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也擁有讀心術,那麽這就好辦了。隻要他能夠讀取我的思想,確認了上帝遊戲的事,那麽我就可以把他拉攏到我的陣營來。雖然這個家夥不好控製,但是隻要有共同的利益,至少他還是能夠為我所用的。


    我捏了把冷汗,心跳開始加速。常勝的心計並不複雜,但是他那易變的心『性』卻是個問題,一旦把握不準,恐怕就會有麻煩。


    “誰跟你們這些為非作歹的妖魔交易!”常勝怒喝一聲,雙臂輪舞,手中的長棍就如同『毛』猴甩棍般靈活利索地玩弄起來,霍霍生風,氣勢『逼』人。


    “難道你連黑瀧堂的『性』命都不顧了嗎?”我加重了音量,威脅常勝道,“隻要你敢殺死我任何一個人,黑瀧堂,今天,都必死無疑!是和我合作交易,還是選擇讓黑瀧堂受死,做出選擇吧!”


    麵對兩難選擇。常勝的臉上浮現出了煩躁之『色』,最後,他居然一手捂住了臉頰,發出了痛苦而又暴怒的吼聲:


    “啊啊啊啊啊!!”


    在我的脅迫之下,常勝突然『性』情大變,下一刻,他的身影突然一閃,整個人都憑空消失了,當他再次出現時,他的身影已經閃現在了朝著他開槍的金狐仙子麵前,下一刻,常勝突然怒喝一聲,雙手掄起了長棍,就朝著金狐仙子當頭棒喝了下去!


    “你瘋了嗎,你……你敢殺人,黑瀧堂必死!”玉狐仙子大驚失『色』道,“而且……這天下,還會有很多人一起陪葬!包括黑瀧堂的其他親信!”


    “不……他沒有殺人,他隻是把人打昏了……”銀狐仙子喃喃地道。


    “什麽?”小夭大吃一驚,“這個家夥腦子缺個螺絲的嗎……以為不殺人把人打昏了就沒事的嗎?太字麵理解了吧!”


    就在小夭大驚失『色』之間,常勝的身影就已經在二十多名玉狐宗成員麵前閃爍而過,幾乎隻是瞬息之間,在場的數十名玉狐宗成員就被常勝一人一棒,當場抽翻在了地上!


    這是何等的速度?


    “你這個蠢貨,就算她們隻是暈倒,黑瀧堂也會死!”我怒喝道,“你敢對她們動手,她們必死無疑!我數到三,你再不住手,黑瀧堂,立刻就會死,立刻!”


    “啊啊啊!”常勝怪叫一聲,他怒然迴首,一雙如同火炬般的亮瞳讓人難以直視。


    那一刻,我在常勝的眼中,看到是隻是騰騰的殺氣!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瘋子?


    麵對這樣的瘋子,正常的談判和合作,都根本無法正常進行!


    “三!”我豎起了一根手指,咬緊了牙關,成串的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滾滾落下。


    可是就在我話音落下的下一瞬間,常勝的身體,居然再次消失了!


    而就在數秒之後,我的無線耳機內傳來了來自帶走黑瀧堂的直升機駕駛員的聲音。


    “不……不好了……直升機遭到襲擊……有個紅『毛』男子闖入……帶走了……黑瀧堂!”


    “什麽?”無限耳機內傳來的聲音讓我大吃一驚。在常勝到來之前,載著黑瀧堂的直升機就已經離開,從黑瀧堂離開到現在已過去了十多分鍾的時間,按照正常的速度,直升機應該已經離開了將近二十公裏的速度。


    可是,常勝卻僅僅隻是一瞬間,就從九龍山的山頂到達了直升機內部?!


    這……是怎樣的速度?


    就算常勝可以通過讀心術得知直升機的路線,但是這樣的速度,還是太過匪夷所思,簡直……就是長程瞬間移動!


    “走。”玉狐仙子雙目泛霜,催促道,“趁現在……”


    事實上,根本就不需要玉狐仙子的催促,我們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其他另外幾艘直升機趕了過去。小夭、墨隆和狐仙緊跟在我的身旁,而銀狐仙子和玉狐仙子則依然在攙扶被常勝打暈在地的金狐仙子。


    可是就在下一秒,一道血紅『色』的人影,卻是再次出現在了廣場的正中央,顯然,常勝已經是救下了黑瀧堂,趕了迴來。


    下一秒,常勝大臂一揮,手中那根細長的棍棒,居然轉瞬之間,就膨脹成了足足有數十米長的驚天巨柱!


