操的時候,崔雲大致也判斷出,他和曹洪出現在泰山郡,必然是去幫助他那個好基友鮑信,隻不過那時候崔雲連吃飯都是問題,自然沒工夫關心這個,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幸虧你們沒靠近,這個曹操熟讀兵法,治軍極嚴,單論統兵,十個諸葛珪綁一塊也比不上。而且麾下士兵個個精明幹練,遠勝尋常的地方軍。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


    孫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慶幸自己沒像溜進鮑信的營寨那樣。雖然鮑信的營寨也算防守嚴密,但畢竟士卒來源不一,巡防上麵總會有些漏洞。


    孫觀迴答道,“我找了個高地觀察,看營帳數量應該有千餘人,沒有其他的將旗。我從遇到曹操他們到現在也有快半個月了,黃巾賊占著城池,本就不好攻打。他們現在也隻有繼續跟張曼成他們對峙,避免其繼續在泰山郡境內劫掠了。”


    就在這時,崔雲突然注意到了钜平東邊,隔著一條汶水的陽關亭,問道,“陽關亭這個位置你們探查過嗎?”


    見崔雲問起這座孤城,孫觀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還是迴答道,“二狗之前探查過,陽關亭兵馬不多,現在應該還剩不到兩百人。當初泰山郡內的黃巾原本是在費國和南城一帶,那個白癡郡守張舉臨陣脫逃之後,黃巾賊就北上了。他們北上攻打陽關亭時,城內守將驍勇,帶著幾百人死守了不少日子,後來鮑信重整兵馬和他裏應外合,黃巾賊也就隻能放棄那裏。”


    聽孫觀如此匯報,崔雲眼前一亮,“這守將可以啊,尋常人遇到這情況怕不是直接棄城逃跑了,十倍以上的兵力他不僅能死守,還能配合援軍的攻勢,這是個人才啊!有打聽到他是誰嗎?”


    孫觀點了點頭,“當然,我有個朋友叫昌豨,跟他是同鄉,以前聽他提起過,那守將叫於禁,就是钜平人。他跟軍師你差不多年紀,是鮑信安排他在此駐守的,聽昌豨說這於禁從小就是個一根筋,總是板著張臉幾乎不怎麽笑,小時候大家都不待見他。”


    “於禁,於文則!?”萬萬沒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個未來的五子良將,光是治軍這一方麵,在未來的曹營都是排名靠前的。


    見孫觀有些麵露不屑,崔雲正色道,“人不可貌相,你們或許會覺得他是個呆子,實際上他抽煙喝酒。。。呸,其實他文武雙全,治理軍隊更是個好手。如果是戰場上,同樣的兵力,咱們惡霸幫根本不夠他打的,正麵作戰我們始終不如官軍的配合能力強。”


    隨後崔雲話鋒一轉,又雙叒叕露出標誌性的壞笑,“不過嘛,既然正麵幹不過,那我們就得玩點陰損的了,誰讓我們是毫無底線的山賊呢,嘿嘿嘿。。。為了我們被招安時談個好條件,就隻能先拿他下手了。。。”


    眾人眼前一亮,每次崔雲這個表情肯定是有主意了,“咋了軍師,難道你又有什麽缺德的損招了?”


    崔雲湊到桌前,招了招手,示意四人靠近,“摩西摩西,呱不拉幾,如果你不密西,我就不能辣雞。。。”


    聽完崔雲的計劃,眾人發出恍然大悟的叫聲,隨後一起嘎嘎壞笑起來,看來尚未褪開包皮的於文則也要慘遭毒手了。


    此時的天色已近黃昏,孤獨矗立在平原上的陽關亭,城牆上全是補丁,顯然此前經過了不少惡戰,就在城池的西門方向,三十幾個灰頭土臉的士卒向這裏奔逃而來。他們身上都有著不少血跡,而跟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的正是一群頭戴黃巾手拿鋤頭、連枷等農具的黃巾賊,眼中帶有撕咬獵物血肉的渴望與貪婪。


    陽關亭城樓上的守軍發現這一情況後,立刻就向於禁匯報此事,“又是黃巾賊?他們不是被困在钜平嗎?”


    此時二十出頭的於禁身姿挺拔,麵容肅穆,手掌和虎口的厚繭以及桌案上擺放的兵書證明他是一個文武皆備之人。因為獲得前輩鮑信的賞識,被認為有成為大將的潛質,故而將他安排在陽關亭擔任守將。


    於禁搓了搓尚且稀疏的胡茬,眉頭深深地擰成了川字,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嗯。。。先去城牆上探查清楚吧,帶路!”


