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一天在溝通上的問題被江指導著重點明,但是,這種涉及溝通以及心態的問題也不是立竿見影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眭南琴到訓練場以後發現師向宇比她還先到場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眭南琴也沒什麽反應。


    她的態度基本是當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徑自去了自己的休息室換了作訓服,迴到賽場做了一遍熱身,最後和以前一樣按照自己的習慣,在一旁開一場比較近的比賽進行觀摩學習。


    因為眭南琴的這個訓練前的準備實在太過行雲流水,看起來一點空隙都沒有,即使師向宇想和她說些什麽,也找不到什麽空當。


    封權銘並不是和江指導一起到的,他到得要更早一些,來了以後看到訓練場裏相距比較遙遠的兩個人,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剛跟著江指導當助教那幾天,封權銘的心態還是比較接近於自己當時做運動員時期的那樣,沒有轉換到教練員的角色上來,因此看起來就有些高冷。


    在做助教這些天,封權銘的心態也是在發生著變化的,變得更加主動也願意交流了。


    對於運動員而言,你如果性格外向願意交流,那自然是件好事,教練組肯定也會成全你的這個特性,給到你足夠的交流與反饋。


    而如果你性格相對內向,不是那麽願意說話,教練也會關注你的心態變化,你不願意說話,但教練以及專業的心裏輔導人員會對你進行專業的引導,讓你能夠沒有後顧之憂。


    但如果你是教練,不說話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擅長交流,運動員根本就不可能明白你的戰術意圖,沒辦法行之有效地對運動員進行基本的訓練指導,更別提心態等方麵了。


    江指導在帶運動員和帶教練之間,方法是有相似也有不同的。


    在帶運動員,也就是在指導眭南琴的過程中,首先是會給到眭南琴足夠的自我思考的自由與空間,但是對於理論性的知識以及一些重要的方向一定會說得特別明白,算是一種半放手式的指導方式。


    相對而言,帶教練的時候,可能就是四分之三放手甚至全放手了。至少眭南琴並沒有看到江指導和封權銘說很多當教練應該怎麽做的事情,更多的還是言傳身教。


    到場以後,封權銘先和師向宇打了個招唿,然後才走到了眭南琴旁邊,看向了她的屏幕。


    眭南琴設置的模式是自我模式,也就是除了她以外,別的人看不太清楚她的屏幕上到底是什麽的這種模式。


    “在看什麽?”


    眭南琴耳朵裏還帶著耳機,封權銘說話其實她是沒聽得太清楚的,因此還是封權銘拍了她以後,她才有了反應。


    摘了耳機,迴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封權銘後,眭南琴隨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接駁器的視角,讓自己正在看的這場比賽也能被封權銘看見。


    封權銘就站在她身後將這個比賽視頻看了幾分鍾,眭南琴現在看的是外界視角,就是隻能看到兩個機甲在實地的場地中互相攻擊,裏麵的運動員的動作是看不見的。


    所以他還是在辨認了一段時間後,才根據一些個人特色勉強認出了其中的一個選手的身份。


    “這是王言晴的比賽嗎?”


    眭南琴點點頭,明顯有些驚訝的樣子:“厲害呀師兄,沒想到你對女隊的隊員也這麽熟。”


    封權銘完全沒覺得眭南琴這是讚美:“你得了吧,我如果連聯邦內的一些會出賽的運動員都認不出來,還當什麽教練啊。”


    說完,封權銘就勢在眭南琴身邊坐下,對她伸出手:“給個耳機給我。”


    眭南琴按了下接駁器,從裏麵取出另一副耳機,連接上接駁器後,遞給封權銘。


    封權銘雖然接了她遞過來的這一副,卻也伸手把眭南琴手中原本是從自己耳朵裏取下來的那個耳機給拿走了。


    “師兄,幹嘛呢您?”


    “廢話,我不拔你耳機,跟你說話你能聽得見?”