    “大膽妖怪,往哪裏逃!”常勝怒喝一聲,雙臂輪舞,而他手中那長達數十米的“巨棍”,也是如同指南針般在圓形廣場內狠狠地掃過了一圈!


    “啊!”伴隨著一道道的慘叫聲,大棍所過之處,所有殘存的玉狐宗成員,居然無一幸免,瞬間都被砸倒在了地上!


    正在搶著搬運金狐仙子的玉狐仙子、銀狐仙子也是被當場砸倒在了地上。除此之外,珂珂也是側腰被巨柱砸中,整個人當場翻滾在地上,轉了幾圈之後就不動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哼!一群小妖,何敢在俺麵前造次!”常勝炸了『毛』般怒喝道。


    “該死……這是什麽反物理法則的武器……”


    見到常勝手中的詭異武器,我咬緊了壓根,而看到一個個倒在地上的玉狐宗成員,我更是心驚肉跳。這常勝的戰鬥力,已經遠遠超出了理解範圍。青幫的成員迅速從外圍向著常勝包抄而去,所有的成員都拿出了槍械對準了常勝,無數的子彈如同密集的橫行雨點般向著常勝飆『射』而去,上百發子彈幾乎在第一時間擊中了常勝的身體,可是詭異的是,任何一發子彈擊中常勝身體表層時,常勝的身體都會瞬間虛化,然後在下一秒,又迅速恢複如初,就如同虛擬影像一般,任何的子彈,都無法傷及這個怪物分毫!


    “哼!吃俺一棍!”常勝冷哼一聲,他再次雙臂輪舞,巨大的長棍再次掃過了一個扇麵,大片大片的青幫群眾當場被掃倒在了地上,鮮血直流、不省人事,此刻的常勝,已然無人能敵!


    但是,常勝卻並沒有對ldh特種部隊的人下手,也沒有對佛道協會的殘剩人員下手。他的目標,隻是針對我和我的勢力……


    這個橫空出世且蠻不講理的怪物,居然讓我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局麵,瞬間盡數崩盤!


    我的心在劇烈地顫抖著,玉狐宗和青幫眾根本無法阻攔這個怪物分毫,就在下一秒,常勝的身影一陣閃爍,居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看到常勝那近在咫尺、怒氣衝衝的臉頰,我的唿吸也是一陣停滯!


    “大鵬妖,這下看你哪裏逃!今日,我要為民除害,拯救天下蒼生,滅了你們這些害人的妖精!哇咧咧咧!”


    常勝怒喝一聲,下一刻,他再次猛然抬起了雙臂,那長達數十米的長棍,眼看著居然就要朝我砸落下來!


    “哥!”眼看著常勝的巨棍就要砸落,直升機艙門後方卻是響起了阿雪和煙煙的唿喊聲,而就在下一秒,阿雪和煙煙的腦袋同時從艙門內探了出來。


    那一刻,我看到阿雪和煙煙的雙眸之中,同時亮起了鋥亮的眸光!


    淨心術,發動!


    常勝的身體瞬間被淨心術覆蓋了進去,下一刻,就仿佛是觸電了一般,常勝的身體一陣抽顫,他整個人都發出了一陣怪叫,手中那數十米長的巨棍,居然也是瞬間萎縮,化為了正常大小!


    見到此狀,狐仙輕歎了一聲,下一刻,狐仙重重抬起了她的右臂,然後玉手如同甩絹般輕輕向下一甩!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是產生了巨大的作用,幾乎在同一時間,狐仙和常勝兩人就如同被電暈了一般,同時倒了下去!


    我一把上前,托住了倒下的狐仙的纖細腰肢,狐仙秀額上滿是汗珠,她黑睫微顫,疲倦地睜開了雙眼,看著我,催道:


    “趁這會兒……走……!”


    我迴頭瞥了一眼常勝,卻發現常勝此刻正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他的頭頂上方,正有一個詭異的金『色』圓箍浮現而出,此刻,他正跪在地上,一麵淒厲慘叫,一麵以頭搶地,痛苦地抓著圓箍怒嘯著。


    而常勝的表情,也開始變得陰晴不定,極其古怪,他時而變得痛苦,時而又變得茫然。


    “我……我是誰?我在哪裏?”他突然喃喃地道,“對了……我是常勝……我……我要消滅妖怪……妖怪……不要跑!”


    然後還沒說完話,還來不及起身的常勝一個踉蹌,又是跌倒在了地上。


    “走!”狐仙再次催促道。“別延擱了!”


