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甲,眭南琴難得的有些緊張,係統監測到的情況並不樂觀:‘宿主,您現在的雜念有點多啊,專注度不太夠。’


    眭南琴自己也知道這點,提出了個之前沒提出來過的要求:“你開一下兩倍重力和配套的氧含量,大概開個二十秒左右,我平複一下。”


    雖然不知道眭南琴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作為一個體貼的好係統,它還是照做了。


    開啟第五秒,它就發現了眭南琴的狀態開始了飆升,峰值甚至一度達到了120%,最後穩定在了110%左右,已經是足夠突出的狀態了。


    ‘宿主,您真是個比賽鬼才。’


    眭南琴活動活動自己的各部分肌肉,對下方臨時充當裁判的江指導做了個手勢,對麵的師向宇似乎還在調試,因此她抽空迴了係統一句:“我就當你在誇我了。”


    係統實力委屈:‘係統當然是在誇您了,您想到哪去了?’


    這次眭南琴沒有迴,因為對麵的師向宇也已經調試完畢,江指導不多耽誤,在對方確認後直接宣布了比賽的開始。


    眭南琴幾乎是在宣布開始的同時就飆了出去,之前測試基礎數據時的爆發力和速度互相結合,給人比數據更為震撼眼球的效果。


    但另外一邊,師向宇彈出的速度比她更快,兩人在更為偏向眭南琴一方的部分攻擊動作互撞,眭南琴直取對方自動護罩上的弱點部分,並且一個小範圍移動,將自己的自動護罩非弱點部分暴露在對方的攻擊下。


    師向宇是一個比她大兩歲多的男運動員,不論是身體本身的數據,還是機甲的係數都比她要高,因此即使在她避開了弱點的情況下,也被打掉了54%的自動護罩。


    眭南琴能感覺到自己剛才那一下即使是打到了師向宇的自動護罩上的弱點,效果也並不明顯,頂多打掉10%左右,一則是她剛才打到的弱點並非主要弱點,打擊效果並不好,另外就是師向宇和她之間的實力差距有點大,就像之前掰手腕的時候她累到癱倒季寧遠卻連唿吸波動都不太有一樣。


    考慮這些的同時,眭南琴的身體動作並未停止,迅速借力彈開後又是一套工作攻擊動作,同時機甲噴氣啟動,隨時能夠助推她改變方向。


    師向宇的攻擊比她到得更快,硬碰硬過一次後眭南琴根本就沒有和她硬碰硬的打算,她腦海中浮現了很多自己書寫過的文字。


    [如果是十九歲初出茅廬的師向宇,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選擇趁熱打鐵,出擊對方的弱點,並且會使用這個時間他運用得最熟練也是最讓他自信的攻擊動作g-35,但二十四歲的師向宇技術已經成熟,他已經懂得了‘窮寇莫追’這個道理,因此他會準備好一套讓人絕對無法反抗的混合動作,這個動作並不一定,因為它是根據對手的風格而調整的。]


    現在她麵對的是還未至十九歲的師向宇,因此向後彈開拉遠距離後看到對方的身影直接逼近,眭南琴並不感到意外。


    機甲的噴氣直接助推她轉向至師向宇的後背,幾乎發揮她全力的一擊迎來的是師向宇倉促間調轉方向後的攻擊,如果她直接撤開,師向宇的攻擊也不會奏效。


    但眭南琴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慫’字,尤其是在麵對師向宇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空中二次轉向,這個之前她並未嚐試過的技術,很可能導致她的攻擊效果變差,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一擊同時落向師向宇機甲自動護罩上的四個弱點,這樣也隻不過帶走了對方護罩48%左右的能量,還是她選的這四個落點有互相影響的效果,落點如果替換掉其中一個,傷害都會大幅縮減。


    她的心思算盡,其實還抵不上對方一次的隨意攻擊。


    可是這又怎麽樣呢,她想贏啊。


    一擊得手眭南琴的情緒並未發生任何變化,仿佛剛才打中目標的並非她本人一般冷漠,並且在得手的同時她就再次拉開了距離,險險避開了對方直接橫推過來的攻擊。


    助推器告訴啟動後會噴出的白煙短暫模糊了師向宇的視線,眭南琴並未落地,而是在此時繞到了師向宇的另一側,這次她不從正麵也不從背麵,而是針對起了師向宇剛才橫推攻擊的時候暴露在她麵前的腰側的弱點。


