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兩線作戰。


    就在我所帶領的玉狐宗主要人馬掉頭轉向九龍山時,禦鏡堂則率領著他的“警察”人馬闖入到了金地紫樂府之中,隨著最終作戰指令下達,這些偽警察也不再偽裝了,他們統統扒下了身上的警察製服,開始持槍荷彈地衝進金地紫樂府內部,挨家挨戶進行搜素。至於金娜,則是在兩名警察的帶領之下拉出了核心作戰區域。這是我提出的要求。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看到一個個撕下了偽裝,衝進了金地紫樂府的警察們,金娜的表情是震撼而又絕望的,她突然開始大聲唿喊了起來:


    “求求你們……不要……金啟明說了……如果你們踏進別墅大門一步的話……他……他就會殺掉我的爸爸媽媽……王一生……你在聽嗎?金啟明說了……你一定會帶人來這裏的……是你在背後主使著所有人,是嗎?王一生……求求你了……他們會殺掉我爸爸媽媽的……求求你,讓他們離開吧……”


    金娜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在兩名警察的拖拉之下,像是個被抽去了骨架的傀儡般癱軟在地上,不住地尖叫而哀嚎著。


    “果然……是金啟明啊。”我歎息一聲,指甲卻是深深地刻進了手掌的肉裏。


    金娜的每一聲哭喊聲都像是刀子在我的心頭割肉。我的心陣陣抽跳,而坐在一旁的狐仙的眼神卻是變得越加複雜。


    “鐵了心不肯跟她說句話?”狐仙問道。


    “我……已經沒有迴頭路了。”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與其和她說話,不如……”


    狐仙嘴角的笑意一閃即逝:


    “你倒是越來越像個鐵石心肝的魔頭了”


    我不知道狐仙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這番話有什麽意思,但是她的話卻還是不經意地在我的心海裏投下了一枚石子。我捏了捏拳頭,最終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於是對禦鏡堂道:


    “把對講機給金娜吧。”


    “你確定?”


    “我確定。”我輕輕地道。


    於是,禦鏡堂的一個手下把用來聯係我的通訊器交給了痛哭不止的金娜。


    當金娜拿到了通訊器時,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通了和她的對話。


    “金娜。”我輕輕地道。“是我。”


    聽到我的身影,金娜整個人都是一陣抽搐。


    “王一生……王一生!?”金娜的哭聲哽咽了一陣,但是很快,她卻又帶著哭腔叫嚷了起來,“果然……是你麽……你居然……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


    “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是吧?”我讓自己的內心保持著平靜,“沒錯,金娜,就是我。我就是theone,現在轟動全國的事件,都是我一手策劃的。包括現在對愛新覺羅家族的襲擊也是。隻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會把你卷進來。或者說……我從來沒想到,你還有愛新覺羅家族的血統。嗬嗬。”


    “我……我們隻是旁係……”金娜顫著聲道,然後金娜突然哀求了起來,“王一生……求求你了……他們抓走了我的爸爸媽媽……他們說如果我對他們下手的話……他們就會殺了我的爸媽……王一生……求求你了……救救我爸爸和媽媽,好嗎……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了……”


    “旁係……原來如此。”我苦笑了一下,道:


    “你就不問問我做那麽多事的理由嗎?你沒有在第一時間追問我那麽多,看來,在你內心深處,我還是你心中那個高中的同學啊。你還是那麽信任我。”


    “我……”金娜的聲音哽咽了,“王一生……我知道,你做這種事肯定有苦衷的……我一直都相信你……這幾天發生了那麽多事,我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要炸了……我現在隻想救迴我的爸爸媽媽……安安靜靜跟他們在一起……過以前一樣的日子……王一生……好嗎?我們像以前一樣……好嗎?”


    “對不起,金娜。”我懷念地感歎了一聲道,“我也很想我們能夠迴到以前。迴到那個能夠在學校『操』場上沐浴著午後的陽光,一起散步的時光,很想迴到那個能夠在圖書館裏隔著書櫃衝對方扮鬼臉的時光,沒有一秒鍾,我是不想的……但是……我們都已經迴不去了。金娜,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親情。但是也有一些東西,比親情更重要,那是理想。而也有一些東西,甚至比理想更重要,那是……責任。我承擔了這一份責任,不單單是對我自己,也是對全人類……我不想去權衡一兩個人的生命和全人類的生命孰輕孰重,但是整個世界的洪流都在推動著我往前走,我已經……無法停下我的步伐。”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了,王一生……王一生……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金娜哭泣著道。


