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躺了十多天,後背的傷才漸漸的恢複,勉強能夠動彈了。李維陽幫忙辦理了出院手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送我迴宿舍。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當初李維陽不跟著我去到四號客棧,或許他現在還能夠像以前一般開心快樂的當他的李家二少爺,也不用跟著我經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李維陽收拾好了東西看我一直盯著他發愣,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發什麽愣啊,住這麽幾天院不會把腦袋還住傻了吧。”


    “去你的,你才傻了呢!”我知道李維陽跟我開玩笑也不生氣,換了鞋子後提了兩包東西就準備往屋外走。


    李維陽見了上前一步,從我手裏奪過兩大包東西:“你還是負責走路就行了,東西我來拿。”


    我跟李維陽一前一後的出了醫院的大門,這時候醫院的門口已經停了一輛車,見我從醫院裏出來就有人下了車替我們將東西放好以後,打開車門讓我們上車。我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李維陽,隻見這家夥正接了那人遞過來的一瓶可樂在喝著,見我看他李維陽才蓋了可樂瓶子轉過頭。


    “這是我丁叔叔,上次我跟他說了你今天出院,所以今天過來接你。”李維陽一邊說,一邊從車載冰箱裏拿了一瓶果汁給我。


    “你現在呢,還是屬於病人行列暫時隻允許你喝果汁。”李維陽將果汁擰開瓶蓋,遞到我的手裏。


    我湊到李維陽耳邊,低聲的問:“你沒跟他們說我是因為什麽原因住到醫院去的吧?”


    李維陽嗤笑一下,伸出手在我腦門上輕輕一點:“我又不傻,總不可能什麽都告訴他們吧。”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得十分的平穩,我有些困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李維陽從一旁拿了靠枕給我當做枕頭也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卻好似不如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在這裏我看到了一個女人蹲在一棵槐樹邊正在哭,而這槐樹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女人的哭泣,有許多的落葉從樹冠上飄落下來,看上去十分蒼涼。


    我向前走了兩步想去問問那女人怎麽迴事,但卻發現在這個地方我沒辦法活動,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嚐試數次之後便放棄了,默默的站在一旁繼續觀察這女人的一舉一動。


    這女人看起來卻並不像是我們這個年代的人,還穿著一身旗袍,哭了半晌以後轉過身從帶來的餐盒中端出一盤又一盤的菜來,而後拿出了碗筷和酒。


    “阿朗,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還好不好。如果不是當初我為了保全我家弟弟,也不會將所有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你也就不會……”那女人說到此處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獨自斟滿一杯酒喝了下去。


    一時間我對這個女人以及她口中所叫的阿朗越發的感興趣了,還想再繼續聽下去的時候眼前卻是一亮,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李維陽瞪大了眼睛跟就這麽臉對臉的望著。


    見我清醒過來,李維陽才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小子睡個覺都能翹辮子了呢。”


    我瞥了李維陽一眼:“沒有你李家二公子的命令,我怎麽敢這麽輕易的就翹辮子了。”


    待我倆將東西搬迴寢室全部歸置到位以後,我才又迴想起當初在車上的那個夢。不知道夢裏的那個女人是誰,而她又為何會在一棵老槐樹下哭成那個樣子。


    過了沒幾日我再次見到王川,閑聊之間又迴想起這件事情便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王川說了。


    說起來也奇怪,聽我訴說那女人的事情王川竟然比我還清楚,還說那女人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而後王川才開始給我解釋那女人的一點一滴。


    原來那女人生活在民國年間,早些年生跟隨丈夫外出做生意,掙了些錢以後便迴到家鄉準備再做點其他的營生。可是這女人有了錢,心思可就多了,眼瞅著隔壁家做胭脂水粉逐漸也發了財便開始眼紅起來。自己找人琢磨了一段時間之後,做出來的胭脂卻始終不如隔壁家做得好。這女人的弟弟見姐姐花了這麽大的價錢來製作胭脂,然而卻始終不見起色,這心中便開始琢磨著要從隔壁家下手弄到些方子來。


    起初這女人是不太同意的,可是聽他弟弟胸有成竹的跟她保證,還說自己有辦法能夠配置出比隔壁家更好的胭脂來,這女人耐不住弟弟的軟磨硬泡便同意了。


    這天夜裏趁著夜色,她家弟弟摸黑進入到了隔壁家的書房裏,一頓翻找之後也算是找到了胭脂的製作配方。然而哪知道在退出房間的時候卻正好撞上了隔壁家起夜的老太爺,這老太爺見狀就開始大聲唿喊,她家弟弟也是頭一迴做這種事情,慌忙之中操起放在一旁的小木凳就向著老太爺砸了過去,誰知道就是這麽一下竟把老太爺給砸死了。


    隔壁人家第二天一大早就發現了倒在地上的老太爺,還在一旁找到了一隻鞋。說來也巧,這女人的男人也正好丟了一隻鞋子,出門尋找之際就被隔壁人給撞見了,不由分說的拉到警察局,這一進去可就再也沒有出來。


    聽王川講到此處,我大概也明白了,側過頭去問:“也就是說,這男人最後為那個女人的弟弟頂了罪。”


    王川看了我點點頭:“不僅是頂了罪,最後還被人害死在了牢房裏,至於後來他的屍體如何處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自從那男人進到警察局後,便就此消失了。”


    聽王川說進到警察局後就消失了,我不禁心裏一動問:“你說他進到警察局就消失了,難道就連冥界也無法得知他去了哪裏嗎?”


    王川聳了聳肩膀很無奈的搖頭:“冥界隻能知道活人和靈魂的下落,而這男人既沒有活人的氣息也未曾見到他的靈魂,所以冥界也不知道從何查起。”


    我一邊聽王川說,一邊重複王川的話。沒有活人的氣息,也未曾看到過靈魂。看來這件事情比我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件都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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