    隻是這次她的攻擊速度還是慢了,師向宇早已準備好的攻擊擋在了她攻擊得手後準備撤退的路上,眭南琴隻差那麽三十厘米就能成功躲過這一擊。


    臨時支起的局部護罩顯然防不住,就像眭南琴的女運動員們的局部護罩麵對她時一般地脆弱,仿佛一張被濕潤的紙,很輕易地就碎裂開來,那一聲碎裂時的脆響都沒有。


    有了局部護罩的阻擋,眭南琴為自己爭取到了足夠的撤退的時間,師向宇的攻擊隻是擦到了她的自動護罩,造成的傷害不過是1%,幾乎可以忽略。


    接下來的時間內師向宇也對她連綿不斷的攻擊有了防備,攻擊效果都不是特別好,即使她避開了師向宇的很多攻擊,但是自動護罩還是比對方多碎裂一次。


    在麵對師向宇的時候,眭南琴久違地感受到了那種身體反應跟不上大腦的感覺,有好幾次她都是因為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反應速度,反而起到了反效果,將自己的自動護罩上的弱點暴露得更加徹底,還好她助推器用得好,沒有真的實打實地讓自己的弱點對上對方的攻擊,不然她的自動護罩可早就像現在一樣才碎裂兩次了。


    眭南琴在這邊打得專注,係統在眭南琴體內也看得熱鬧:‘宿主這是真恨啊,這個狀態飆升的,剛才都破了130%大關了。’


    ‘可惜可惜真的可惜,這個機甲不太行,地麵賽也不是實地站,不是宿主用狀態就能填的,不然還有的打,按照判定標準,再有一次宿主基本上是要輸的。’


    ‘宿主這個動作總算久違地動了,就說宿主是個比賽型的選手,這動作得有一個月沒有什麽進展了吧。’


    係統的碎碎念眭南琴並不知道,她目前的精力集中在自己的護罩能量餘量上,現在隻剩下了險之又險的31%,即使接下來師向宇隻是擦到她的護罩一下,都會直接導致她的護罩破碎,硬實力存在差距就是這麽尷尬。


    可以說她的護罩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了,而避開傷害明顯也不是特別現實,因此她做出了一個可稱得上大膽的決定,和師向宇硬碰硬,忽略師向宇可能帶給她的傷害,直接瞄準對方的弱點,以自己受傷的方式去換去一個打擊到對方護罩的機會。


    也就是係統沒有權限知道她這會兒在想什麽,不然係統肯定是要斥她一句魔怔的,她的時間明明就很長,也不是說打到師向宇這一次她就能贏,何苦讓自己受傷呢?


    雖然說她現在年紀好小可以不用擔心傷病,恢複機足夠處理這種程度的傷勢,勉強算有資本造,但是多少運動員的競甲夢斷就是因為過於依賴恢複機而忽略了這種小傷?


    或許隻有眭南琴明白這一次對她自己意味著什麽,接下來的幾年內,都是師向宇的高速成長期,不在這段時間內贏過他,哪怕是勝利都會變得索然無味。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對戰,她不允許自己的距離離對方太過遙遠,僅落後一次護罩碎裂,是她能夠接受的極限。


    做出這個決定也隻是一瞬間,或許多年之後眭南琴迴過頭來再來看待這場初對決,或許會覺得自己有些衝動有些熱血上頭,但在兩人的攻擊互相擊中對方,並且護罩先後碎裂的時候,她心裏是滿足的。


    師向宇並未預料過她會用這種不做防備的打法,畢竟在打到眭南琴之前他的攻擊落點都是眭南琴機甲自動護罩上的非弱點處,所以,在發現眭南琴為了攻擊他護罩上的最脆弱的幾個弱點,而輕微移動導致他的攻擊落點突然地轉換成了眭南琴機甲自動護罩上的弱點時,師向宇楞了那麽一下。