    聽到金娜的哭泣聲,我的心弦一陣波動,眼角也是微微濕潤了幾分。


    “如果你聽不懂,那麽,你就相信我。”我輕輕地道,“隻有一句話,我可以送給你,天地生我王一生,不到白頭枉此生。蜉蝣何羨靈龜壽,不過人間走一程。你的所有怨恨,所有難過,所有怒火,都發泄在我身上吧。等到一切結束後,我會來你麵前……還有其他被我所害的人麵前贖罪的。”


    聽到我的話,金娜的哭聲更大了。


    我強忍著內心的波動,道:


    “對不起,金娜,我要掛斷和你的對話了。如果還有機會再見麵……”


    可是就在下一秒,金娜突然說出了一句讓我永遠無法釋懷的話。


    “王一生……我喜歡你。”


    金娜突然道。


    我一時語塞。


    “金娜……”


    “對不起……這種時候……我不該說這種話的……但是我……我腦子已經一團糊塗了……”金娜嘶啞著聲音道,“他們『逼』我結婚……『逼』我演戲……那個時候……我隻想到了你……王一生……我真的……喜歡過你……以前……我沒有敢開口對你說……”


    “我也喜歡你。金娜……”麵對金娜突然的告白,我深深吸了口氣,但是隨即又變迴了釋然,“曾經。”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謝謝你。”


    我留給了金娜最後一句話,然後結束了和她之間的通訊。掛斷了電話後,我深深地把手『插』進了劉海之中,仰頭長歎了口氣。


    “……也許,你是第一個讓我明白戀愛滋味的女孩。”


    我輕輕地道。


    “也為難了現下的你還能有這般頓湣氐惆的姿態。”狐仙也是輕輕呢喃了一聲。


    我把臉埋進了手掌裏,歎息了一聲,道:


    “從小學開始,我和金娜就是一個班的……那時候,我們是前後座。記得有一次,我打翻了墨水,把她價值600的衣服給打濕了……金娜卻笑著對我說,不用我賠。她知道我家裏條件不好,但是一個月後,我還是把錢賠給了她。知道怎麽做到的麽?我幫一個富商訓練兩隻虎皮鸚鵡,花了一個月時間教會它們說話,然後以鳥語師的身份拿到工資……可是可笑的是,後來有一天,金娜卻又故意用墨水偷偷打濕了我衣服的衣角,又把錢退迴給了我。其實我的衣服,哪裏值那麽多錢……她真的是個好女孩。”


    “現在想來……金娜……她構成了我的青春……或許,還有我的戀愛吧。”


    這一次,狐仙沒有開她的尊口送上幾句直戳人心的玉言,也沒有戲說什麽,隻是跟著我,一起輕輕歎息了一聲。


    半晌後,我感覺到手背上傳來了一股溫軟的力量,我微微側首,卻看到狐仙將她的手掌無聲地覆蓋在了我的手背上。


    然後,她定定地凝視著我,道:


    “王一生,永遠記住。你是一隻不撞東牆不迴頭的海東青。海東青,它們的一生中,永遠隻會往前看,永遠隻會麵向日出的東方……迴首過往之路時,隻有它們臨死之際。”


    感受著狐仙手心傳來的溫軟,我不禁一笑,道:


    “謝了……真不像是你這個不死不老的妖女能說出的安慰話。”


    狐仙淡然一笑,然後眼珠微動,道:


    “可別忘了我是什麽人。”


    我笑道:


    “知道,嗬,你可是狐仙。”


    車在前往九龍山的道路上飛馳。而禦鏡堂率領的眾下也已經將愛新覺羅家族給團團包圍。但是事情的發展,卻並沒有如禦鏡堂所想的那般順利。


    首先出問題的,就是那位自稱是總統兒子的人,在意識到衝突不可避之後,這個男子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別墅內的掩體,衝進了最近的1號別墅樓之中。這個總統兒子眼力驚人,三名警察衝著他總共『射』了七八槍,可是他居然以一身螃蟹橫走的姿勢,硬是躲開了衝他而去的子彈,沒有中彈。