    確實無法反駁,眭南琴這才重新將注意力轉迴到自己仍在播放著比賽視頻的接駁器上,說話的這會子功夫,裏麵王言晴的對手已經發動了一次比較成功的攻擊,讓王言晴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碎了一次自動護罩。


    眭南琴連忙將注意力重新集中,把剛才的部分倒放了迴去,放慢進度以後重看了一遍。


    “這是哪場比賽?王言晴失誤很大啊,對麵這個人抓機會的能力不錯。”


    眭南琴這時候已經倒迴了更早些的時候,尤其放大看了攻擊出來之前兩人機甲的各種外在狀態,沒有馬上迴話。


    中間的某幾幀被她反複放大看了很多遍,才重新將視頻恢複了原有倍率,繼續往後播放。


    “師妹你好歹也給我點反饋吧,我問你這是哪場比賽。”


    眭南琴這才想起來旁邊還坐了個人,因為她在這種時候往往是忽略周圍一切的,所以封權銘會被她無視確實一點都不冤。


    “一個杯賽,前幾天剛打完的。”


    封權銘想了想,最近好像沒有什麽大型的杯賽,那估計就是邀請賽性質的杯賽了,王言晴會去參加也挺奇怪的。


    更奇怪的是她在麵對一個名聲不夠明顯,他都認不出來的對手時,居然沒有直接取得勝利,過程還頗為坎坷的樣子。


    眭南琴看起來並沒有為他解惑的欲望,迴答完他的話以後又繼續無視了他,精力又集中到這個比賽上去了。


    封權銘隻能選擇曲線救國,眭南琴不和他隻說這是哪個比賽,他通過解說的解說詞來看對手是誰總行了吧。


    “師妹啊,你看比賽怎麽不放解說音的?這種剔除解說音但是比賽場上的聲音有很清晰的視頻你從哪個流找到的?”


    眭南琴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師兄你真的要聽解說音?那我放一段給你聽吧。”


    也看不見她到底調整了哪些方麵,總之下一秒後兩個激動的男聲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比這種激動的聲音更令他毫無防備的是,這兩個男聲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這就尷尬了。


    “師妹,你這看的還是別的國家的解說的版本啊,怎麽不看我們霄鴻的版本呢?”


    眭南琴調了一下接駁器,那兩個特別激動的男聲從封權銘的耳畔消失:“師兄,這場比賽本來就是在國外打的一個小比賽,沒有國內解說的版本,所以,您要是實在想聽解說,也隻能忍了,因為這倆解說聲音太大了,影響我對戰時聲音的判斷。”


    封權銘立刻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一點都不想聽這個我一句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的解說版本,我隻想知道對麵和王言晴比賽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麽看起來王言晴打得很艱難的樣子。”


    這場比賽在剛才的自動護罩碎裂以後就好像被戳了動的沙袋一樣,裏麵的沙子難以抵擋的一泄如注,王言晴的頹勢已經明顯到無法逆轉的地步了。


    最後的結果也沒有出現太大的意外,王言晴最終不敵對手,連對方的自動護罩都沒有破開過一次,就因為護罩碎裂次數而被判定了比賽結束。


    眭南琴有些凝重地歎了口氣,嚴肅得讓封權銘有些不解:“師妹,你這是怎麽了?”


    “有些難打。”卻並沒有說明到底是誰比較難打,還是兩人都比較難打。


    不過,按照封權銘的判斷,其實不關打誰,對眭南琴而言都挺難的。


    而且,王言晴好歹還是個國內選手,打國內賽或者說等她以後進入了國家隊以後,總還是有機會碰到的。


    另外一個選手就真的比較遙遠了,雖然他也覺得眭南琴的進步比較大,但是想要在短期內成長到可以擁有上星域級別比賽的資格的程度,還是有些難度的。


    按照常理而言,眭南琴現在就開始研究這些,其實還是太早了點,沒什麽必要。


    這場比賽看完,也差不多到了該訓練都是時候了,江指導已經出現在了門口,眭南琴對封權銘神出了手,意思很明確,耳機還迴來。


    將耳機全部收進接駁器裏,眭南琴起身以後稍微動了兩下,找了一下剛才剛完的感覺,站到了江指導麵前,準備等待江指導給她布置今天的訓練任務。


    雖然師向宇現在是和她一起訓練了,但是實際上兩人的訓練內容還是不一樣的,師向宇在這些基礎編號的動作裏的問題比她還要大,不然她也不能在江指導幫她糾正過動作以後占到完成度的優勢。