    直升機的載人量有限,此刻我們已經無暇顧及他人。此刻,我一把橫抱起了狐仙,將她送上了直升機,宋道明、小夭、墨隆跟我一起鑽入,而阿雪和煙煙則是焦急地拉住了小夭的雙臂,將她引入到了直升機中。


    下一秒,滿載乘客的直升機發出了隆隆的聲響,破空而去。


    隻留下滿地的殘兵潰軍,依然遺留在九龍山山頂,生死未卜。


    玉狐宗也好,愛新覺羅家族的妖術師也好,青幫眾也好,竟幾乎被常勝一人,盡數掃滅。


    這一仗,我一敗塗地。


    “老大,你……怎麽樣?”小夭憂心忡忡地湊上臉來,用從褲袋裏逃出來的舊手帕擦拭我的臉頰。


    “沒事……可是……玉狐仙的人……”我隔著窗迴頭望了一眼依然留在九龍山上的玉狐宗成員,她們都已經不省人事,到底最終結果會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小夭深深吸了口氣,她也是憂心忡忡地道:


    “那……那個怪物不會追來吧?”


    宋道明道:


    “我想他暫且不會追來……方才阿雪和雨煙的淨心術暫且封印了常勝的妖術和靈元金丹,而大仙又用本命金丹幹擾了常勝體內的本命金丹,因此常勝暫時無法施展他的神威追上我等。”


    此刻狐仙正斜靠在機窗前,我看到如若珍珠玉『露』般的汗珠正順著她的麵頰滾落而下,此刻狐仙已是氣若遊絲,雙目輕眯,發絲淩『亂』,吐息紊『亂』。


    宋道明皺眉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狐仙一番後,語氣變得急促起來:


    “大仙,你的劫……剛才與常勝的本命金丹壯運。動了你本該延緩的劫數麽……”


    狐仙緩緩抬起玉潤的眼皮,輕輕瞥了宋道明一眼,隨即烈焰般的芳唇柔柔地掀起了一絲彎弧,道:


    “如你所見,道明,我的大劫已至。這一次……可真是秋後的螞蚌,想蹦躂也蹦躂不了忌日了。道明,你心心念念將我囚於地下三十年,可我終究沒能躲過這次大劫……”


    “大仙……”聽到狐仙帶著一絲淡淡憂傷,卻又淡然的話語,宋道明的眼中盈出了一層蒙蒙的水意。


    狐仙飄然一笑,她輕輕撩了一把耳邊的纖軟長發,紅唇微啟,眸中帶著一絲釋意,道:


    “道明,三十年了,你的心『性』可真是沒有一星半點的長進呢。”


    宋道明的雙眼微微發紅,他雙手抱拳,道:


    “怕是……窮這一生也不會有所長進了。但是……我無悔。”


    我深吸了口氣,看向了狐仙,道:


    “……你的劫數,要到了嗎?是常勝的本命金丹和你的本命金丹的幹擾加速了你的天劫的到來麽?”


    狐仙淡眉輕掃,她瞥了我一眼,笑道:


    “本就是喝了白『露』水的知了,叫不了幾天了。若是能就此萬事休矣,也算是頤享天年,至壽終雕謝了。嗬。”


    語畢,狐仙靜靜地凝視著我,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顫動:


    “王一生,無論如何……我當傾謝於你。你……讓我看到了溪山夢……”


    我深深地看著狐仙,心頭一動,隨即捏緊了拳頭,道:


    “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而且,你的身體……難道沒有別的辦法麽?”


    狐仙緩緩閉目,然後徐徐搖頭,道:


    “萬法無望。”


    語畢,狐仙重新睜開了眼,道:


    “王一生,你就且莫理我的事了。你還有更長的路要走。看牢了你腳下的路子,才是要事。”


    “可是……”我死死地盯著狐仙,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的酸脹,最後,我還是看向了一旁的小夭,道:


    “小夭,金丹怎麽樣?”


