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頓時一萬個小炮彈在裏麵響起。我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兩張冥幣,大腦一片空白。


    怎麽辦?怎麽辦?我死了嗎?我真的死了嗎?我顫抖著雙手,捧著手中的冥幣。沒有啊,我沒死。


    不知道為何,一顆顆汗珠從我的頭頂滴滴落下。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疼。疼的耳朵嗡嗡作響,我確定我沒有死,因為死人是不知道疼的。


    當晚我就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腳步輕飄的,失去平衡。漫步在這個大街小巷之中,就像一隻孤魂野鬼,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你在哪裏?我喊著一個人的名字。我忘記我喊的是誰,但是我卻記得我忘不了她。


    我幾乎是哭著醒來的。天亮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太陽照在了屁股上。我頭一次感覺到活著的感覺。


    門被打開了,老板娘端來了一碗飯菜,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看了我一眼,問道:做噩夢了?


    我點了點頭,失神落魄的看著她。老板娘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冥幣,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便離開了。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冰涼的餛飩,看著她送來的飯菜胃裏直翻江倒海,也沒有什麽胃口。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我感覺,那個老大爺說的話,也不一定是在咒我。因為這幾天經曆過的事,讓我也一點一點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次我沒有再去問老板娘,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問了,她也不會告訴我。


    我把那個飯菜倒了,下午就來到了出租車公司,想給那個老司機道個歉,可能真是我誤會人家了。仔細一想,這一個司機,為了區區一百塊錢,確實沒有必要坑我。況且明知道我這種人一定會不屈不饒。而且別的車都不知道京八街這個地方,隻有他知道,必有蹊蹺之處。我去道歉的同時,一定要問問。


    經理見到是我,也不怎麽願意搭理我。我也確實感覺挺不好意思,人品出了問題。我問道他張師傅的家在哪,他說張師傅辭職了,告訴了我地址之後,我買了些水果就趕了過去。


    但是沒等我進門,就被眼前的場麵嚇了一跳。張師傅家門兩旁擺了兩個白色花圈。難道是他家誰去世了?我這麽貿然就去,應該不好吧。於是我站在門口鞠了躬,然後走了進去。


    一進大門,赫然看見院子中間擺著一個黑色的大棺材,棺材中間寫著冥字。還有幾個穿著一身孝衣跪在那裏哭的女人。


    我走了過去,問道:這是誰死了?但是我這一問,她們卻哭的更加厲害了。我隻好直接問道:請問張師傅在家嗎?


    說完這句話,其中一個女人抬起頭抹了抹眼淚,問我:你是?我急忙迴道:在下李小明,叫我小名明明就好。說完,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女的。她留著深黃色的頭發,睫毛長長的,皮膚白綻。隻是哭花了,但依舊擋不住那絲美麗。


    哦,是你啊。她冷漠的看著我。你認識我?我問。她說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交給我,道,那,這是我留爹給你的。


    他本人呢?我問。她指了指棺材上麵的黑白照片,說,昨天剛走。我一看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那照片上的,不正是張師傅本人嗎?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人就死了。我的心裏不禁多了幾分內疚,把水果放下之後,扔了幾百塊錢。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我坐車迴公交站,在車上打開了這封信,上麵竟然十分煽情的寫著:


    小明,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可能是我命中注定吧,逃不過因果關係。注定我在那天出車搭上了你,注定讓我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死了,但是我的魂還在。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好自為之,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終有一天你會死在貪心的手裏。我不能說太多,但是你記住我這些話,可能現在你不明白,但是以後會有用的。


    張師傅這番話說的驢頭不對馬尾,讓我看的雲裏霧裏。一番不知所雲。但是我覺得這個張師傅是我之前錯怪他了,所以將這封信保存了起來,準備迴去放在櫃裏。


    張師傅這裏沒有什麽收獲,還得到了他死去的消息。我無從下手,隻好先去附近的書店,想買一張這裏的地圖。但是看了看地圖上麵卻沒有這個地方。


    老板,請問你知道經8街23號這個地方嗎?話說地圖上怎麽沒有啊?老板摘下眼鏡,看了我一眼,道:沒聽說過,你看看這地圖上,都是最新版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了。


    我失望的說了聲哦,然後尋思著可能這個地方本來就人煙稀少,而且也都是老建築了。新地圖上可能就不會有,要不我應該去買一張老地圖看看。


    但是逛了幾家書店,也都沒有看見。我來到迴去的公交站,卻發現指示站牌旁邊的一個老地攤上,有賣紀念品老地圖的。


    我翻了翻,果然在上麵找到了這個地方。我問那個擺地攤的瘦老頭,問:大爺,這個地圖怎麽賣?