    就這麽一下,導致他反應過來這隻是個對練,是需要要撤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眭南琴被打得到飛出去,訓練甲上對應人體右胸下方第三塊肋骨的地方已經凹進去一塊,他並不知道眭南琴的機甲數據是怎麽調的,因此也無法判斷甲倉內的眭南琴到底傷勢如何。


    但有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沒收住力,大概率他是要涼了。


    此刻他還不是那個無心訓練時連從這個時間段一直帶他的教練都能瞞住很長時間,隻當時他確實觸到了自己實力的天花板,並且年紀到了狀態有所下滑的師向宇,還沒有那麽良好的隱藏自己的能力,慌亂是顯而易見的。


    畢竟他如果不慌這麽一下,還是有足夠的時間撤力,至少保證眭南琴不受傷的。


    他確實是隊裏的寶貝歌單,但是和他對練的這個更是隊裏的寶貝疙瘩,重點是年紀還比他小,總之總結起來他剛才那一下的後果基本對應兩個字,要涼。


    下了甲,師向宇都不太敢看周圍的隊員們的眼神,他都能想到隊員們會在想些什麽,雖然大家心裏對這個莫名得了江指導青眼的師妹看得不是那麽的順眼,也有過稍微教訓教訓的想法,但是教訓並不是揍人,大家都是隊友,不是什麽仇人,總有並肩作戰的時候,對個練而已,把人打傷這就很沒必要了吧。


    江指導並沒有看師向宇,而是急速走到了眭南琴被打到一邊的訓練甲旁,正準備開權限把眭南琴從裏麵撈出來,甲倉的出口自己卻打開了,眭南琴被訓練甲上的自動送出的裝置送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眭南琴基本保持蹲著的狀態,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胸,一隻手提著她的作訓服的頭部部分,在場所有人都能看清從裏麵滴出來的血,以及眭南琴唇邊還未來得及擦幹淨的血跡。


    她用的這款作訓服在場不少運動員都眼熟,反正是個不便宜,有部分運動員至今沒有狠下心來拔草的款,其中一個顯著特點就是吸水性極好,能從裏麵滴血出來,這傷再輕也輕不到哪去了。


    眭南琴對江指導笑了笑:“江指,我好像不能馬上聽您給我分析了,訓練場裏的恢複機可能不行,得上一次醫療級別的恢複機了。”


    這就是江指導多年多年修身養性做人完全佛係不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換一個脾氣稍微暴躁一點的,眭南琴這種頭鐵成這樣為了和對方硬剛直接忽略自己的身體狀況的運動員,早就被罵得狗血噴頭了。


    但是,江指導還是充分考慮到了她現在是個傷員,首要任務是妥善處理她現在的傷勢,不給她造成二次傷害。


    “你就保持這個動作別動,還好你今天穿的是這款作訓服,包裹程度比較好,不用擔心小幅度動作導致骨骼移位。也別想著自己去了,我送你過去。”


    對她說完,江指導轉向了一旁還在忐忑的師向宇:“你,別愣著了,把休息室旁邊的工具室的門打開,從裏麵取個醫用轉移車出來。”


    師向宇如夢初醒,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工具室,從裏麵把江指導說的醫用轉移車取了出來。


    在場的運動員基本都沒見過這東西被使用的樣子,甚至它的包裝都是師向宇剛剛才拆掉的,看它被抬出來以後一個個的都有些懵。


    江指導歎口氣:“年初讓隊裏采購的這東西居然還有用上的時候,你是會算嗎?”


    眭南琴沒接話,隻是不好意思地對江指導笑了笑。


    江指導又歎了口氣:“你啊。”


    這邊江指導完全是慈父風的教練風格,完全讓眭南琴感覺到了春風化雨般的溫柔,但是,不用換個脾氣暴躁一點的教練,眭南琴也能即刻感受暴風驟雨般的教育。


    係統差點被她剛才的選擇給氣瘋,此刻正在眭南琴的意識內對她采取素質十三連,眭南琴已經不是被罵得狗血噴頭了,是全身都沐浴在狗血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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