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文瑤卻開口叫住了他:“等等。”見他停住,又轉頭試探著問程鳳台:“二爺,不上後台去看看嗎?”


    掌櫃的摸不準是什麽事,隻得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範漣也當做不知一般在一旁掰著手指玩。


    程鳳台慢條斯理的收起支票簿,寵溺的摸了摸她梳的乖順的頭發,手往下與她十指相扣:“走吧,二奶奶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說著眼神示意掌櫃的帶路,自己牽著文瑤護著她下樓。


    按理說,角兒們唱完就等著最後答謝,座兒們斷沒有上後台找人的道理,但程鳳台又不是一般的人,掌櫃的隻好帶著他們往後邊兒去。


    程鳳台與文瑤並肩跟在後麵,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的笑意,但掌櫃的還是莫名打了個寒顫。


    素來聽聞程二爺是個厲害的主,今兒一見確實名副其實,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看著像是個好相處的,實則周身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也就隻麵對二奶奶時,那些殺伐淩厲才稍稍消散。


    掌櫃的悶聲不吭的在前頭引路,而範漣卻跟在身後像個話癆:“姐,你去看商細蕊做什麽?”


    “我不能看嗎?”我這不是讓男主去看看嗎?不看看怎麽知道還有沒有奸…情。


    “倒不是,你在平陽沒看他嗎?你不是天天往戲院跑嗎!”範漣不識趣的湊上前笑著問。


    我的大兄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程鳳台牽著文瑤的手緊了緊,側著頭看向她,意味深長的開口:“天天?看來你倒是過得自在的很啊!”


    “那倒真心沒有。”我忙得很,你信嗎?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我上哪說理去。


    “就是這商細蕊讓你拋夫棄子,待在平陽不迴來的。”這話說的極慢,一字一頓的,聽的人心隻往下沉。


    掌櫃的聽到這裏,感覺自己不小心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額角的汗都下來了,他瞬間加快了幾步,往更前頭去了。


    心裏暗忖著,該不是今兒個要鬧的就是這事兒,不是爺們兒玩戲子,而是太太被戲子勾了魂兒,一路從平陽追到了北平城了。


    若是別人倒還好說,可如今是這位,今兒沒準還不能安然收場。這商細蕊惹誰不好,前腳兒惹了曹司令,後腳兒又招了他小舅子,如今聽和音,竟是連人媳婦都招惹了,實在忒不省心。


    掌櫃的越想腳步越快,他得先去打個招唿,也好尋個穩妥的辦法,實在不行,避上一避也未必不可。


    程鳳台三人見掌櫃的快步而去也不管他,隻依著他走的路走去,範漣早知問錯了話,如今怕是勾得他姐夫生了氣,自覺的噤了聲跟在後麵。


    文瑤倒是不怕程鳳台的陰陽怪氣,她隻巴不得這兩人來個兩看兩相厭呢,聽得他如此猜度,便小雞啄米般點頭:“是啊是啊。”所以你可得記著以後把他趕得遠遠的,要不然綠帽子可有得你戴!


    “嗬嗬……”


    程鳳台這迴隻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沒什麽表態的拉著她繼續向前。


    還沒到後台的門邊兒呢,裏麵驀然闖出一人,門上的簾子被掀開的太用力,一時間裹纏不清,不肯安分的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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