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從青巷街駛出了,我的心裏多了幾分感慨。不知道這一別,又什麽時候才能相見,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知己不容易,所以說實話,我真挺舍不得的.


    我看了看前麵的路,黑黑的,車燈開的很暗。我問開車的司機:師傅,請問到京八街多少錢?


    那司機伸出了兩個指頭,二百?我問。看見他在黑暗中的輪廓點了點頭,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看不清他的臉。


    二百就二百吧,自從那次有了張師傅的事情起,他家就沒安生過。他的老婆和妻子都因為我而死了,所以我覺得自己挺對不起她們的,所以現在隻要看到開出租車的司機,隻要價錢還算合理,能不講價盡量不講價。


    這車裏很暗,讓我能感覺到一種陰冷的地步。我坐靠在後麵的座位上,一種困意襲上心頭,但是我卻不敢睡,因為我看這司機不說話而且氣氛又這麽詭異,不太像是好人。


    我耷拉著眼睛,始終觀察著司機的一舉一動。但他幸好並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而且走的都是正常路線,並沒有走小路或者從人少的路走。


    就這麽一直坐著,長時間的顛簸讓我實在困得不行了,終於忍不住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汽車的喇叭突然響了幾聲。我睜開惺忪的睡眼,衝著窗外看了看前麵,結果發現在黑暗的大路上,幾個人正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老頭。


    我尋思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是暈倒在地上沒人敢扶了?汽車被那幾個人堵在路上,司機不停的按著喇叭,到最後竟然按的越來越急,現場一片嘈雜。


    但最後沒辦法了,司機竟然猛的一腳踩上油門,旁邊幾個圍著的人趕緊散開。汽車從地上躺著的那個老頭身上壓了過去。


    我去尼瑪!瘋了?我心髒不禁砰砰加跳,開始後悔坐這個黑車迴來了,簡直他嗎就一瘋子啊,神擋殺神,人擋殺人?


    但是當我朝倒車鏡裏看去時,眼睛立刻睜得老大,渾身的雞皮疙全部立了起來。停車!我大喊一聲,因為我看到,車後麵壓過去的那個人,分明就是老司機張師傅的屍體!


    臥槽了,張師傅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誰把他扔到這來的?更可恨的是這司機還開車從他的身上壓了過去。我一邊大喊著開門,一邊猛烈的扣著手扣,但是那司機卻始終不曾停車。


    媽的,怎麽迴事?我一把抓住前麵開車的司機的肩膀,叫他趕緊停下來。但是他始終無動於衷,把我逼急了,我把住他的方向盤,往旁邊的溝裏開去。


    就在這時,隨著汽車不斷響起的喇叭聲,那司機迴頭朝我笑了笑,臥槽!張師傅!不對,你不可能是,你到底他媽的是誰?


    嗡的一下,我腦袋磕在前麵的座椅上,醒了過來,才發現剛才是在做夢,隻是那夢卻又那麽真實。


    我看了看窗外,是那一根又一根屹立在道邊的已經幹枯了老樹,上麵時不時地有幾隻烏鴉落在上麵。


    我知道,這是快要到公交站了。但是車開到公交站的路口時,我就讓他停了下來,給了他二百塊錢。因為我怕他給我送到京八街後,會像張師傅一樣,發生那些我再也不願意看到的慘劇。


    我下了車,汽車緩緩的開走了,我朝車上的倒車鏡看去,竟然發現裏麵那個司機迴頭看著我欣慰的一笑,雖然我看不清他的麵龐。


    我轉過頭,拐過了這個十字路口,竟然發現就在前麵有一堆人正圍起來看什麽東西,一邊看還一邊議論著是不是暈倒在這該不該救,還有人說是死人,你看上麵全是傷口,真惡心。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趕緊跑上前去。推開黑夜裏圍著議論紛紛的人們,瞬間猶如晴天霹靂,那他嗎的竟然就是張師傅的屍體!


    怎麽迴事?難道剛才我做的夢成了現實?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害怕自己現在也是夢中夢。可是很疼,原來這不是夢。


    這怎麽迴事?張師傅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誰把他搬到這裏的?


    我趕緊詢問旁邊的人,問他們這老頭是怎麽在這裏的。但是他們卻說不知道,看見他時他就已經躺在這了。


    我恨的咬牙切齒,到底是誰這麽狠心,設局殺死了張姨和張斯雨,又讓張師傅死後不得安生,暴死在街頭?


    我給王丹打電話過來,王丹到了後,一臉的不可相信的問:他怎麽會躺在這裏?李小明你到底怎麽迴事啊?


