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怕麽?


    可怕。


    但是它的可怕,不正是因為它會給人帶來深深的遺憾麽?


    不正是因為它會帶走人們心中珍重的人,夢想,期盼,喜愛的事物,無情的讓人們在失去一切的絕望之中感受到恐懼麽?


    人們怕的也其實並不是死亡,而是麵對死亡時那種讓人無法反抗的無力的絕望。


    當波風水門帶著一雙自信的眼神,用兩個螺旋丸命中白蛇。


    螺旋丸帶起的風。


    吹起了白蛇那黑色的長發時。


    因腰部和肩膀傳來的酸痛,打斷了沉浸在幸福和喜悅中的白蛇。


    用它的憤怒,告訴了波風水門和在場的所有木葉忍者包括藏三郎,到底什麽是一種深深的無力。


    沒有征兆,沒有動作。


    甚至說,在張三的約束下,也沒有死亡。


    一種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極其不真實的力量。


    一種讓他們感到了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個笑話,所有的堅持,理念都沒有任何意義的力量。


    從空氣中,從四麵八方,由上向下,狠狠的壓在了他們的身上。


    每一個苦無,每一個組合忍術,每一個不管強弱的忍者,包括樹木,營帳,花草,還有第一時間感受到了極度威脅而使用飛雷神躲避的波風水門。


    整個木葉營地的上萬忍者,都在這一刻被死死的壓在了地上。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之中。


    以白蛇為中心,半徑將近兩公裏,就如同被一個巨人用錘子狠狠的錘了一下。


    這片圓形的大地,因這一錘,猛地沉了下去。


    一股高達幾十,上百米氣浪,也順著這個圓圈的邊緣,裹挾著樹木擴散開來。


    一擊,隻有一擊。


    因憤怒而出手的白蛇,用它控製空氣壓向眾人的一擊,就給在場的所有人,帶來了一種毫無差別的麵對這種力量而產生的無力的絕望。


    沒有死亡,沒有受傷。


    甚至,每一個在白蛇這一擊範圍中的人,也都隻是感覺到了一瞬間自上而下的重壓。


    甚至,稍微身體強壯一點的人,依舊都保持著站立的狀態。


    但是,在這片被壓的無比平整的大地之上。


    站著的,跪著的,經曆了這一擊,包括那些或近,或遠,看見了這一擊的人。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不真實的茫然,呆愣在了那裏。


    這一刻,任何一個人的心中,都沒有生的喜悅,也沒有反抗這股力量的勇氣和意義。


    所有在場的木葉忍者,還有岩隱的探子,都眼神呆滯的看著,這讓他們之前努力的一切,變的都沒有任何意義的力量,無力的陷入了沉默。


    不說富嶽和水門,甚至藏三郎,就連已經通過動漫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種力量的他。


    此刻,親眼見到了白蛇這因憤怒而出手的全力一擊時。


    他的內心中,也泛起了一種自己所做的一切,和他努力到現在到,底有什麽意義。


    一種,他這種螻蟻一樣的人,真的能夠改變世界麽?


    一種,帶著絕望的,無力感。


    一種,生而為人,但為什麽我卻如此弱小的悲哀。


    而就在所有人沒有迴過神發呆的時候。


    “主人...對不起...小白...小白又犯錯了...可是這次是他們先動手的...而小白也沒有殺人...”


    白蛇用做錯了事情,小心翼翼的道歉聲,拉迴了藏三郎的思緒。


    “沒...沒事...”


    用有些顫抖的語氣迴了白蛇一句,藏三郎看著麵前已經有些不真實的場景。


    又看了一眼白蛇。


    更加清楚的意識到,隻要搞定了白蛇,搞定了張三。


    那麽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理念,都會是水到渠成。


    明白搞定了這一切,他夢想中的那個新世界,剩下的最後一步就是一套基於這種力量下的法律。


    藏三郎壓下了心中的那些思緒,抬手分開了抱著自己的白蛇。


    看了一眼,表情呆滯,但眼神又重新恢複光芒的水門。


    害怕這些人,在做出什麽舍生取義的傻事,他向著白蛇說道。


    “...小白,既然我已經開口原諒你了,先離開這裏吧。”


    “離開麽...好的...”


    千年的時間都是在悔恨的內疚中度過的白蛇,厭惡的看了一眼打擾它的水門和木葉忍者。


    立刻點了點頭,問道。


    “...主人,可我們去哪裏呢?”


    “去哪裏?...”