    而在那之後,禦鏡堂的部下帶著武器衝進正中央最大的別墅的大廳之內。在那裏,愛新覺羅剩下的成員們,終於齊聚一堂。


    大廳裏聚集著不少的男男女女:一個年輕人,有點書卷氣.鉤鼻薄唇,有一種剛強不屈的氣派,但全身似已給疲乏浸透得象一個老人。一個三十開外的男子,又壯又高,樣貌淳樸,有一副悍勇堅忍的臉容,卻有一雙疲乏的眼睛。還有一堆年輕人:或是身材瘦長,或是麵相沉肅,或是有著幾乎相同的容貌。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腰杆筆挺.雙肩平齊,坐姿極其端正的中長發女子,嘴角還帶著一絲自信爽朗的笑容,似乎剛從不久前的談話中轉移注意力還來不及改變臉上的表情。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男女,年紀大多在二十出頭。


    但是,除此之外,大廳裏最為顯眼的,卻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臉上戴著詭異的黑桃k撲克牌麵具的人物。


    看到這個戴著黑桃k麵具的男子,金啟哲的聲音驟然響起:


    “居然……是黑桃k。這下不好對付了。”


    “黑桃k?又是什麽人物?”我問道


    “不是人物,是一個國際暗殺小組的代號,這個代號叫‘黑桃k’.在國際上存在已久.雖然也有國內的成員.但大多數人來自日本.曾經有成員參與過當年刺殺斯大林的‘烈熊’行動.也有幾人和二戰時期的日本皇家673特工隊有關.暗殺小組的組長是一個叫‘黑桃k信長’的神秘人物.領導能力非常突出.他因為想要在國內發揚當年神風特工隊的精神而不被國人看好.但是他訓練出來的殺手.都是極為厲害的殺人機器.和一般的殺手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國際頂級的雇傭兵也無法比擬。.”


    “黑桃k.黑桃k信長……”我咂了咂舌頭.“在撲克牌中.黑桃代表的是死亡.也象征軍人.k代表的是國王.這個暗殺小組的稱號.意思就是‘死亡之王’.也就是‘死神’呢.嗬嗬.信長來自於織田信長.日本戰國時期的武將.有過‘第六天魔王’的稱號.在佛教中.第六天魔王乃是天子魔.是阻礙善行的天魔,又是死神又是魔王,看來這個叫黑桃k信長的家夥也不簡單啊。”


    “看來這次矮子也是碰到釘子了。”我捏了捏拳頭道,“沒想到愛新覺羅家族還藏著這麽一支錦衣衛。”


    ……


    當大隊人馬挺進了大廳的那一刻,戴著黑桃k撲克麵具、穿著黑『色』鬥篷的男子頓時笑了起來:


    “真是久等了。俗話說,趕早不若趕巧,你們可是來的正巧。”黑桃k信長發出了如同老翁般的詭異笑聲,“可是,有句話我得送給你們。外人膽敢一隻腳踏進愛新覺羅家族的大門,就是一隻腳踏進了閻羅殿。既然婚禮不打算參加,那麽,就隻能給你們準備喪事了。”


    就在話音落下間,第一批衝進了大廳之內的二十名警察,居然就如同觸電了一般當場,身體當場僵直,兩秒後,居然又齊刷刷地暈倒在了地上!


    “中妖術了。該死!”禦鏡堂惡狠狠地道。“這愛新覺羅家族的妖人,看來都集中在這大廳裏了,誰進屋誰死啊……”


    “能應付麽,矮子?”我問道。


    禦鏡堂冷笑道:


    “笑話,小爺我什麽場麵沒見過?都他媽給老子爆!”


    就在禦鏡堂話音落下間,那些倒在地上的假“警察”的身體,居然一個個都轟然爆裂了開來,緊接著,每一具爆炸的屍體表麵,都是散發出了一股濃烈的煙霧,煙霧迅速地開始在大廳裏彌漫開來。


    “催淚彈加毒氣彈,尋常妖術得看眼睛,還得傳聲才行,看小爺我讓你眼睜不開,氣出不得!”禦鏡堂冷笑連連道。


    可是就在下一秒,包圍在別墅外圍的那些警察,也像是觸了電一般,如同被割裂的麥秸一般,紛紛揚揚地倒了下去。


    “是眩暈術。有隔著牆壁還能產生效果的大麵積作用妖術。”禦鏡堂吸了口氣,道,“看來這別墅裏至少還有三劫以上的妖術師啊。嘿嘿。這愛新覺羅家族果然還是有點底蘊的……句號,假警察隊伍撲街了,趕緊把人帶迴來,玉狐宗的m136at4火箭筒還有留著吧?給這別墅1號樓來幾發。把牆炸塌了最好。”


    “收到了,老大。”之前句號帶領的手下在被假警察團隊驅散之後,一裏退到了幾公裏開外的垃圾迴收站裏等候著發落。現在聽到了禦鏡堂的指令,立刻開始想要行動起來。


    可是就在下一秒,距離別墅外圍有三公裏左右路程的句號等人,居然就像是觸電了一般,紛紛暈倒了下去,中斷了和禦鏡堂之間的通訊。


    “句號,怎麽了?聽得見嗎,句號?”句號突然暈倒,讓禦鏡堂的語氣稍稍變了幾分。


    我皺了皺眉,道:


    “怎麽樣?”


