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悄然吹過,輕柔中卻裹挾著刺骨的冷冽,瘋狂地吹起地上的落葉。


    那些落葉在風中翻飛旋轉,完全失去了方向。


    四周的樹木在風中搖晃,枝幹相互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聲響。


    單有信孤零零地站在那裏,衣角被風肆意撩動,發出獵獵聲響。


    他的聲音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此刻,被攔住去路的三人中,一名長臉高大男子開了口。


    “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就趕緊靠邊站,別自討沒趣,給自己惹上殺身之禍!”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滿滿的威脅和警告。


    “哼,我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今晚這事,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單有信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緊緊鎖定那名長臉高大男子,語氣強硬到了極點。


    絲毫沒有被對方的威脅所撼動半分。


    “交代?”


    “就憑你,也有資格向我們要交代?”


    長臉男子冷笑一聲,那笑聲在風中顯得格外陰森。


    他向前猛跨一步,身上的肌肉在衣服下微微隆起,瞬間爆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我是警察,攔截嫌疑人是我的職責。”


    “別想用你們那所謂的身份和暴力手段來壓我!”單有信毫不退縮,大聲怒吼。


    他的聲音愈發激昂,在夜風中不斷迴蕩。


    長臉男子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警察?”


    “在這,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張廢紙,屁都不是!”


    “不好使?”單有信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緊握著拳頭,指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


    “我倒要看看,在這朗朗乾坤法治社會,還有什麽能淩駕於法律之上,無法無天!”


    夜風似乎受到了單有信激烈情緒的刺激,刮得愈發猛烈了,吹得他的帽子差些掉落下來。


    “不好意思,我隻看到烏雲遮月。”長臉男子嘿嘿一笑,起腳踹翻了一旁的垃圾桶。


    垃圾瞬間散落一地,散發起難聞的氣味。


    “你別不知好歹。”另一個圓臉高大男子也開了口。


    別看他身材比長臉男子稍小一圈,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兇狠勁兒卻絲毫不減,反而更加陰毒。


    單有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堅定:“放下陶見雄,你們自行離去。”


    “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


    被架在中間一直沉默的陶見雄此時猛地抬起了頭,目光複雜憤怒地看了單有信一眼。


    “單有信,你他媽,到底怎麽迴事?”


    陶見雄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帶著滿滿的質問和怨怒。


    “你這副所的帽子還要不要戴了?”


    此時,醫院外的街巷裏傳來幾聲犬吠。


    單有信看著陶見雄,神情不禁一愣,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迷茫和糾結。


    在馬鴻漸到過派出所後,單有信的心便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動搖。


    那種微妙的變化,如同慢性毒藥,悄悄地影響著他內心的天平。


    這些變化他自己起初並未清晰地察覺到。


    但他的所言所行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轉向。


    馬鴻漸的出現,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和影響力。


    單有信在麵對如今的決斷和行動時,內心的天平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傾斜。


    陶正友頂著縣府秘書長的名,實際卻是掛著縣府辦主任的職。


    在這咖啡廳的案件中,他的權力完全微不足道,根本沒法登上決定勝負的權力台麵。


    陶正友的權力在某些關鍵層麵上受到了重重限製。


    無法像馬鴻漸那樣對局勢產生直接而強大的影響。


    單有信想起自己曾經立下的錚錚誓言和高遠理想,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苦澀。


    難道就要為了一時的安穩和那點可憐的利益,放棄自己一直堅守視若生命的信念嗎?


    夜風突然在這一刻靜止,單有信的額頭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的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鬥爭。


    此時,一隻貓頭鷹在附近的樹上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陶見雄見單有信沉默不語,心中的怒火瞬間狂暴:“單有信,你啞巴了?”


    “你以為你能在這灘渾水中獨善其身?”


    “這潭水到底有多深,你心裏難道沒點逼數嗎?”


    單有信咬了咬牙,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陶見雄:“不管怎樣,我都有我的職責和底線!”


    “職責?底線?”陶見雄冷笑一聲,“在權力麵前,這些不過是笑話而已!”


    “你別天真得讓人可憐了!”


    單有信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你說的沒錯,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一切都算不得什麽。”


    “權力可以決定一切!”


    “但是你這邊的權力實在是上不了台麵,根本不足以讓我畏懼!”


    長臉男子不耐煩地吼道:“別跟他廢話,他在拖延時間,我們走!”


    單有信再次攔住三人的去路,他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堅定而決絕。


    “今晚,你們誰也別想走,必須把他留下!”


    單有信的聲音斬釘截鐵,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陶見雄聽到單有信的話,頓時怒火攻心,理智完全被憤怒所吞噬,拚命地掙紮著。


    想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將單有信暴揍一頓。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裏麵燃燒著憤怒火焰:“單有信,你這個混蛋!”


    陶見雄怒吼著,臉上的肌肉極度扭曲,猙獰恐怖。


    然而,他的衝動被左右兩名高大男子死死拽住,根本無法掙脫半分。


    “單有信,你會後悔的!”


    陶見雄的聲音中充滿了深入骨髓的威脅和怨恨。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單有信,如果目光能殺人,單有信恐怕已經被他千刀萬剮。


    “後悔?”單有信站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反而帶著一抹輕蔑的微笑。


    “像我們這種基層人員,能怎麽辦?無非哪邊大勢哪邊強就站哪邊。”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嘲,卻又透著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堅定。


    單有信抬起頭,望著被烏雲遮蔽的夜空:“陶見雄,我知道你覺得我不近人情。”


    “但這事情已經超出了我所能控製的範疇。”


    “我有一家老小要養,你們根本保不了我。”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有些蒼涼,帶著無盡的悲哀和無奈。


    此時,幾滴冰冷的雨滴開始落下,打在他們的身上。


    “我們這些基層人員,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通天的權力。”


    “有的隻有在這權力角逐之下,臨時選隊的掙紮。”


    陶見雄冷笑一聲:“說得好聽,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改變什麽?”


    “你不過是從一條鋼絲路,換到了另一鋼絲路而已。”


    單有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哼,那又怎麽樣?”


    “不拚一下,你又怎麽知道另一條鋼絲路,不能走到對麵呢?”


    “去你大爺的,廢話真多!你把陶見雄帶車裏趕緊走人。”


    長臉男子話音剛落,一步踏出,如猛虎出山般揮拳打向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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