    不賣!這個脾氣古怪的大爺卻硬生生的說了一句。


    不賣?不賣擺在這裏幹嘛?於是我向它打探起了京8街這個地方。這時他卻放下手裏忙活的東西,一臉狐疑的看著我。


    你問這個地方幹嘛?大爺問。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實話,因為光天化日之下,說這些迷信的東西。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於是試探他道,我在那裏應聘了一份工作,但是找不到地方啊,去書店裏買地圖上麵也沒有。


    什麽?大爺聽到我這句話,眼睛睜的老大。給我叫到了一邊,小聲的對我說:噓,這可說不得,說不得。這樣,這張地圖你先拿著,一個月後,你來找我。


    說完,大爺就匆匆的收了地攤。騎著小三輪車就跑了。


    把我獨自一人留在風中,我看著他搖搖晃晃離開的三輪車背影,簡直不可理喻。


    迴到了飯店,我坐在寢室裏。時間一轉眼就到了晚上。看了看表,還差五分鍾十二點了,我換了一身風衣,走到廚房門口,戴上那付不知道什麽時候掛在上麵的手套。拜了三拜,推開門走了進去。


    廚房裏還是一樣的空蕩陰冷。我走到自己的崗位上。按照程序開始刷碗。


    這時,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迴頭一看,還是那個穿著圍裙的婦女。站在我的身後垂頭喪氣的看著我。有什麽事嗎?我問。她卻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那裏十分委屈的低著頭。


    神經病吧。這裏的人都有病。我沒有理會她,迴過頭繼續工作。


    這時,她卻拉了一下我的手。叫我跟她過去。我衝她微笑了一下,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走,因為我還需要工作。


    但是她卻執意要我和她走,見我不動地方。隻好指了指那邊的一個角落,就在這時,那裏傳來了一個女人哭嚎的聲音。


    怎麽迴事?我被這聲音聽的心裏一冷。可老板娘和這個陌生而且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我更相信老板娘一點。於是我委婉的拒絕了她。


    這個婦女見我不肯和她走,隻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


    晚上幹完活後,我就迴到了寢室。第二天早上老板娘來給我送飯的時候,我走過去關上了門。


    怎麽了?幹什麽?老板娘放下了手中的碗。迴過頭來看著我。


    我問你,你要如實迴答我。我表情嚴肅的看著她道。好,你說。老板娘爽快的答道。


    為什麽每天晚上我去工作的時候,都會有女人的孩子的哭聲?我問。老板娘卻故作輕鬆地說,你說哭聲啊,應該的旁邊人家的吧。這附近有一戶人家有家暴,小孩也愛哭。做好你的工作就行,別管那麽多。


    哦,我說,又問道她:那為什麽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穿著圍裙的婦女來找我?老板娘說:你說的那個婦女是劉姨,她精神不太好,有輕微的癔症。你不用理會她。


    這樣啊,我說為什麽她每次都會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裝神弄鬼的嚇我一跳呢。然後問她什麽也不說話。


    老板娘舒了口氣,問我:下午有約麽?帥哥。說完還衝我拋了個媚眼。我?*絲一個哪有約啊。


    沒有嗎?那介不介意請我去吃飯呢?老板娘問。


    我說好啊,心裏卻是樂不得的,這樣一個美女,勾的我魂牽夢繞的。老板娘說那好,然後把飯菜倒在了垃圾桶裏。問我,去哪兒?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調。我倆在胡同裏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路口。因為這裏打不到車,所以隻好徒步走到公交車站。然後坐公交去城裏。


    就在我扶著老板娘的手上車的時候。我發現,那個賣地圖的大爺正蹲在攤邊一臉敵意的看著我。臥槽?這是對我不滿啊。可老板娘在身邊,我不好搭理她,隻能裝作沒看見,上了公交車。


    這一路上,不少人都很奇怪的看著我。就像看到的不是同類似的。有的還特意避著我。終於到了餐廳裏,我才放鬆了下來,走在大街上,就像過街老鼠一樣,誰走過誰迴頭看一眼。


    估計不是看我,而是在看我身邊這個老板娘吧。我是個*絲,卻能有這麽個美女陪著,肯定惹來了許多摳腳大漢的嫉妒。哎,我真恨不得把它們的眼珠子給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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