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葉揚天想要仰天長嘯。


    飛機外麵那個人葉揚天認識,是青雲門的董雙蔻。


    葉揚天都聽見了敲舷窗玻璃的董雙蔻嘴裏在說什麽:“給俺開一下門好不?”全亂了。


    乘客們都跳了起來,紛紛避開董雙蔻敲著的那扇舷窗,躲到了機艙的另一側去,有幾個機靈的跳起來就往經濟艙那邊跑,接著帶動其餘的乘客也往迴跑,片刻功夫,頭等艙內除了先前被嚇暈的幾位之外,隻剩下了葉揚天和劫機的中年人,還有那個握著自己斷掉的手腕慘叫的大漢。


    葉揚天立刻就聽見經濟艙內也亂成了一團。


    比起劫機的匪徒來,在飛機外麵敲窗戶的小夥子無疑更讓人害怕。


    劫匪還是人,隻要順著他的意思,不一定就會死,可是在飛機外麵敲窗戶的--那可就不是人了!“喂!喂!”葉揚天叫了幾聲,沒人搭理。


    “好歹我也是製服劫機匪徒的英雄好不好?”葉揚天鬱悶之極。


    “對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飛機外麵的董雙蔻念叨了一句,機身上現出一圈光暈,接著,董雙蔻就鑽了進來。


    “俺說那個什麽葉師,俺師父是在這兒呢吧?”董雙蔻一臉的天真無邪。


    “我……”葉揚天想一腳踹死董雙蔻。


    再看劫機的中年人--哭了。


    “知道了吧?”葉揚天鬆開了抓住中年人的手,慢慢地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這年頭,你想要劫機,怎麽也得象他這樣會飛才行……你看,效果多好……”“怎麽迴事這是?”正說著,韓雨扶著蕭如雲從衛生間裏出來了,蕭如雲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可兩個人一出來。


    看見商務艙完全空了,都有點兒發愣。


    “那個……簡單地說,有人劫機,然後……靠,這事兒我沒法說,不會組織。


    。


    。”


    葉揚天癱坐在座位上嘟囔,“愛誰誰吧……”“師父!俺看你來了!”董雙蔻不失時機地衝著蕭如雲跑了過去。


    “旅客們請注意,旅客們請注意。


    本次航班……那個……將順利飛往目的地sh。


    雖然機內發生了……一點兒小問題。


    但現在都已經排除。


    本次航班將順利飛往目的地sh。


    請大家係好安全帶。”


    空中小姐的廣播連續重複了三遍,卻完全不能排除機內的恐慌氣氛,乘客們紛紛議論著,各種各樣的奇談怪論接連出籠。


    十幾名臉色發白的空中小姐在機艙內來迴穿梭,用千篇一律地迴複安慰乘客,說來說去無非是“問題已經排除”,但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又是怎麽排除的,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韓雨,多虧了你在。”


    在飛機上封閉的廚房內,葉揚天好一陣感激。


    “這種事情我們九處處理得多了。”


    韓雨輕描淡寫地說。


    “處理得多了?”葉揚天搖搖頭,表示不信。


    “02年。


    sh去舊金山的航班上闖進來一個妖精,殺了十個人,就是我爸來控製住了局麵。


    97年,途徑馬六甲的商船被海妖襲擊,也是九處平息了事變,嗯……再往前數,還有93年……”韓雨掰著手指頭要繼續往下數。


    “行了行了。


    我信。


    我信。”


    葉揚天趕緊叫韓雨打住,“合著這不是百年不遇?”“你以為妖怪都那麽好心?”韓雨白了葉揚天一眼,“隻要控製了局麵,下飛機的時候再跟乘客們挨個談談心,消息就不會走漏--就算有人往外胡說,也沒人信。


    前幾天jn你們學校那一出不就是這麽解決的?啊……”韓雨忽然想到jn“612突發事件”一場鬧劇的後遺症到現在還在自己跟前,頓時說不下去了。


    。


    。


    “還好還好。


    我還以為沒法收場了呢。”


    葉揚天卻沒注意到韓雨地尷尬,隻是一個勁兒地拍著胸口大喘氣。


    “不過之所以這一類事情從沒造成什麽影響的原因是……它們發生的頻率並不高,而且都是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的,否則就難說了。”


    韓雨看著葉揚天的眼睛。


    認真地說,“如果連九處都不能控製局勢的話,對社會造成地衝擊和後果……你自己想想吧。”


    “別指桑罵槐好不好?在飛機外麵敲窗戶的又不是我?”葉揚天叫起了撞天屈。


    “俺就是想找師父,俺沒做錯事。”


    董雙蔻埋頭吃著飛機上的方便餐。


    含糊不清地反駁葉揚天。


    “雙蔻!”“是。


    師父。


    俺知道俺不會說話,俺不說了。”


