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叔住在一個房間,道士自己住在一個房間,二虎子還有胖丫還有他媳婦兒住在一個房間。二虎子他們住在裏麵,道士住的比較偏,我和李叔則是在守在門口的房間住著。


    天黑了,我們起初都在一起呆著,誰都不敢去睡覺。但是道士卻說讓我們都迴去睡吧。二虎子和她媳婦先迴去的,我心裏不安,所以也不敢走,總有一種危機感麵臨著。但是道士卻瞪了我一眼,說:你在這呆著幹什麽?迴去睡覺!


    沒有辦法,李叔隻好拉著我迴房間了。一開始我們兩個就是說說話,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上次我迴來給父親安葬的時候,就是李叔接待的我,衣行住食都安排的非常妥當。還有二虎子,也都非常熱情。那次走後,我感覺到了老家的溫馨,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次會因為村子要大難臨頭而迴來。


    嘮著嘮著,我越來越困,最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慘厲的尖叫,我被嚇得立刻驚醒了起來,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我趕緊披上衣服拖著鞋就跑出了房間。看見門敞開著,於是衝進了院子裏,出去之後發現李叔,二虎子,道士,還有二虎子她媳婦都在那邊站成了一排,麵無鐵色的看著我。


    你們幹嘛呢?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再加上突然被嚇醒,心跳還沒停,看著他們詭異的行為,心裏直打鼓。


    但是他們不說話,全部都站在那裏,我朝他們走了過去。但是走近之後才發現,他們一個個全部都惦著腳!


    臥槽!隻有死人走路才踮腳,我腦袋嗡的一下,瞬間感覺這個院子裏除了我全部都是死人。


    李祿!李祿!我大喊著,一口氣跑迴了屋子裏,坐在了地上。但是過了半天,我也沒見李祿從屋子裏出來。


    我原本悸動不安的心髒突然變得恐懼了起來,李祿怎麽還沒出來,他不可能沒聽見,難道,他們真的死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李祿的房間,站在門口,害怕猛地一拉開門後,一個臉色烏青的死人會突然站在我的麵前。我一口一口的喘著氣,壓在胸口上不來。


    我咽了口吐沫,一下把門拉開,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我的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嗷的一聲,迴頭一看,竟然是李叔,披著衣服看著我。


    咋麽了?小明,出啥事了?李叔站在我身後緊張的問道,我摸了摸他的手,發現有溫度後才說:李叔,我看見你們死了,你們都死了,二虎子,李祿,孟蘭,還有你。


    啥,小明,做噩夢了。我們怎麽能死了呢?李叔安慰了我兩句,把我拉迴了房間睡覺。


    我躺在那,雙手墊在腦袋下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剛才那不可能是做夢,難道真的是幻覺,但是那太真實了啊,那幾張陰森森的臉還有踮起的腳尖....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門被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誰?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走了進來,直接朝李祿的房間走去。


    我踩上鞋,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看見李祿的門緊閉著,那個黑影也沒了。


    怎麽迴事?我敲了敲門,問道:李道長,你睡了麽?


    睡了,什麽事?屋子裏響起一個聲音,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因為剛才我明明是把門拉開了,現在怎麽又關上了?但隻好說沒事,然後就迴了屋子裏。


    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剛一醒來,就聽見二虎在外麵吵吵,說他媳婦兒丟了,我趕緊穿好衣服出去看。看見二虎子急的直轉摸摸,我安慰他,讓他別急,說清楚怎麽迴事。就在這時,李叔和胖丫也都過來了,但是唯獨就沒見李祿。


    二虎急的都快要哭了,說今天早上剛一起來,就發現孟蘭沒在他枕邊,於是他就出去看,看看是不是去上廁所了。結果發現廁所裏也沒有,一直到了現在,人也沒迴來。


    怎麽可能?一個孕婦挺著一個大肚子,在跑能跑哪兒去?我叫二虎別急,分頭去找,肯定能找到。


    二虎讓胖丫在這消停呆著,我們三個兵分三路去找,但是挨家挨戶都找過了,一直到了中午,我們三個迴來會和的時候,還是沒找到。


    怎麽辦?這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麽說消失就消失了?怎麽想怎麽不對,而且孟蘭也不傻不捏的,怎麽可能自己亂走?二虎失神落魄的靠在牆上,我知道,他父母死了,他奶奶死了,如今九月懷胎的媳婦兒也丟了,這對他來說是多麽大的打擊。


    李叔則是在原地走來走去,不停的歎著氣。我們三個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等會,有個地方我忘記去了,我突然想起來,直接衝出了門外。李叔在後麵問我去哪兒,我說你不用管了,我馬上迴來。


    二虎的父母的屍體死在了那個河裏,我也差點死在那條河裏,若是有人想害孟蘭,會不會也把她弄死在那條河裏?我不敢多想,來到了河邊,發現除了一些腳印以外,其他一個人沒有。


    孟蘭,會不會淹死在河裏了?我焦慮的看著水麵,心裏就是一翻個,萬一孟蘭要是真被淹死了,我真不敢想象二虎會怎麽樣。


    行了,該來的總會來,我撿起旁邊的一個竹竿,在水裏挑著。突然感覺挑到了一個東西,沉甸甸的,怎麽往迴拉都拉不動。我心裏非常著急,因為我害怕拉到的是孟蘭的屍體。


    我使勁拉著,臥著弓步,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拽,差點沒坐在地上。發現拉上來的是一塊連著的樹枝。


    草,白驚嚇一場。看來孟蘭的屍體不在這裏,那麽最起碼可以證明她沒被淹死,我總算鬆了一口氣。隻要人沒死,能不能找到都好說。


    我失望的迴到了李叔家,二虎和李叔都在那裏耷拉著腦袋坐著,我心裏有些歉意。因為我在二虎最脆弱的時候,卻幫不了他。隻能坐在了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麽大個人,咋麽就能丟了?難道在光天化日底下蒸發了?李叔皺著眉頭,也是不相信孟蘭會丟。


    二虎低著頭不說話,打了自己的嘴巴子,說:都怪我,要不是我,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行了,我喊了一聲。都這樣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能不能找到人。想著想著,我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李祿!從早上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他,而且還把他這個人給忘了。我們三個還誰都沒想起來!真是越著急的時候越犯糊塗。


    我拍了一下手,來到了李祿的房門口,連門都沒敲就拉開了。走進去後發現李祿正在炕上打坐,閉著雙眼。


    孟蘭丟了你知道嗎?我有些激動的說著。但李祿連眼睛都沒睜開,盤坐在那裏說:知道。


    我對他一點不著急的樣子很是氣憤,但是他是大師,現在除了他沒有人能幫我們。所以我隻好壓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問:知道你為什麽不出來?


    出去幹什麽?李祿睜開了眼睛,瞄了我一眼,依舊底氣十足。


    找孟蘭啊!我差點沒被他氣死,二虎子在外麵急的不行,而他卻在這裏打坐。虧我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難不成也是一個大騙子!


    這時,李祿盤坐在炕上,掐指一算,說道:她在一土坡坐東朝西的墳前,旁邊有一顆楊樹,一顆鬆樹,去找便是。


    我聽著,突然想到這就是我父親的墳,因為當時我把他和我爺爺埋的很近,而這旁邊就有一顆楊樹和一顆鬆樹,孟蘭怎麽會在我爹的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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