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好二虎已經醒了,我把他叫了出去,和他說明了事故,他這才熄滅了心中的怒火。但是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還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婆脫光了褲子給別人看,於是就在門口坐著,一根接著一根的吸著煙。


    我進了屋子裏,李叔又當爹又當媽的,把炕擦幹淨,然後給小孩也擦幹淨,拿浴巾包起來。我剛抱起孩子,李祿就過來把我叫到了他的屋子裏。


    小孩不哭不鬧,身體呈紫黑色,十分恐怖。我把它拿出去交給了二虎,重新迴到屋子裏,李祿才對我說:若是不出我所料,這孩子活不過百天,而且還會克死雙親。我勸你盡早把這孩子送人,這樣就克不到親生父母身上,否則百天之內,必定雙亡。


    送人?這你叫我怎麽送?孩子不是我的,是二虎的。親生孩子剛生下來就給送人,二虎肯定不會幹,他盼這個孩子盼的太久了。


    你看沒看到剛才孟蘭差點掐死李二虎?其實那不是孟蘭所做,而是這孩子怨毒到要害死親生父親。我從來說一不二,若是不把這孩子扔掉或者送人,百天之內保證父母雙亡。怎麽做是你們的事,我不管,但話我已經說了。李祿背著手轉了過去,站在窗戶那裏,看向窗戶外麵,眼神裏透露著擔憂。


    我走出門,看著二虎抱著孩子一臉欣喜的表情。終是不知道怎麽開口,就先不說別人,若是你老婆剛生了個孩子,有人告訴你要是不送人,百天之內就克死你,請問你願意嗎?估計若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就算是說克死你,你也舍不得吧。


    算了,百天之內呢,也就是說三個月。我總不至於現在就說,實在不行遲遲在告訴二虎也可以。我歎了口氣,走進了屋子裏,看到孟蘭的身子已經被一層薄被子蓋住了,李叔忙手忙腳的,一個從來沒接生過的大男人,你讓他來伺候女人,就是再細心,肯定也得直轉摸摸。


    我讓他歇息一會兒,然後投了個抹布把炕上的血都擦幹淨了。我去熬了一碗小米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把二虎叫進了屋子裏,讓他一會兒等孟蘭醒了喂她喝下。


    我和李叔站在門口,一支煙接著一支的抽著,心裏有無邊的憂愁。唉,現在真是到了進退兩難的階段?你叫我怎麽辦?李叔不是外人,所以我把李祿告訴我的話告訴了他。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現在不是時候,畢竟是親生骨肉,要送人,也得過兩天再說吧....


    這一夜,我們誰都沒睡。第二天早上,我告訴李祿上縣城給孩子買些用的東西。李祿想了半天,點了點頭,然後從包裏拿出了一張黃紙,咬破中指在上麵畫了一道符,折了幾道,讓我放在鞋墊底下,任何時候都不能把鞋脫下,晚上日落之前迴來。


    我離開了李家莊,走了很長一段山路,來到了一個村子裏,這個村子挺大的,不像李家莊那樣貧窮落後道路崎嶇。但是剛到村門口,我就看見了上次趕著驢告訴我前麵危險問我要不要去村子裏借宿一夜那個老頭。


    小夥子!是你,去哪裏呀!老頭坐在驢車上,甩了一下鞭子抽打了驢屁股一下,停在我身邊問我。


    我看他還蠻好心,心想他正好要出村子,沒準順道能搭我一程,於是說去縣城。這老頭忙揮了揮手,道:上來吧上來吧,正好我也去縣城呀。


    上了驢車後,老頭就搭著我出了村子,一直往縣城趕去。


    驢車趕在土路上,搖搖晃晃的,而且自從我上了這驢車後,這驢就沒老實過,一會兒毛愣一下,一會兒撂下蹶子。而我總是感覺墊著符咒的那個腳心下有些隱隱的發熱,可能是心裏作用吧,我也沒在意,昨天晚上一夜都沒咋睡,躺在這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快到縣城的時候,這老頭叫醒了我。小夥子,小夥子,快要到了。醒醒,唉。老頭拍了拍我。我醒了過來,看了看周圍,這老頭趴了過來,小聲的對我說:我怎麽看你身上有種煞氣,快要大難臨頭,你是李家莊的人?