    這就還是體現出了教練的差別,域甲和潛甲原甲還是不一樣,高水平的教練基本都被網羅進了聯邦隊了,各星區級別的好教練就比較稀少。


    除了某些星區裏花重金聘請迴來的外教以外,其他的教練水平其實比較一般,像基礎動作這些東西,就扣得遠沒有江指導這位曾經的聯邦女隊總教頭那麽嚴格。


    換言之,就是技術比較糙,完成度沒到150%。


    所以,師向宇這段時間訓練的內容和她其實差不太多,都是糾正動作裏不到位的一些細節,以期獲得更多的動作加成,從而提高自身戰鬥力。


    像這些基礎動作,其實是越早糾正約好的,到後麵形成錯誤習慣了,想要糾正就比較難了,她記得師向宇直到後來打出成績了,也有幾個動作算是他的死角,基本沒見他碰過。


    眭南琴雖然在遇到江指導以前都處於一個摸著石頭過河的狀態,並沒有任何的比較係統的指導,但是她畢竟有係統在,係統雖然那時候因為能量不足不能告訴她到底哪裏不對,但是會告訴她不對這裏需要改,所以她的完成度也在不斷的碰撞修改裏進入了一個並不差的程度,起碼不算糙了。


    相對而言,師向宇的動作更糙一些,所以需要修改調整的地方也更多,每堂訓練課裏的訓練計劃也比眭南琴輕一些。


    對於一個男隊員而言,訓練計劃看起來甚至比女運動員還要輕,這無疑是一種恥辱了。


    但是沒辦法,師向宇還隻能承受了這種恥辱,而且他還覺得一開始這幾天這些訓練計劃他可能沒那麽容易全部完成。


    或許是為了方便指導,兩人的訓練時間表並沒有什麽不同,雖然是特點不同的兩個人,但是用同一張時間表進行訓練其實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這種單節訓練課目的性更強休息時間更分散的模式對眭南琴而言,算是比較方便她在休息時間裏進行食物的補充。


    像下午她一次性進行兩個半小時的連續對練,剛從對練時的專注狀態裏抽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是餓到忘記自己姓名的,這個時間點內誰都不要跟她說話,讓她先吃東西。


    但是上午的訓練裏就很從容了,下甲以後一邊等自己的體力和狀態恢複,一邊吃吃喝喝,並且跟江指導聊一聊剛才訓練裏的收獲,非常完美的節奏。


    對於師向宇而言,這種訓練模式算是緩解了他體力耐力問題的尷尬,讓他在訓練時間內更有效地利用時間,取得更好的訓練效果。


    眭南琴昨天已經正式結束了除f-1以及類f-1的幾個動作組之外的所有基礎動作組的調整,按理說今天是該給她布置新的訓練內容了。


    實際上,新的訓練內容是可以供她自己選擇的,看她到底是要講這些已經達到標準的動作改成更適合她的動作,還是先把這些基礎動作放一放,直接進組合動作和合並動作的部分。


    眭南琴沒想到連這部分的主動權她都能握在自己的手裏,所以在江指導問到她的時候並沒有馬上迴答,而是仔細思考了片刻,最後才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江指導,我覺得吧,這個更適合我的動作其實也沒有嚴格的規定,還是得看戰術需要。”


    “而且我走覺得在調整組合動作和合並動作的時候,其實還是要對基礎動作組進行修改,算是一箭雙雕?所以我還是決定先進組合動作和合並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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