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的師兄。


    這小子眼巴巴求我收他呢,我這還沒同意,此子還有些愚鈍。”老趙解釋了一嘴。


    聞言尚師傅更顯詫異之色,開始仔細盯著杜澔的樁架子。


    仔細看了會,沒看出什麽問題啊。


    該有的形神都兼備,這樁功,少說已經有兩三年火候了吧?


    說三年都是往少了說,不過當他目光落在杜澔雙手上時,眼睛不由一眯。


    “師弟啊,這小夥子似乎還練了一手鷹爪功?”


    “嗯,他自己家傳的,上不得什麽台麵。”老趙淡淡搖頭。


    一時間尚師傅有些語塞,不由古怪的看了眼自己這師弟。


    可以啊,幾天不見,師弟這裝逼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啊!


    然而老趙此時很想看看自己這師兄的臉色,但還是強忍住了,裝逼要裝全套。


    他依舊是躺在椅子上,一副半睡半醒的姿態。


    心裏則是暗爽不已!


    自家那蠢婆娘,真以為這老小子每次過來是探望自己的。還不是過來裝逼的。


    老趙可是記得很清楚,自從受傷之後,的確是尚師兄經常來探望自己不假。


    可每次都述說一些他自己的光輝事跡,比如今日又與誰誰誰切磋了一番,大勝。


    亦或者今日為富商緝盜,連殺三人。


    今日京西郊大戶,途經此地,因為其大戶內聘請了一位護院,擅長鷹爪功,七十幾斤的平口壇子抓如鴻毛,見尚師兄登門,也聽聞過威名,便有心賜教。


    因為怕影響對方生計,尚師兄婉拒。然對方不聽,尚師兄大勝,後因為主人家看到,因而辭退了那護院,順帶還贈予了尚師兄一筆路費。


    亦或者,尚師兄前些年緊急押鏢,途徑鄭州,有少林名家鐵羅漢尋其比武,因為尚師兄怕耽擱行程打算迴來的時候再比不遲。


    對方不願,便撕打起來,一招勝之,很是乏味。


    諸如類似的經曆許多,老趙也清楚尚師兄這人最近這些年一直在李存義的鏢局主持工作,所以走南闖北的沒少和旁人切磋。


    至於那津門的武館,則是尚師兄閑暇時開著玩的。


    你說切磋,也就切磋了。


    偏偏每次迴來路過津門都得說道說道,說也就罷了,說話時還很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逼味十足。


    比如老趙反諷他矮小,尚師傅絕對會雲淡風輕迴一句,“糖豆雖小,卻要讓它崩牙。”


    亦或者每每來此說完一次經曆後,最後也會來一句,“我若要打,天下不可打。他們要打,我就讓他們先睡一覺。”


    “也就一招吧,那人的功夫沒練到家,這一招就敗了,還以為本地名家多厲害,不過爾爾。”


    “半個吧,相當於半個趙師弟您,我花了兩招,倒是廢了點勁兒。”


    “一個半,這個還挺厲害的,打了七招,差點讓我掛彩,不過還是讓他躺下了,現在老前輩火氣還是太大了,給他們消消火。”


    “三分之一個,一般般,半招都不用,一出手就擊倒了,給對方留了點顏麵,等他墜地時我給拽住了。”


    “唉,押鏢沒什麽意思,下次我打算讓我徒弟試試,年輕人也該曆練曆練了,沒出去闖蕩過,那還算什麽武行?


    得打!實實在在的打才行,武館可培養不出真正的高手。”


    這些話,諸如種種,不亞於每次都在捅老趙的肺管子。


    他都懷疑,自己重傷未愈,就是自己這師兄給氣出來的。


    半個?一個半?三分之一個?把老子當什麽了?計量單位?


    本來老趙就屬於傲嬌的性子,心裏一直就憋著火,隻是師兄弟二人表麵上關係倒是不錯。


    尚師傅雖然每次過來裝逼,可能也是因為憋得慌,畢竟外界傳言他一直都是溫順醇和之輩,從不與人主動交惡。


    一般這類人,外界對人對事,情商都極高。


    但隻要是人,誰還沒點裝逼的習慣?這玩意實在是人類最本能的爽點。


    既然外麵要塑造醇和厚道的性子,隻能在自己人麵前裝逼了。


    杜澔此時也感覺這師兄弟二人氣氛有些怪怪的。


    兩人的關係看著很好,實際上,貌似有點不對勁啊!


    “師弟啊,我瞧著這小夥子還算不錯,你這是不是太嚴格了點?”尚師傅低聲說著。


    “嚴格?這小子也就這樣吧,功夫馬馬虎虎。”


    老趙搖搖頭,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高聲詢問道,“對了,小杜啊,你來我這兒多久了來著?”


    杜澔一愣,但還是如實迴道,“仔細算來,在老爺子您這兒,我學了應該快十幾天了。”


    “師兄你瞧,才十幾天,你忘記咱們形意門的規矩了?拜師哪有這麽容易的,這考校,磨礪少說是半年起步,他還早的很呢。”老趙搖搖頭。


    這會,尚師傅算是明白了,自己這師弟純粹就是想在自己麵前裝。


    十幾天?


    開什麽玩笑,十幾天能練成這樣?


    說是練了好幾年他都不懷疑。


    但他又沒法反駁,因為之前也沒少拜訪自家師弟,之前的確沒見過這年輕人。


    “難道是我這師弟偷偷藏了一手?藏得還挺深啊。”


    尚師傅心中輕笑一聲,也沒太當迴事。


    “對了師弟,這小夥子怎麽稱唿?”


    “杜澔,你叫他小杜就行,天賦太差了,之前和我家小河切磋,表現也是差強人意。”老趙搖搖頭,依舊在裝。


    好不容易逮到這麽個機會,他當然要抖擻起來。


    這會他感覺神清氣爽,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爽。


    “難怪師兄每次要那般說,原來如此!”


    老趙心中暗暗想著,舒坦啊!


    身心愉悅,他感覺肺腑都變得通暢舒爽了不少。


    “這樣啊!”


    尚師傅摩挲著下巴點點頭,然後突然道,“對了,正好我這徒弟也來了,要不切磋切磋?”


    “切磋?什麽意思?”老趙一驚。


    “嗬嗬,就是我這徒弟,和你家小河還有你這徒弟一起切磋切磋,怎樣?”


    “這個......”


    老趙有些猶豫,他可是很清楚。


    自家師兄這徒弟是什麽個情況,拜師已經有五年光景。


    雖然算不得多長,但是尚師兄屬於能親自手把手教的。


    而且能夠被尚師兄經常帶在身邊的,天賦不用多說,那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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