    我說我哪裏知道,王丹你能不能別老什麽事都以這樣的態度問我。我倒是希望他死後能安生,可是我剛才剛迴來就看到張師傅躺在這裏。


    就在這時,一輛附近派出所的警車也趕了過來。王丹上前和他們交涉了幾句後,他們便離開了。


    我疏散了人群,王丹問道我:現在怎麽辦?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入土為安是不可能了,要不然就讓他去找張姨倆吧。


    我和王丹上前去,我抬上麵,她抬下麵。想把張師傅一起抬進後備箱裏。但是剛一使勁,就發現不對。這屍體怎麽這麽重,根本就他嗎的抬不動啊。


    我和王丹再試了試,但是縱使用盡了全身力氣,那屍體還是像千斤一樣重。我了解王丹有多大的力氣,但是我一個大男人和她都沒抬動,肯定不是單單抬不動那麽簡單得了。


    王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在別的案子抬屍體時也碰到過一次兩次這種情況,據說是死者的心願未了。讓我說兩句話試試看。


    我想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響頭。雖然說張師傅他們一家和我一點血緣關係沒有,但是對我的那份恩情卻大於天。這一跪不虧。


    張師傅,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你放心,你未完成的心願我一定會幫你完成的。說完,我竟然發現,張師傅的手竟然動了一下。


    在試試吧,我說著。和王丹一起用力,抬起張師傅的屍體,屍體下麵突然傳來咯噔一聲,竟然就這麽被我倆抬起來了。


    我和王丹把屍體扔進了後備箱,關上蓋後。上了車,來到了懸崖旁邊。


    我看著下麵蒼茫的樣子,不知道底下什麽樣子,張斯雨和張姨在下麵還好嗎?我知道雖然這麽做很差勁,但是這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讓死者來到一個安息的地方的辦法了。以後等一切結束了,我再來幫你們找一個好的地方。


    說完,我和王丹一悠,借一點清風,將屍體扔了下去。


    懸崖對麵的那些野草隨風飄蕩,我似乎看見張斯雨她娘倆正站在野草之上衝我招手。


    等一下,我突然忘記了一件事,一件大事!張師傅的屍體上的字是什麽?我怎麽忘記看了?


    走吧,迴去吧,王丹說。她把我送迴了公交站。


    上次我和王丹一起去京八街的時候,遇上了那麽邪乎的事,而且張姨還死了。我怕如果這次還帶她去,會發生更加不好的事。所以到了這裏後,我就讓她迴去了。


    一個人迴到京八街,我看到的那一切都不合我眼。轉眼間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天在我的生命中就像過了十年一樣慢,因為發生了那麽多事情。發生了那麽多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敢去接受的事情。而現在,或許我已經麻痹了。


    我想掙脫這裏,即使每天靠流浪為生,我也認了。我不想再在這個一天能發生八百件事情的地方呆著了。之前父親還沒有死時,我就打算辭職了,但是那個叫做謝印的老頭卻不讓我離開。而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卻也沒出現過一次。


    我算了算時間,從我來的那天到現在,已經二十七天了,離發工資還差三天。我這麽一想,頭腦突然豁然開朗,一切的事情都是從我來到飯店開始發生的。而發生這些事情,或許與我來到這有關。那麽如果我離開這裏了,是不是這些事情也就不會在發生了?


    其實如果能走,我想今晚就離開。我似乎現在都能感覺到轉身離去的那種輕鬆感。但是我已經把我所有積蓄都給了大姐了,隻能等到三天後發工資,要不然我一天的溫飽都難以解決。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和這裏的一切,我這裏的一切隻有老板娘,我要和我的一切做個了斷。我不能就這麽不清不白稀裏糊塗的走了。


    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到了,正好手機沒電了,就把手機關機放在寢室充電。來到了廚房,帶上那雙我即將就要掙脫開的手套,進入了廚房內。


    即將要走了,我除了幹本該幹完的活外。還要把這裏的一切搞清楚,我要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幹嘛的。但是時間有限,我每次隻能借助那空隙的一點時間搞明白一件事情。


    我來到了昨天晚上那個屠夫宰殺那個姑娘的地方,這裏什麽也沒有。我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案板,確實是和昨天我看到的那個小姑娘躺著的案板是一模一樣的。我聞了聞上麵,一股血腥味,很腥很腥,但是上麵卻一絲血跡都沒有。


    等下,那是什麽,我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咎頭發,長長的,好像被刀整齊的砍掉了,是女人的頭發,隻是這頭發上確實粘著血跡。


    時間到了,我離開了廚房,迴到寢室裏,兩隻眼睛不停的打架,我坐在那,暈暈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不知道怎麽迴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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