    “在……都在的!”小夭迴過神來,打了個寒噤,然後她匆匆忙忙地將背上的囊袋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道:


    “老大,混元金丹和靈元金丹……都在口袋裏了。幾十個靈元金丹,都沒有少……”


    “金丹在就好……剩下的讓禦鏡堂在我們離開天津的時候交到我手裏就行……然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對付常勝了……隻要收迴了常勝體內的金丹,一切……就都結束了。哎。”我捏緊了拳頭,“常勝會讀心術,而且他的妖術收到了幹擾,這件事已經可以確定常勝體內的確有靈元金丹。”


    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落到了九龍山莊附近的停機坪,在那之後,我們則是以最快的速度下了飛機,然後轉換了車輛,並且在三十四輛替身車的掩護之下,分路向著不同的小道奔逃而去。


    之前常勝能夠知道黑瀧堂的所在位置,是因為他用讀心術讀取了我的內心,所以才知道了關於直升機位置的信息,但是這一次逃跑,我則是臨時策劃的,理論上來說,暫時失去了能力的常勝並不知道我向著哪個方向奔逃而去,因此隻要在路上安排重重掩護,還是能夠躲過常勝那邊的偵查。


    玉狐宗在每一座城市都有寒煙齋的分店,但是考慮到常勝和其他ldh特種部隊的人都有可能從落網的玉狐宗成員嘴裏得到玉狐宗的寒煙齋所在地址,因此返迴玉狐宗是不可能的。


    “北上吧。”麵『色』略略發白的狐仙疲倦地道,“在天津市內,不需要片刻,佛道協會的人也好,暗火的犬牙也罷,都能尋到。北上……離得遠了,興許還能爭取些許時日。”


    於是,我們就選擇了馬不停蹄地離開天津市,然後向著東北方向趕去。一路上數十個小時的車程,除了中途我利用勾魂術換了車外,我們一刻也不曾停息。


    一天一夜後,我們中途五次換車,最後到達了吉林省,葉赫鎮。


    下車時,狐仙的神『色』大略好了一些,但是行步卻是依然略顯遲滯,顯然,她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考慮到狐仙和常勝的幹擾是雙向的,既然狐仙的身體還未全然恢複,那麽常勝那邊的情況也未必見好。


    狐仙穿著一襲素『色』長裙,她那白『色』的大拖尾裙裾伴隨著那一條飛瀑般的烏黑長發,在葉赫鎮的葉赫河畔的晚風之中,獵獵飛舞。


    葉赫河畔,遠處的青山綠嶺之上,隨處可見榛子、白蘑、鬆蘑等十多種山菜和『藥』材,沿路甚至可見不少農田果園,氣氛祥和而幽寧,儼然是一派古典田園氣息。


    而在葉赫河的附近,就是葉赫古城的遺址,昔日的古建築已『蕩』然無存,鋒利的棱角已被歲月的風雨抹去了尖突。但從那殘牆飛斷壘中,從那依稀可見的城牆上,可以看出當年建築的規模。


    隨著狐仙緩步出車,我舉目四望,周圍小河環繞,群山相依,雲湖相接,甚至靜謐。


    我眯起眼看著狐仙,道:


    “你是故意讓我們來這裏的,是吧,你想……最後來這裏看一看?”


    “也許……吧。”狐仙拖著長長的白裙,狐仙踩著河畔的石子挪步向前,最終落腳迎風立在葉赫河畔,秀手輕攏額前秀發之際,她那雙目之中散發出淡淡的懷戀之『色』,隨即,狐仙又是自嘲一笑,“這裏……是我的故土。嗬,我本以為……我早該忘卻了此處。看來,我也是道心不堅呢。”


    聽到狐仙的話,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狐仙淡掃輕眉地瞥了我一眼,眼中泛起柔柔的光澤:


    “王一生,你可知道,老而不死是為妖。長命不歸,有時候,可非什麽善事。過去的物,過往的人,終歸會跟不上你的腳步,漸漸遺落在風塵之中。你活得越久,那些你曾珍視,或與你相親無間之人,也會離你越遠。”


    我定定地看著狐仙,道:


    “可是……我們終究還是要往前走。迴去的路,已是斷崖。人是在無數不確定『性』因素之中漂泊的小魚,就像這葉赫河中的魚,不管如何試圖迴首轉行,最終也會被洪流衝刷向前。”


    “倦了。”狐仙玉手輕輕貼合在耳畔,幽幽然歎息道,“歲月的風兒,可真是折煞了人呢。”


    獨舟淺行,駁船唱完,狐仙靜靜地在葉赫河畔婷婷立了許久,也不知道她是在望著那斜灑在河麵褶皺上的幾寸夕陽餘光,還是在凝望著河中央不經意間躍出的石斑小魚。


    婷立許久,狐仙方才徐徐轉身,一雙清潤烏黑的眸子凝然望著我,道:


    “幾經勞頓,你那幾個妹妹也是倦了。捎帶上她們,去我故居暫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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