    “……果然不出我的預料,距離別墅區還有三公裏的句號也倒下了。”禦鏡堂道,“不過,距離別墅區還有四公裏的第三小隊倒下了三個人,更遠的人倒是沒事。這說明了兩點,第一,別墅區內有著擁有讀心術的人,因為我之前故意給了假警察隊伍句號的位置信息和第三小隊全部人的信息。第二,別墅區內的人的能力範圍不超過三公裏,因為第三小隊隻有部分人倒下了,剩下遠了幾百米的人沒什麽事,這說明別墅區內的人的能力影響極限就在這個範圍內了。對方有眩暈術和讀心術,但是能力都沒有超過五劫。”


    我笑了笑,道:


    “而且,讀心術的所有者和眩暈術的所有者應該不是同一個人,至少,讀心術的能力所有者比眩暈術能力所有者的更弱。所以他需要等到你的假警察團隊進入了別墅區之後才能讀取他們的內心來鎖定句號的所在位置。此外,眩暈術的所有者的能力也不是全方位覆蓋的,而是定向的作用,至少,別墅區周邊區域的其他人還沒有受到什麽影響,隻是句號團隊倒下了而已。”


    “能力數據得到了。”禦鏡堂道,“看來愛新覺羅家族的高層主力的確不在別墅這邊。這裏隻是個幌子罷了。”


    我輕嗯了一聲,隨即沉聲道:


    “矮子,你負責繼續跟金地紫樂府裏的人周旋。不要讓他們離開金地紫樂府半步。還有那個假扮總統兒子的冒名者和黑桃k,都給我拿下。”


    禦鏡堂把牙齒咬得嘎吱響:


    “問題不大,沒有什麽是一發rpg不能搞定的。如果有,那就兩發唄。”


    同在車上的玉狐仙子笑道:


    “愛新覺羅家族的眩暈術能夠影響三公裏範圍內的人,你的rpg再怎麽有威力,能打那麽遠?”


    禦鏡堂笑道:


    “仙子小姐,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星球上有一種東西,叫遙控飛機麽?誰告訴你rpg要人來發了?這個時代可是發展很快的。”


    語畢,在禦鏡堂的『操』控下,五架兒童專用的模型飛機攜帶著中國60年代研發最多的67式手榴彈和蘇聯的rpg-7從空中向著金地紫樂府的方向挺進而去,這就是矮子的“空軍支援”了。67式手榴彈在60年代,中國一共研發20億枚以上,總數量毫無懸念全世界第一,青幫和玉狐宗存在了那麽多年,這點武器的存量自然是有的。除此之外,禦鏡堂也利用了兩架模型飛機來控製發『射』rpg火箭彈。


    方法很簡單,憑借著高超的『操』控能力,讓其中一架飛機吊著火箭筒,另外一架飛機的機翼和火箭筒的發『射』扳機利用釣魚線捆綁著,隻要其中一架飛機飛行速度快一些,牽動扳機,自然能夠隨心所欲地發『射』火箭筒。火箭筒沒有什麽後坐力,靠著這種方式,可以輕鬆瞄準地麵目標而不至於偏離太大。隻不過,這種奇特的火箭筒需要極為精確的鎖定和把控能力,但是這點能力對於矮子來說可不算什麽。


    “黑桃k是吧?眩暈術是吧?老子都tmd給你炸個稀巴爛,哈哈!”矮子狂笑著。從高空投下的67式手榴彈在別墅周圍接連爆炸,緊接著,火箭彈就像是一發流星衝入了別墅之中,然後——


    轟!!


