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昏暗而寬闊的地下室,無數穿著統一手持利器的武士匯聚於此。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高台上一個身影,他此刻正背對著眾人。


    這個人就是赫連鐵雄!


    離幽州大變動平息已經過去三天時間了,他自然不會不知道,自己數十年的謀劃已經毀於一旦,甚至連愛子也因此殞命,那是他唯一的兒子。


    三天前他已經發泄過了,滿屋珍寶盡數被砸爛,可依舊無法讓他的怒火稍減半分。


    “我要整個幽州給我兒陪葬!”赫連鐵雄忽然出聲,語氣冷冽而低沉。


    聞言,所有武士都不自覺低下了頭,被這大宗師的氣勢所攝。


    在赫連鐵雄身側不遠站著一人,乍一看其穿著如讀書人一般,手中還握著一柄折扇,像個儒雅君子。


    然而,隻有知情人才知道,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擁有多麽恐怖的一麵。


    毒王,單陰陽。


    稱霸西域的強者,雖然還沒達到大宗師之境,但威脅卻猶在大宗師之上。


    因為他是踩著大宗師的屍體成名的!


    倒不是他實力比大宗師強,而是其毒術厲害,即便是大宗師,毫無防範之下也可能會中招。


    聽到赫連鐵雄許下的豪言壯語,單陰陽非但沒有覺得不合適,反倒是露出了笑意“願助宮主一臂之力!”


    赫連鐵雄撇了他一眼,雙方合作多年,他又豈會不知這人的想法。


    他想以人命練毒,卻又怕被各大派圍剿,如今正好借自己的名號大行其道,既達成了目的又能撇開關係。


    赫連鐵雄心中冷笑,你以為我是因為痛失愛子而失去了理智?


    不錯,龍兒死了老夫自然悲傷,也必然會給他報仇,但若說為此將海鯊宮基業棄之不顧就言過其實了,嗬……


    赫連鐵雄終是梟雄心性,短短幾天便從喪子之痛中走出,甚至重新開始謀劃。


    老夫還年輕,兒子沒了再生一個就是!


    他憤怒,更多的原因是多年籌謀的幽州軍,終究還是沒拿到手。


    赫連鐵雄忽然對著單陰陽說道“如今進京的將領據說也姓應,你說……他會不會與當年那人有什麽關係?”


    赫連鐵雄忍不住迴想起劍無涯的話,那人出身隱世家族。


    “哦?”單陰陽被勾起了興趣“莫非是巧合?”


    “依老夫看不是!”赫連鐵雄搖搖頭,道“據探子的迴報,陳敬之幾人對他十分看重,甚至……”


    “甚至什麽?”單陰陽追問道。


    “甚至……”赫連鐵雄撇了他一眼,緩緩開口道“甚至有傳聞,其與楊家的女兒已經有了婚約!”


    單陰陽臉色一陣變換,隨後一臉肯定道“一定是,他一定是當年那人的孽子!”


    忽然他又露出一絲笑容“就讓我去和那小子玩玩吧,殺其父後又殺其子,豈不快哉?”


    赫連鐵雄露出隱晦的笑意,不過很快便隱藏起來。


    “那就有勞陰陽兄了!”


    ……


    “怎麽突然擺出這麽大陣仗?”驛站內,看著魚貫而入的清一色劍客,應順天等人都有些懵,珍珍姑娘直接問道。


    自從上一次與楊婷玉結識後,這丫頭一兩天總會過來串門一次,讓應順天他們是既快樂又痛苦著。


    快樂,是因為她廚藝太好了,讓幾人舌頭都差點咬下來。


    但也正因如此,她一走,驛站內的飯菜又變得索然無味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聽到珍珍姑娘的疑惑,劍祖解釋道“近來可能會有變故發生,屆時我一個人可能應付不過來,所以將劍閣一眾劍客調來協助。”


    珍珍聞言一怔,忍不住問道“這世上還有人是劍祖您的對手嗎?”


    這話頗有種拍馬屁的意味了,但這是事實,至少明麵上,沒人敢說他能打的贏劍祖。


    “珍珍姑娘過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劍祖先是謙虛了一句,繼而又道“不過這次的對手可能不止一個,可能會是兩個,甚至三個!”


    應順天等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劍祖所說的對手自然不會是什麽蝦兵蟹將之流,而是與他同一級別的存在。


    “是衝著我們來的?”應順天沉聲問道。


    “沒錯!”劍祖也不隱瞞,畢竟作為漩渦中心的人,應順天有知情權,知道多點屆時也好應付。


    “來的人很可能是當年謀害你父親的幕後黑手!”


    “當年他們設計殺害你父親與老侯爺,目的是為了奪取幽州兵權,如今陳老將軍破了他的謀劃,想必對方又要興風作浪了!”


    劍祖可以說是幾人的保護傘,陳敬之自然不會欺瞞他什麽,若是主心骨一無所有,又如何應付暗處可能襲來的黑手?


    聽到劍祖似乎知道幕後黑手的訊息,應順天急忙追問道“是誰?”


    他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之一,為父報仇!


    “這一點想必過幾天就會見分曉了!”劍祖說道。


    “那你這裏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我還是趕緊迴我的食神居去吧!”珍珍姑娘忽然看著應順天,作出一臉心悸的樣子。


    “嗬……”


    眾人哪裏看不出來這丫頭在打趣,不過被她這麽一折騰,原先略有些壓抑的氣氛倒是放鬆不少。


    “天行哥哥,你怎麽了?”卻是楊婷玉瞥見陳天行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關心道。


    然而,陳天玄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


    “天行哥哥?”楊婷玉又叫了一聲,陳天行這才迴過神來。


    “怎麽了?”陳天行如大夢初醒般,臉上仿佛就寫著“我有心事”了。


    “不是我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珍珍姑娘忍不住插嘴道“你這幾天一直失魂落魄的,剛剛還差點撞到本姑娘呢,虧本姑娘這幾天一直用心給你們做飯,你就這麽報答的?”


    應順天也發現了陳天行的異樣,隻是再三追問之下對方不願透露,也就隻能作罷了。


    “抱歉……”陳天行說道。


    “這是道歉的問題嗎?”珍珍姑娘一臉的不開心“本姑娘也算是閱盡百病,卻看不出來你是得了什麽疑難雜症,你……”


    珍珍姑娘還想說,陳天行卻是直接轉身“我先迴去了。”


    “太過分了!”珍珍姑娘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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