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曉曉突然就興奮無比了。


    如果她能抓到秋明裳的把柄,那麽……


    這般想著,她直接忽略了可能會發生的危險,就這樣跟了上去。


    隻是這一跟就是走了許久許久,前麵的秋明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而向來少有鍛煉的風曉曉已經覺得累得不行。


    她稍稍停了下來,卻發現四周的環境都陌生了。


    這裏她沒有來過。


    風曉曉猶豫著是繼續跟上去,還是直接將人叫停。


    目光再次看向秋明裳那時,她驚恐的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山風陰涼,莫名滲人,她頓時怕的不行。


    “秋明裳。”風曉曉大喊。


    肩膀突然猛的被人一拍。


    風曉曉猛然迴頭,秋明裳就在她的身後,正朝她露出了標準的微笑。


    風曉曉瞳孔驟縮,渾身上下冷汗都出來了。


    她記得她明明跟在了秋明裳七八米後的。


    秋明裳是如何做到那麽短的時間內消失在她眼前,出現在她身後的。


    “秋明裳,你做什麽呢?”她色厲內荏的質問的。


    秋明裳隻笑著沒有說話,雙手卻猛然推向她。


    風曉曉趔趄了一步,腳下就這樣踩空了。


    她驚恐的迴頭,卻發現身後的山路,不知如何變成了懸崖。


    身子下墜,她本能的揮舞著手,拽住了一根藤蔓,最後落到了一棵斜長著的樹幹上。


    驚魂未定,風曉曉大腦一片空白,她死死的抱著身下的樹木,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這個樹木斷了……


    風曉曉小心翼翼的往下看。


    下麵是不見底的深淵。


    她頓時抱得更緊了。


    “好高啊……”突然有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那異常熟悉讓風曉曉覺得宛如惡魔的聲音。


    她猛然看了過去,看到了站在樹幹上的秋明裳。


    秋明裳也下來了!


    不,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呀!


    明明她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明明掉下來的是她,為什麽秋明裳會在這裏?


    “啊啊啊啊!!!”風曉曉恐懼極了,她的大腦已經無法提供她正常的思維了。


    她嘶聲尖叫著,仿佛這樣能找來幫手救她。


    然而並沒有。


    秋明裳朝她微笑。


    “要斷了呢。”聲音輕輕的。


    緊接著風曉曉聽到了哢嚓的聲音。


    她所抱著的樹幹上出現了裂縫,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她尖叫著想往秋明裳那裏爬過去。


    但是為時已晚。


    樹木斷了,她的身子再次下墜,墜入了那無邊的黑暗中……


    山林裏傳來尖叫的聲音,震飛了不知多少隻山鳥。


    然後卻震不醒不遠處帳篷裏的人。


    山路上,半久安靜的站著,黑暗將她包裹住,她清冷的眼眸異常的漠然無溫。


    最後往那邊看了一眼後,她轉身便離開了。


    —


    顧序是瞧著半久進入了帳篷裏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他不敢走得太遠,隻在那附近尋了一棵可以休息的樹木。


    簡單的收拾一番之後,他便打算在這裏將就一夜。


    躺在枝幹上,仰著頭,猩紅的眼眸就這樣看著頭頂上的明月。


    明月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微微照亮了樹葉,也照進了他的眼裏。


    他想起了今天在醫院時,顧禹最後說的話。


    關於千年僵屍心髒的這個法子,他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至於是真是假,他也無法確定。


    之前他抽空去找過了,實驗室被封了,裏麵的東西都已經被搬空了,空無一物。


    他找了好幾迴,始終一無所獲。


    千年僵屍的心髒真的有用嗎?


    或者說這千年僵屍真的有嗎?


    顧序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懸。


    但不管有沒有,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去找一找。


    這個念頭在腦海裏越來越堅定了。


    耳邊突然響起了悉嗦的聲音。


    有東西靠近。


    顧序的思緒被打斷,猩紅的眼眸猛然看了過去。


    卻看到了一個讓他意料未及的人。


    裳裳……


    他的瞳孔頓時縮了縮,想也不想一個翻身整個身子消失在了樹林裏。


    而半久就靜靜的站在那,一言不發。


    那猩紅的眼眸,她再次看到了……


    —


    顧序逃了,驚慌失措的逃了。


    他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來,手指緊緊握成拳,滿臉的無措。


    她知道了,她剛剛已經看清楚了吧。


    他的眼睛是猩紅色的,那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眼睛。


    她看清楚了他眼睛會怎麽樣呢?會害怕嗎?還是……


    顧序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他緩緩地蹲在地上,將自己蜷縮起來。


    他還能迴去嗎……


    然而這時手機嗡嗡嗡的響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刻掏出了手機。


    剛摁亮屏幕,整個人便僵住了。


    在這一刻他害怕了,害怕看見她厭惡的話語,以及讓他……


    滾。


    他就這樣緊緊的攥著手機,想看又不敢看。


    膽小懦弱又廢物。


    直到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


    他終於點開了那人的消息。


    裳裳:「我知道是你。」


    這幾個詞讓顧序心頭顫了顫,他握著手機的手更加用力了,那手機險些變形。


    視線微微下移,他看到了下一句。


    裳裳:「出來吧。」


    顧序沉默的看著,久久沒有動。


    他在猶豫,在糾結,最後他還是起身了。


    他怎麽舍得拒絕她呢?


    哪怕他知道麵對他的將會是什麽,可他也舍不得讓她失望呀。


    —


    半久發了兩條消息之後,便站在那裏沒有動。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悉悉嗦嗦的聲音響起了。


    她目光看了過去。


    少年從草叢裏走了出來,眼眸是最溫軟的黝黑。


    裏麵的猩紅之色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他的麵容上也不帶任何戾氣,相反滿是忐忑與小心翼翼。


    少年走出樹叢之後,就站在那裏,也不敢過來了。


    “我很可怕嗎?”半久眉頭微微蹙起。


    “沒,沒有。”顧序聲音有些結巴,但迴答的很迅速,還搖著頭,生怕她不相信。


    “那為什麽不走過來?”


    麵對這樣的問題,他微微垂下了頭,雙手死死的捏緊了衣角。


    隻慢吞吞的吐出了幾個字。


    “我害怕……”


    “害怕你會討厭我,害怕你會厭惡我,害怕你會不想再見到我……”


    月光之下,少年黝黑的眼眸泛起了霧氣。


    “不要害怕我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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