    恐怖的爆炸在別墅內發生。強烈的爆炸氣流將別墅的門窗都衝得支離破碎,漫天的碎片四散紛飛,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則是從別墅內響了起來。


    “矮子,別把人殺死,還有用。我提醒過你。”我淡淡地道。


    矮子笑道:


    “你隻是提醒我別把人殺死,可沒提醒不能把他們弄殘。醜爺我已經計算過了爆炸的中心和擴散威力,隻要站得靠邊點,還不至於炸死人,但是被震個七葷八素,那是必然的。”


    “很好,禦鏡堂,你沒有讓我失望。”我給了禦鏡堂最簡單的讚許。禦鏡堂這一次的襲擊,主要是套取愛新覺羅家族方便的情報,尤其是妖術師和愛新覺羅家族的武力情報。有著玉狐宗積累的科技、武器資源和青幫人力支持,禦鏡堂占據上風並不是什麽難事。


    而我……也有我自己的戰場。


    “boss,出情況了。”就當我的車在趕往九龍山風景區的道路上疾馳時,一剪梅那邊卻給我發來了讓我意想不到的信息。


    “怎麽了?”


    “boss,阿雪和煙煙……她們被人抓走了。”一剪梅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的失落,“我的人……沒有能夠保住她們。”


    “怎麽迴事?!什麽時候的事?”聽到一剪梅的匯報,我的心髒一陣抽跳,“不是讓你保護她們的嗎,一剪梅?我那麽信任你……”


    “……是藍月亮。”一剪梅道,“似乎是藍月亮動手了……我已經把所有轉移阿雪和煙煙的人手全都處理了,按理來說不會有人知道她們的下落……可是,她們還是失蹤了。我是幾分鍾前才知道這個信息……我甚至……不知道藍月亮是怎麽做到的。我檢查了所有的安防係統,都沒有找到藍月亮突破的過程……可是她們就這麽失蹤了,簡直就像魔術一樣。藍月亮隻留下了暗示是他所作所為的一封信,卻沒有留下其他的任何線索。”


    “怎麽會……這樣……”我死死地用手按住了額頭,整個人都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狐仙靜靜地看了我一眼,用她那柔緩的語氣道:


    “王一生,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為你的妹妹『操』心了。你的路已開,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可是……“


    “沒有可是。”狐仙的語氣稍稍加重了幾分。


    我的心髒劇烈地抽搐起來,我按壓在額頭上的手,依然在不停地顫抖著。


    “……可是如果沒有阿雪和煙煙……那我一直以來這麽奮鬥的目的……又是什麽?藍月亮……這個……家夥到底什麽來曆……為什麽有這麽大的能量……”


    我的咽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冰冷的空氣狠狠鑽進我的肺裏,讓我的氣管一陣刺痛。


    狐仙定定地看著我,那一刻,在昏暗一片的駕駛座裏,她的神情是那麽的朦朧:


    “王一生,你要清楚一件事。若是你一直周護著你那兩個妹妹,她們是永遠走不出你的羽翼的。她們……必須自己成長,方才有周照自己的能力。你能護得了她們一時,卻護不了她們一世。你的兩個妹妹,都有著不遜『色』於你的妖術天賦。早在此前,我已托一剪梅,將玉狐宗的兩枚靈元金丹給予了她們。若是能夠渡過一劫,她們也會得到妖術。那時候,她們興許會有反抗之力。你太翼護她們,可是,你卻忘了,那兩個骨子裏有著與你相同血『液』的丫頭,也有著極佳的韌『性』。而韌『性』,實需在重重兇險之下方能顯山『露』水。”


    “可是……我畢竟是她們的哥哥啊……她們……是我最愛的人。”


    狐仙淺淺一笑,下一刻,我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臂纏繞上了我的脖頸,我埋在手掌裏的頭被輕輕拉動,下一刻,我的額間感受到了一股溫軟的觸感順著我的額頭傳入了我的大腦之中,狐仙那仿佛空穀幽蘭般的清香,也在一刹那,變得清晰起來。


    “萬物如翼,終將飛逝。王一生。在洗盡鉛華的歲月裏,沒有什麽是留得住的。”狐仙用一種空靈虛緲的口吻道,“……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與你共度千難萬劫。”


    聽到狐仙清清淡淡的不經意的話語,那一刻,我的大腦,仿佛發生了驚天的爆炸。


    我的臉輕輕地壓在狐仙的雙腿之上,我身體的顫抖已經停止,對於阿雪和煙煙受難之情,在這一刻,竟也散了幾分。


    我攥緊了拳頭,強忍著內心的劇痛,苦笑道:“這算是我們這算是袍澤之誼,攻錯之誼,還是汝蔽之誼,還是……契闊之情呢?”


    狐仙那黑長烏順的秀發絲絲然落在我的耳垂上。


    她輕笑一聲,道:


    “嗬,王一生,你終究還年輕,還在相信愛情的年齡呢。”


    狐仙的話輕輕地撥動了我的心弦,我緩緩閉上了雙目,道:


    “相信愛情的人永遠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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