    在士兵的帶領下,於禁邁著矯健的步伐趕往城樓,登上城牆的於禁看向遠處的景象,“官軍的衣服。。。後麵那些追兵確實是黃巾賊。。。”


    於禁抬手示意,旁邊的士兵們立刻張弓搭箭,隨時準備射擊,可見已經與將軍訓練到了何等默契的地步。


    “此乃陽關亭地界!你們是誰的士卒?”於禁高聲喊道,而下方為首的小兵也大聲叫嚷。


    “我們是曹國相的兵!被黃巾賊衝散了!望將軍搭救!”


    於禁怔了一下,心裏暗自疑惑,曹國相?他的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


    此前陽關亭被黃巾賊圍攻後,雖然沒有淪陷,但也算是損失慘重。於禁自己招募的士兵和鮑信給予的,原本共有五百多人,現在就剩下二百不到。


    所以並沒有良好的條件去探查其他地方的軍情,隻得老老實實在在此守城。他知道曹操的兵馬來支援了,卻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出現遠離钜平戰場的這裏。那種懷疑的隱憂縈繞在於禁心頭,可目前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趕快躲到城樓下麵!我等放箭掩護你們!”聽到於禁的話,城下逃跑的士卒大喜,連忙向城牆下方跑去,然後列陣準備迎敵。


    嗖嗖嗖!一排箭雨落下,追擊而來的黃巾賊有二十幾人中箭倒地。


    有些雖然沒有立刻死掉,但也基本失去了行動能力。這些家夥失去了大部分理智,卻也保留了動物的野性,趨利避害是刻在所有生物基因深處的鐵律。見快到嘴邊的晚飯吃不上了,就隻能紛紛迴頭逃竄。


    見賊人退去,於禁再次下令,城樓上的士兵開始將弓箭對向城樓下方的士卒們,“既然你們是曹國相的兵,那為何出現在這裏?”


    為首的士卒見於禁十分警惕,趕忙辯解,“迴稟將軍,我們本來是跟隨曹洪公子和鮑韜公子的,當時黃巾賊出城突圍,沒想到他們人數太多。我們就被衝散了,原本想歸隊,結果背後全是賊軍,又找不到長官,這才迫不得已一直逃跑,這才來到此處。”


    於禁聽聞後麵露鄙夷,他最看不起那些貪生怕死的人,於是厲聲說道,“這麽說你們這算是臨陣脫逃了!?可知道這是什麽罪名?!”


    “將。。。將軍,我們也不想當逃兵,可。。。可是那群黃巾賊簡直就是群瘋子!他們可沒拿我們當敵人,而是當成了糧食,我們好幾個弟兄都是跑不動摔倒了,被黃巾賊給活生生分食了。。。”


    士兵委屈巴巴的解釋,隨後眼淚水嘩嘩往下流,聲音是越來越淒慘,“我們原本都是濟南國和泰山附近的村民佃戶,郡裏為了征討黃巾才抓我們做壯丁。原本想著混口飯吃日子也能過下去,誰知道飯沒吃上幾口,反倒是差點被當成飯吃了,哇啊啊啊啊。。。”


    士兵聲情並茂的講述和苦不堪言的遭遇,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人心都是肉長的,城樓上的士兵們個個動了惻隱之心,他們守城的時候也經曆過那一幕,實在不忍心去迴憶。


    “唉,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兄。。。哦不,大人,他們畢竟是曹國相和鮑都尉的兵,就算是逃兵我們也不好處置啊。”於禁的副手兼族弟於前勸阻道。


    可於禁向來鐵麵無私,並不會簡簡單單就因為這些小兵的悲慘境遇而心生憐憫,“就算是曹國相的兵,隻要是臨陣脫逃,本官按軍法處置,也可以將他們明正典刑!”


    見於禁還是打算將這幫人處決,處世圓滑的於前還是繼續規勸,“按軍法確實是這樣,隻不過曹國相和鮑都尉二人交情深厚,這幾個人能跟著曹洪公子,想必應該是親族兵丁,可能有些血脈聯係。就算咱們按軍法辦事,兩位大人日後難免生出嫌隙,這終歸是不好的。萬一因此給咱小鞋穿,犯不上啊!不如我們暫時收留他們,等钜平那邊戰事結束。把他們再送迴去,至於怎麽處置就不管咱們得事情了。反正眼下也缺人手,就讓他們在後麵打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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