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我就已經穿戴整齊,將整理好的卷宗仔細放入懷中,那沉甸甸的分量,像是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口,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知道,今日一早的奏對,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而我,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在殿外響起,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杆,隨著眾臣一起跪拜在地。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皇上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我抬頭看了眼皇上,他今日的精神似乎不太好,麵色有些蒼白,眼窩下也隱約可見青黑。我心中暗自揣測,或許是昨晚劉家的事情讓他憂心忡忡?


    想到這裏,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我向前一步,雙手呈上卷宗,高聲道:\"啟稟皇上,臣有要事啟奏!臣查得戶部侍郎劉大人,勾結江南鹽商,私自販賣私鹽,貪汙受賄,數額巨大,臣有證據在此,請皇上明察!\"


    我的話音剛落,整個朝堂頓時一片嘩然,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都帶著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皇上接過卷宗,仔細翻閱起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也越皺越緊。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魯愛卿,此事事關重大,你可有確鑿的證據?\"


    \"迴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證據確鑿!\"我語氣堅定,\"臣還查到,這樁貪腐案,牽涉甚廣,江南知府錢大人,以及江南商會會長黃大人,都與劉大人過從甚密,臣懷疑他們也參與其中!\"


    \"一派胡言!\"錢知府和黃會長同時站了出來,指著我大聲反駁,\"魯一鳴,你血口噴人,可有證據?\"


    我冷冷一笑,\"證據?自然有,皇上,臣懇請您召開禦前會議,傳喚相關人等,當麵對質,屆時是非曲直,自然真相大白!\"


    皇上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殿下的眾人,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就依魯愛卿所言,傳朕旨意,即刻召開禦前會議!\"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安定了下來。我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禦書房內,氣氛壓抑得幾乎凝固。陽光透過窗欞斜射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暗交錯的光影,卻驅不散這滿室的冰冷。我跪在禦案前,錢知府和黃會長則分立兩側,三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魯一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皇上麵前信口雌黃,誣陷朝廷命官!”錢知府率先發難,他指著我,肥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你說我與劉大人勾結,私販私鹽,可有證據?你可知誣告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我絲毫不為所動,冷冷一笑:“錢大人莫急,證據,下官自然是有的。”說罷,我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雙手呈上,“皇上請過目,這便是劉大人這些年來與江南鹽商勾結,私自販賣私鹽的賬目往來。賬目清晰,數目巨大,更有錢大人您的親筆簽名和印章為證,不知錢大人還有什麽話可說?”


    錢知府臉色一變,卻仍強自鎮定道:“這賬冊分明是你偽造的!皇上明鑒,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偽造?”我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黃會長,“黃會長,你說呢?”


    黃會長臉色鐵青,他看了看錢知府,又看了看我,眼神閃爍不定,半晌才開口道:“這……這賬冊是真是假,老夫也不知曉。不過,魯大人僅憑一本賬冊,就妄下定論,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我早料到他們會百般抵賴,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又掏出一疊紙張,“既然黃會長如此說,那下官就再拿出些證據來。這些是下官派人暗中調查所得,記錄了劉大人與江南鹽商勾結的詳細過程,以及每次交易的時間、地點、人物、數目等等,事無巨細,甚至連錢大人和黃會長私下與劉大人見麵的場景,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我將手中的紙張遞給身旁的小太監,讓他呈給皇上。皇上接過,仔細翻閱起來,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眉頭也越皺越緊,顯然,這些證據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禦書房內的氣氛,再次降至冰點。錢知府和黃會長麵如死灰,他們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兩位愛卿,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皇上放下手中的紙張,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錢知府和黃會長二人如同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麵色慘白。我則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盯著禦案後的皇上,靜候他的決斷。


    皇上將手中的證詞扔在桌上,那重重的一疊紙張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將禦書房內凝滯的氣氛砸出了一道裂縫。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朕今日召你們前來,是要你們當麵對質,是非曲直,朕自有判斷。”


    “錢知府,黃會長,你們可還有何話要說?”皇上的目光掃過二人,如同審判的利劍,讓他們無處遁形。


    我心中暗自冷笑,皇上這番話看似公正,實則已暗含不滿。他特意點名錢知府和黃會長,顯然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認罪伏法。


    錢知府和黃會長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慌亂。他們知道,今日若不能自圓其說,恐怕性命難保。


    皇上見他們二人不語,便轉向我,沉聲道:“魯愛卿,你來說。”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拱手道:“啟稟皇上,臣彈劾錢知府與江南鹽商勾結,私販私鹽,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此事性質惡劣,嚴重損害了朝廷的利益,更讓百姓苦不堪言!”


