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錦衣的男子打量了一下對麵的年輕女子,聽說丐幫幫主南宮凝年不過二十,且武功修為是丐幫之中最好的。


    看眼前這女子倒是完全符合:“不知這位姑娘又姓甚名誰呢?”


    青花錦衣男子的嗓子有一種獨特的韻味,既不灼熱,也不寒冷,在這嚴冬時節,讓人聽後倒是有一種溫暖由心間產生,漸漸的暖和全身。


    “好像是我先開口相問的吧?”馮凝更加猜疑,這個人究竟是誰?


    “如若姑娘不肯告知芳名,在下無論如何也不肯報出名號。”青花男子很是執著,似乎他一定要見到某人才肯說出身份。


    馮凝雖是一介女流,可也不喜歡婆婆媽媽,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她也不想較這個真:“在下複姓南宮,單名一個凝字,現任丐幫幫主。”


    間斷了須臾,馮凝又道:“公子這下可以告知名姓她吧?”


    青花錦衣的男子一聽對麵的女子喚作南宮凝,臉『色』在片刻之間便千迴百轉,又驚又喜:“在下花家少主,花不落。”


    “花家?”馮凝如今也是江湖中人,可從沒聽說過江湖中還有這個家族啊,不解的看向了幾位長老。


    幾位長老麵麵相覷,最後由最為穩重的薑信發言:“你所說的是那個花家?這江湖上可沒有這個家族。”


    “自然是在數百年前幫助大汶開國皇帝成就帝業之後就一直隱世的那個花家,除了我們,在這個江湖上,還有那個花姓的家族,敢稱是花家。”花不落神情十分高傲,卻又不像是目中無人,而是睥睨天下。


    隱世了數百年的花家?聽聞此言。幾位長老都大驚失『色』,花家可一直是一個傳奇所在啊,其門下弟子數以萬計,當中更是有許多人才,精通兵法謀略,各種高深武功。


    其家產更是富可敵國,如若誰能夠得其相助,那麽就很有可能將整個天下都囊入手中。


    對於花家,馮凝也曾有所耳聞,這個大陸上千年來,也曾屢次更朝換代,每一次,都有花家的人參與其中,而且花家幫助了誰,最後就是誰得到了天下。


    這樣一個恐怖的家族,不到萬不得已,是一定不能得罪的。


    馮凝正欲開口,卻被梅殤打斷:“你說你是花家的人我們就相信麽?你怎麽證明?”


    一旁的梅棠拽了拽她的弟弟,提醒他不可魯莽。


    “就憑我手上這枚玉戒!”花不落伸出一隻白皙的左手,隻見在他的無名指上,有一顆翡翠的戒指,那戒指似乎具有靈『性』,隱隱發著光芒,“這枚玉戒隻具有靈『性』,定期就要飲用一次人血,飲血之時整個戒身都會變成紅『色』,所以又稱之為血戒,而且它從來都隻飲用我花家當家人的血,這些傳聞,眾位都曾聽說過吧?”


    這下梅殤無話可說了,這個傳聞他的確聽過,若他手上的戒指真是玉戒,那麽他的確就是隱世了數百年的花家人。


    看著幾位長老震驚的臉『色』,馮凝也跟著信了花不落的言辭。


    “花家既然隱世數百年從未現身於江湖,如今為何當家少主花公子會出現在我丐幫,並與我幫三位長老大打出手?這其中緣由,還請花少主說個明白!”馮凝知道對麵的青花男子身後的勢力過於恐怖,不是萬不得已,不能得罪。


    “實不相瞞,本少主這次來丐幫,是對南宮幫主有事相求。”花不落一提這是,臉『色』瞬間黯然,“剛才也是幾位長老先對我動手的!”


    “哦?”馮凝挑眉,花家這麽厲害,足可說是個傳奇,竟然還有她能幫的到忙的地方麽?


    幾位長老這會垂下頭,不敢去看馮凝,生怕遭到責罵。


    “不知在下能幫花少主一些什麽,還請花少主明說。”馮凝對於這個問題亦是十分好奇。


    “敢問南宮幫主之前是否在迴生穀醫仙哪裏解過陰寒陽炎掌之毒?而且解毒當日你已中毒已久,命懸一線,這期間是北安太子用真氣灌入你的體內,才讓你勉強有一口氣,也是這樣,才讓醫仙有機會將你救活?”花不落問的過於詳細,若不是他記『性』好,那就是這些事情他已經背熟了。


    馮凝奇怪,花不落是怎麽知道這些的?花家的情報網不可能精準到這種地步吧?