    思想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狀態的藏三郎,看了一眼白蛇,看了一眼水門和富嶽,又掃視了一圈現在可以一覽無餘的上萬木葉忍者。


    略微思考了一下,清楚就算是白蛇能解決一切困擾,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按照他計劃發展,由一個大一統的國家來治理所有的人民,它才會變成那個他夢想中的,他生活過和熟悉的世界。


    便轉頭向著水門說道。


    “...水門,一會勞煩你通知一下日斬,我和小白在木葉等他。”


    “小白,帶我去木葉吧。”


    話音落下。


    沒等聽見木葉兩個字後,瞬間迴過神變的激動的水門開口,或者說再一次做出不自量力的行為。


    “好...的...”


    隱約留下了白蛇那輕柔有些羞澀的聲音,它便帶著藏三郎消失在了木葉的大營之中。


    “木葉!”


    “可惡啊!怎麽會這樣!”


    “那個女人...還有宇智波明到底是誰!木葉!...”


    隻是看了一眼周圍還在發呆之中的木葉忍者們。


    因擔心木葉的安危迴過神的水門,再次迴想起了剛剛才造成這一切的一擊。


    清楚不要說現在沒有任何情報和部署的情況,就算準備充分,麵對那樣的力量他也什麽都做不了的水門,放棄了用飛雷神趕迴木葉的想法。


    表情凝重中帶著絕望的,鬆開了他手中的特製苦無。


    “所有人!迅速整理物資!”


    “鹿久!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向火影大人匯報,立刻帶領所有人防備岩隱的偷襲,重新紮營!”


    水門用他最大的聲音下達了命令,沒有等那些還處於失神中的奈良鹿久和忍者們有所反應。


    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宇智波富嶽的身邊,語氣冰冷的說道。


    “富嶽族長,跟我走一趟吧。”


    “走一趟?...去見日斬?...”


    見到白蛇的力量,也見到白蛇和藏三郎關係匪淺。


    從震驚中迴過神的富嶽,看著麵前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水門。


    內心中充滿了出其不意和疑惑,但更多是大勢已定的得意。


    富嶽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吩咐了身後的宇智波族人不要鬧事後,便將手搭在了水門的肩上,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笑容,跟著水門消失在了木葉的營地。


    而此時,隨著白蛇和藏三郎,水門和富嶽先後消失。


    這個遭受了白蛇重創被夷為平地的營地,也在奈良鹿久的指揮下,打破了那種讓人窒息的死寂,恢複了緊張的忙碌,所有木葉忍者都開始在被壓扁的營帳中緊張的翻找了起來。


    配合著掀起了營帳找出了一切可以再度使用的物資,這一萬多木葉忍者如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帶著他們終其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壓抑感,離開了這片從空中俯瞰像是一個碗一樣的舊營地。


    短短兩個小時,就又在不遠處的密林中搭建了一個新的營地。


    在這裏,不得不說,人不就是這樣麽?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而希望也永遠不會消失不是麽?


    ......


    而就在木葉的這群忍者搭建完成了新的營地之後。


    於此同時,木葉隱村。


    一處並不算繁華的街道的拐角,一間掛著一個寫了一樂兩個字的燈籠,門口的半截布簾上寫著一樂拉麵的小店門口。


    藏三郎帶著因得到了主人的原諒而向他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剛才那種情緒失控狀況的白蛇。


    來到了這個他一提到兩人要來木葉,白蛇就耍脾氣讓他一定要帶它來的拉麵館。這個他藏三郎迴憶起木葉時,也會偶然想起的一樂拉麵。


    穿著木葉的忍者製服,帶著木葉護額,但因戰爭導致的目前木葉人口稀疏,而閑有些突兀的兩人彎腰掀起了布簾,做進了這間不大的,隻有一排凳子的小店。


    “兩位,歡迎光臨...”


    一進店,就傳來了現在還很年輕,但是和藏三郎印象中長得一樣,眯著眼的手打歡迎的聲音。


    “...哦,是我們木葉的忍者啊...還真是稀客,請坐,不知道兩位需要吃點什麽?”


    “這就是主人給我說過的,一樂拉麵麽?”


    顯然是因為張三曾經提起過,才會想來這裏的白蛇。


    一坐下,抬頭看著掛在是餐桌也是櫃台上的,寫著食物名字的掛牌,它那張帶著淡淡嫵媚,和好像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哀傷臉上,露出了一絲帶著幸福的疑惑。


    陷入了千年前迴憶的它,盯著那塊寫著叉燒麵的木牌愣了一會。


    “一份叉燒麵,主人你呢?”