    “私鹽泛濫,導致市麵上良莠不齊,百姓們被迫購買劣質鹽,不僅影響健康,更助長了不法之徒的氣焰!而國庫空虛,軍餉短缺,邊關將士們卻在浴血奮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些蛀蟲,這些碩鼠,將本該屬於國家和百姓的財富,中飽私囊!”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洪亮,在空曠的禦書房內迴蕩,擲地有聲。


    “臣懇請皇上,嚴懲不貸,以儆效尤!還百姓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我猛地跪下,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皇上沉默不語,目光深邃地注視著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皇上……”錢知府終於忍不住開口,想要為自己辯解。


    我猛地轉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光凜冽,一字一句道:“怎麽?錢大人這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錢知府擦了擦額頭的汗,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顫巍巍地說道:“皇上明鑒,臣為官多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江南鹽務繁雜,臣雖有監管不力之責,但絕無與奸商勾結之事啊!”


    黃會長也趁機附和道:“皇上,草民經營鹽業數十年,一向奉公守法,從未做過任何違法亂紀之事。魯大人初來乍到,恐怕是被人蒙蔽,才會有此誤會啊!”


    我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錢大人說自己兢兢業業,可江南鹽價居高不下,百姓苦不堪言,這難道也是誤會?你說你監管不力,那這如山的鐵證又作何解釋?” 我揚了揚手中的證詞,語氣淩厲,咄咄逼人。


    “這……” 錢知府頓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我轉向黃會長,步步緊逼道:“黃會長說自己奉公守法,可你賬目上的巨額虧空,還有那些來路不明的銀兩,又作何解釋?你說我被人蒙蔽,那我倒想問問,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又是誰在為你們撐腰?”


    黃會長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求助般地看向錢知府,卻發現對方早已自身難保。


    “夠了!” 皇上猛地一拍龍案,怒喝一聲, “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什麽可狡辯的?來人,將這二人拿下,嚴加審問!”


    禦林軍應聲而入,將錢知府和黃會長二人押解下去。


    皇上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沉聲道:“魯愛卿,你做的很好。這件事,朕一定會徹查到底,給百姓一個交代。”


    “謝皇上!” 我叩首謝恩。


    皇上又勉勵了我幾句,便宣布退朝。我起身,跟隨眾臣一起走出禦書房。


    “魯大人,留步。”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迴頭一看,隻見一位身穿蟒袍,麵容清瘦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我的身後,他眼神深邃,嘴角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敢問閣下是……” 我心中疑惑,卻也不敢怠慢,拱手問道。


    “嗬嗬,本官刑部尚書,王之渙。”


    王之渙,刑部尚書……我腦中飛快地搜索著關於這位王大人的信息,這位可不是什麽簡單人物,據說心思縝密,手段老辣,深得皇上信任,在朝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我壓下心中疑惑,恭敬道:“原來是王大人,下官魯一鳴,見過大人。”


    王之渙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地說:“魯大人不必多禮,今日你在朝堂之上的表現,本官也聽說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王大人過譽了,下官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罷了。”我謙虛道,心中卻暗暗提高了警惕,不知道這位王大人突然找我,究竟所謂何事。


    “嗬嗬,魯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難怪深受皇上器重。” 王之渙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望魯大人日後行事,能夠三思而後行啊。”


    王之渙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王之渙這番話並非危言聳聽,我今日的所作所為,雖然贏得了百姓的讚譽,卻也得罪了錢知府和黃會長背後的勢力,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未來的路,注定充滿荊棘。


    迴到府中,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王之渙的話語如同警鍾一般,在我耳邊迴響。我深知,這場鬥爭才剛剛開始,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步步為營,才能最終戰勝邪惡,守護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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