    “不錯,你剛才所說的,都曾發生過,絲毫不差。”馮凝沒有打算隱瞞,若花不落是有備而來,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了,最後反而會變成一個在別人眼中不誠實,陰險狡詐的人。


    “那便是了,我之前去過迴生穀,求醫仙替我娘親治病,可醫仙卻以年事已高,不便奔波為由推辭了,同時告訴了我你的經過。”別人真誠,花不落也當坦然,“他說你如今百毒不侵,而且你的血可解百毒!”


    “故而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要請求南宮幫主替我娘解毒。”花不落一臉真誠,甚至彎下了身子,從出生以來,除了對雙親,他還從未對誰行過這等大禮,“若是南宮幫主能夠將娘親的毒解了,讓娘親恢複正常。我花不落在此保證,日後南宮幫主一旦有所求,花家必鼎力相助。”


    馮凝很是猶豫,花家的人情可是很大的,不能不要,可若是用自己的血去救別人,難道自己就沒有危險麽?誰又知道需要多少血才能解去花不落娘親的毒呢。


    “南宮幫主若是為生命之事猶豫,大可不必擔心,醫仙曾與我說過,你的血隻要小半碗便可救我母親的『性』命。”花不落似乎看穿了馮凝的心思,“隻要我母親的毒解了,我花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南宮幫主。”


    馮凝心裏猶豫,可她如今也是江湖中人,豪爽二字為何物,她還是懂的:“這件事情,容我考慮一下,半個時辰之後給花少主答複,可否?”


    “南宮幫主還請盡快,家母的毒實在不能耽擱。”花不落早就是心急如焚,隻是多年來的習慣一直讓他裝作鎮定。


    馮凝聞言隻是莞爾一笑,並沒作任何迴應。


    花不落這才直起了身子,站在一旁靜靜的侯著。


    馮凝將三位長老叫去了距離遠一些的地方,詢問了幾位長老的意見之後,幾位長老的意思都是一致的,不過就是一點血而已,換來花家這一大背後支柱,那是穩賺不賠了。


    當然,幾位長老的話肯定不會說的這麽直接,還是很委婉的。


    馮凝雖然心裏有些難過,這幾位長老眼中似乎隻有利益,連一句關心她的話都沒有。


    不過她也不在乎這些了,就眼前的形式來看,暫時不可能動用丐幫去替她複國,給了花家一個大人情,那麽距離複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隻不過話她會先說在前頭。


    商量完畢之後,馮凝帶領著幾個長老又迴到了石拱橋邊。


    “花少主的請求,本幫主答應了。”馮凝說道,“不過本幫主也有一個請求,還希望花少主能夠答應。”


    “南宮幫主但說無妨。隻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事情,絕不推辭。”這句也是花不落內心的肺腑之言,隻要能解了她娘親的毒,讓他怎樣他都無所謂。


    馮凝會答應下來,也並不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更重要的還是被花不落的孝心所打動。


    想一想她如今一個親人也沒有,當初是怪她沒有能力保護家人,如今看到花不落為了自己的娘親四處奔波,也讓馮凝想起了當初的自己:“花少主剛剛說隻要解了你母親的毒,但凡本幫主有求,你就鼎力相助,可是?”


    “言必行,行必果。”花不落的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充分的說明的他的決心與態度。


    “那好,空口無憑,還需要花少主白紙黑字的立字為據。”馮凝說完,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並不是本幫主信不過花少主的為人,隻是你我畢竟是初次見麵,有些事情,該辦的,還是要辦。”


    花不落一聽,略微變了臉『色』,顯然有點被不信任的不悅,不過南宮凝說的也是事實,為了娘親,他也隻得照做:“既然南宮幫主這麽說,那在下從命。”


    至此,馮凝吩咐人拿來了筆墨紙硯,交到了花不落的麵前。


    花不落絲毫沒有猶豫,這次是他有求於人,別人都那麽爽快了,他又豈能婆婆媽媽。


    拿過湖筆,蘸了墨水,便開始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起來。


    盞茶功夫,白紙黑字就已完成,落尾寫上了花不落之筆幾個字後,花不落將大拇指伸入口中咬了一口,在名字上麵畫了押。


    隨後便將一張填滿了龍飛鳳舞字跡的書信遞給了馮凝。


    馮凝接過之後,仔細的檢查一遍,確認無誤之後,將其揣入懷中:“好,既然花少主如此幹脆利落,那麽令堂的毒事不宜遲,現在就動身。”


    馮凝心中的盤算是先用玉芝『液』,不用血,如若真的不行,那就隻能用最後的辦法。


    不過她想,那玉芝『液』,是天山雪蓮與千年玉靈芝煉製九九八十一天而成,隻使用一滴,也可使臥病在榻的人精神為之一振,想來解花不落母親的毒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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