    真的要在這種時候吃麵麽?


    也是啊,自己一直在努力,不就是為了讓每個人都能過上這樣平靜的生活麽?


    藏三郎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仆人,這位保證會聽自己的任何命令,但是,死活不願意和他說有關於輝夜任何事的白蛇。


    短短半天時間,就已經從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到了已經快要能夠解決一切煩惱的他。


    麵對白蛇這個吃什麽的問題,才聞見這間小店充斥著暖暖的麵湯氣味,他釋然的笑了笑。


    轉頭朝著,可能是因新開店沒有幾年,也可能是最近生意不好,而露出真誠笑容的手打說道。


    “老板,麻煩你了,那就上兩份叉燒麵吧。”


    “好的,客人您稍等。”


    手打立刻帶著笑容轉過身去,開始了忙碌,忙碌之前,他還不忘給兩人倒上了熱茶。


    “小...小白...”


    揮了下手,簡單的就屏蔽了手打這個普通人的聽覺。


    在這種不同於霧隱,不同於他藏三郎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生活的,帶著一絲溫馨的氣息中。


    看上去總是那樣陰沉,同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融入到這種溫馨中的藏三郎。


    看向著雙手握著茶杯,臉色有些發紅的白蛇。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選擇直接開說道。


    “...既然你不願意去說曾經的我和輝夜的事情,那你可以讓我暫時忘記我和輝夜的感情麽?”


    哢嚓!


    一聲茶杯裂開脆響。


    “忘記你和輝夜的感情?!”


    白蛇好像聽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呆呆的看著它手中被捏出了一道裂紋的茶杯陷入了沉默。


    “是的,你能幫助我麽?幫助我忘記曾經我和輝夜的感情...”


    和白蛇接觸的時間很短,但是知道白蛇對於他,或者說張三的忠心甚至超過了那些照美家的死士。


    看著陷入了沉默的白蛇,知道對方比自己更了解張三的藏三郎,立刻解釋道。


    “...小白...你知道,我和他雖然是一個人,但是我畢竟不是他,不是麽?”


    “那份對於輝夜的執念與感情是“他”的,而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但是我不會有,也不想有那樣的一段感情,我不想被那曾經屬於他的感情所困擾。”


    “不...你會的...”


    “...你一定會愛上輝夜的!...”


    白蛇用輕輕的,顫抖中帶著絕望的聲音否定掉了藏三郎的話。


    “...主人...我接近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讓你能夠忘記輝夜...我隻是想讓你能夠在心裏給我留下一個位置...一個能屬於我的位置...我恨她...但是我也羨慕她...我想讓你能像對待她一樣...不要在把我當場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條永遠都無法變成人的蛇...”


    幾滴充滿了悔恨的淚水,落在了濃濃的茶湯之中。


    “...藏三郎...主人...我找到你...隻是想讓不知道我犯下了什麽樣錯誤的你...能夠原來我的你...能讓我在你心中占據一個位置...”


    “讓你忘記你和輝夜的感情...我...我不能再犯一個那樣的錯誤...我不能...不能再對你犯下那樣一個你永遠不會原諒我的錯誤。”


    “怎麽可能?!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在怪你...我對輝夜根本沒有...”


    “不!你會的!...”


    白蛇用更加絕望的語氣,打斷了想要否定它的藏三郎。


    看向了一臉誠懇的藏三郎,極其肯定的說道。


    “...主人,你不知道,也不會相信,你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


    “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你和主人就是是一個人!”


    “你不明白,成為一個陰陽師需要怎樣的意誌!那是一種不管你經曆了什麽,都不會去改變自我,不會去懷疑自我的意誌!”


    “靠著那份意誌,主人才成為了最後一位,也是最強大的陰陽師!而你,不管你修行的是你現在的劍道,還是選擇成為陰陽師,有著和主人一樣意誌的你,也一定會成為和主人一樣的人!”


    “你終究會和主人,變成從本質上來說,一模一樣的一個人!”


    “藏三郎...我告訴你...不管你現在怎樣想...隻要你親眼見到她,你!也一定會和主人一樣的,一定會!有著和主人一樣意誌的你,根本不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一樣的意誌...


    麵對著白蛇的話。


    知道這份意誌指的是來自他和張三那個前世的記憶,張了張嘴,想要再次說服白蛇的藏三郎,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的他,不由得就這樣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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