    董雙蔻吃得那叫一個專心致誌。


    “……”葉揚天在心裏再次把董雙蔻列入了必須提防的大敵名單上的頭一位。


    飛機降落。


    到了sh,晚點三十分鍾。


    韓雨再次利用了公安九處地特權,當葉揚天一行--包括“中途登機”的董雙蔻--施施然離開虹橋機場的時候,廣大乘客卻被有秩序地引導到某處去跟人“談心”,至於那幾個倒黴的劫機匪徒,用韓雨的話說,他們自然會受到更加“體貼”的關懷。


    葉揚天沒有通知家裏派車接機,他們坐的是九處安排好地汽車,司機是韓雨。


    “韓雨,那些劫機的真不是你們的人?”葉揚天坐在前頭,問。


    “不是。”


    韓雨搖搖頭。


    “哦。”


    葉揚天不再追問,算是默認了韓雨的說法。


    韓雨踩一腳油門,汽車向s高新技術開發區的邊緣駛去,葉家在sh的產業就在那邊。


    同一時間,與葉揚天一行乘同一航班的乘客中,有十幾個悄悄上了一輛機場的大巴,大巴內,劫機的那位中年人與他的同夥都在,大家互相看了幾眼,沒人說話。


    然後。


    大巴慢慢駛出了機場。


    “眼鏡,你下手不用這麽狠吧?”離開機場不久,大巴內坐在前頭地一人抱怨起來,赫然正是在飛機上差點兒被劫機的中年人一槍打死地那個“多嘴的乘客”。


    “打地就是你。”


    中年人--眼鏡,慢慢悠悠地說,大巴裏眾人都笑了。


    “還是我最倒黴。”


    這迴說話地是腕骨被葉揚天捏碎的那個大漢,他架著胳膊,一個勁兒地發牢騷。


    “我這可算公傷,我申請去海南療養。”


    “黑頭,你別裝,”又一名“劫匪”大笑,“你是惦記著海南地肖姐吧?”“嗯?黑頭和小肖還有一段?我怎麽不知道?”眼鏡一邊說著一邊把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摘下來,掏出手絹,細心擦拭。


    “好了好了。


    別鬧了。”


    開車的司機維持秩序,轉開話題,“怎麽?我聽說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別提了。”


    眼鏡苦笑,“我受教育了,下迴劫機。


    我也飛著劫。”


    一個在經濟艙地“劫匪”立刻插嘴,“咱們兄弟們扮劫匪也不是頭一迴了,從沒這麽窩囊過,愣是讓飛機上那幫咋咋唿唿的乘客給擠得繳了械。”


    “那個半路上了飛機的,好象是蕭如雲的徒弟,嗯……他跟葉揚天似乎不對付--這可不對頭。”


    說話的是商務艙內自從“劫匪”一出現就“暈倒”的一個老年乘客。


    “咱們就別議論了。”


    眼鏡搖著頭說,“任務出完了。


    資料分析跟咱們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司機不以為然地說,“哥兒幾個,到了分處,有你們受的--上邊可是紅著眼要結果,否則也不至於貿然讓你們出任務刺激他。”


    大巴內沉默了。


    “直接去你家?不去你父親地公司?”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韓雨向葉揚天問。


    “迴家。


    我可不想在公司看見一群人。”


    葉揚天想起來什麽似的,反問韓雨,“你們九處能不能幫我個忙?”“你說。”


    韓雨詫異。


    “就是那個……期末考試,考完我就該高三了。”


    葉揚天有些心虛似地說,“萬一我有事耽誤了考試。


    學校那邊你們出麵幫我說一聲行不行?”“這點兒事兒你還辦不了?”韓雨樂了,“不能吧?”“不是……”葉揚天苦笑,“我怕我爸生氣,不管我了--你們跟教委都是一夥的。


    替我說句話行不行?”“你這麽怕你爸?要不然在那個什麽比賽上添你一個?”韓雨好笑地說著。


    順手從汽車座位一側拿出一迭紙張,遞給葉揚天。


    “這什麽東西?”葉揚天接過來看著。


    眼睛慢慢地瞪了起來。


    韓雨給葉揚天的是一份國家教育部下發的紅頭文件,抬頭地題目是:《有關舉辦全國高中語文奧林匹克比賽的通知》。


    “……為弘揚國學,進一步推動國家中高等學校加快教學改革,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精神,提高教學質量,更好滿足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和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需要,教育部於本年度啟動全國高中語文奧林匹克比賽……”“……教育部組織專家進行了廣泛調查,學習借鑒國家級和省級實驗教學示範中心的先進經驗,吸取國內外實驗教學和類似賽事的先進經驗,結合國內各大院校的實際情況,經過現場考察、網上評審、終審評議,現公示參加決賽名單(見附件)。”


    “你在附件上添上自己名字就行,文件一周後才會發下去,修改還來得及--到時候你拿個名次,升學地事兒也就沒人敢問了。”


    韓雨指指那迭紙片的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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