    哎?這老頭怎麽知道我是李家莊的人,而且看得出我有事發生。看來有點門道。我點了點頭。這老頭繼續說:我看李家莊最近要降臨一場災禍,整不好還會有殃及附近的村民。


    大爺!我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李家莊發生的這些事,除了我們幾個,就連那些村民都不知道。這個大爺竟然算出來了,我不得不佩服他,於是給他點了一根煙,問道:大爺,你是幹嘛的?神機妙算啊。


    我?嘿嘿,大爺嘿嘿一笑,我算命的。小夥子,嘿,我們算命界嚎,從來沒有說,強拉硬拽別人算一卦的,從來都是講究自願。


    嗯嗯。我點了點頭,聚精會神的聽他說著,看高手在民間,或許這位高人真有些本事,要是能拯救李家莊的性命。那麽真是感激不盡。


    但是為什麽就是說哈,我今天非要把你按在這說上幾句呢。大爺講著:我看你小小年紀,印堂有煞,恐怕有血光之災呀。


    大爺趕著驢車,趕在街道之中,停在了道邊,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腳底下變得非常燙,剛想叫出來,尿意一下子就上來了,大爺迴過頭,問我怎麽了。


    我說我突然想尿尿,哪裏有廁所。大爺用鞭子抽打了一下驢屁股,拐向胡同裏的一個公廁,就在我剛進廁所時。忽然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巨響,我出來一看,一個二手捷達撞在了馬路牙子上,又翻了幾個跟頭,慘不忍睹,而撞上的那個地方,就是剛才大爺停車的地方!


    我嚇的愣在了那,差一點啊,差一點我就死了。幸虧是我這泡尿救了我。大爺咋麽咋麽眼睛,朝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道:小夥子,你命裏還不該死啊。


    沒一會兒,那個司機竟然從駕駛室裏爬出來了,酒都嚇醒了,人沒事,真是奇跡。


    尿完尿後,大爺把我拉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就是一個商場門口,說等我買完東西來找他,然後在送我迴去,我說大爺歐了,太講究了。


    小孩子用的我也不太了解,奶粉,尿不濕,還有小衣服被褥啥的,買完後我請大爺在旁邊的飯店吃了點飯,正好趁這時候和他嘮嘮嗑。


    大爺,你說你算到李家莊要大難臨頭。那該怎麽辦?我抿了一口酒,問。


    大爺笑了笑,咳嗽了兩聲,道:小夥子,我告訴你今天你算是問對人了。怎麽講呢,我隻算命,不看別的,我老伴是弄這些的,我倆配合,十裏八村數一數二的。這樣,我看你今天小夥子挺實在的,挺好個人,吃完這頓飯,我就帶你迴去,讓她好好給你收拾收拾。


    行,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倆撞了個杯,心想今天真是找對人了,哈哈。


    喝的半醉之中,天也有些微微暗,我迷迷糊糊的結了賬。上了大爺的驢車,隻感覺腳心有些熱,我說大爺,咱先把我送迴李家莊,我得迴去啊,明天我再來,歐不!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大爺笑嗬嗬的說好嘞,然後我就不勝酒力,慢慢的睡著了。


    聽著驢蹄子踏在土路上的聲音,隨著搖搖晃晃跌宕起伏的步伐,我看著天上的黃昏,感覺腦袋天旋地轉。腳底下那個符咒的熱量也感覺越來越大,隻是我不知怎麽迴事,躺在那就動不了。


    我眯著眼睛,稍微能看到一丁點情況。我頭暈暈的,睡醒了,想坐起來,可是不知道怎麽迴事,一動都動不了,也說不出話。我看見驢車已經進了村子,村子裏除了偶爾一兩個在家門口玩的小孩。其他已是一個人沒有,老頭帶我來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後,我就看到了一個帶院子的土房。


    驢車停在院子門口,就在這時,從院子裏走出了一個身影,黑乎乎的,看不太清,那身影走到了我身後,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兩個腳踝,我想掙紮,可還是動不了,被人像抬屍體一樣抬進了院子裏。


    我,我不是說要迴李家莊嗎?這,這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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