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範府的時候才知道程美心來了信兒,讓他們到北平去,文瑤是不打算走的,她的事還沒完,今兒個新生出的主意還得去試試成不成。


    程鳳台拗不過她,隻得自己收拾東西走人:“二奶奶真舍得讓我一個人走啊?”怎麽就那麽心硬如鐵呢。


    “快走吧,我舍得!”再不走我就轟你走了,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那你答應我不再去戲園子了。”這樣天天往外跑這看小白臉的媳婦,他能放心留她在這兒嗎!又抬眼去看站在一邊下秘密的範漣:“幫我看著你姐,要是看不住可得小心我收拾你。”


    範連笑容一頓,怎麽哪都有他的事兒,這燙手山芋誰想接啊,誰媳婦誰帶走好嗎:“行,我一定幫姐夫看著。”


    文瑤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臉上是平日裏見慣的笑,他卻硬生生看出了一些威脅,驚得生生的打了個冷戰。


    得,這兩人都不好惹,他也不想豬八戒照鏡子的,這上哪說理去。


    看不看得住的,反正也由不得範漣。


    倒是這日常家鬧出了一件事,常嫂子一大早的就來了範府說要見她。文瑤與常嫂子不過是見過一麵,要說多好的關係自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就常之新去戲院這事說過幾句。


    常嫂子一進來,文瑤就見她眼圈還微微有點腫,眼尾帶了絲血色,該是哭的狠了,即便上了妝也掩蓋不住。


    “嫂子怎麽來了?”文瑤讓春杏扶人過來坐了,又讓添了茶這才開口。


    “你表哥要跟我和離。”開門見山地扔出這一句,便低下頭不說話。


    文瑤挑挑眉,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這事她也插不上手啊,來找她是幾個意思:“怎麽會呢,表哥那樣一個好的人,該不是有設麽誤會。”


    誤會嘛是沒有的,估計是真的為了蔣夢萍了。


    “沒有,我知道他是為了那個戲子。”常嫂子拿過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滾落了淚水:“本來,我們就出了問題,要和離也不是不行的,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可是為了個戲子,這著實讓人接受不了。”


    明白了,分開的原因可以是不喜歡、不合適,但不能是因為一個低賤的戲子。說到底還是覺得傷自尊了。


    “那表嫂想怎麽樣?”硬留得住嗎,原劇情裏人家舍了家財身份也要在一起的。


    “我想見見那個戲子。”


    見就見吧,不是什麽大事,水雲樓她是知道,正好她也想見見蔣夢萍。


    不唱戲的時候,大夥都在院裏練基本功呢,咿咿呀呀的,舞槍弄棒的,各自有各自的功課。


    春杏抬手拍了拍門,又轉頭看車裏坐著的文瑤和常家嫂子,上戲院就夠驚悚的了,這迴還跑私宅來了,這要讓二爺知道,非得劈了她不可。


    門裏有人應著聲,隨後是噠噠噠的跑步聲,大門吱扭的被拉開,探出來一顆腦袋,是個年輕的姑娘:“姑娘找誰?”


    小來探出頭來,見識一個不認識的姑娘,一副大戶人家丫鬟的打扮,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看他們戲的倒是不乏名門富豪、小姐夫人。可這找上門的倒是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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