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閣樓裏,昏暗的房間,空蕩,陰暗,空氣裏散發這些許潮濕的味道。連窗簾都是灰色的,窗台上幾盆花已經枯萎。外麵明媚的陽光隻能微弱的透進絲絲縷縷的光線,照著床上那一抹蒼白……


    她就象是失去靈魂的傀儡,淩亂的頭發幾乎將整個臉遮住,隻露出一點空洞無神的目光,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嘴裏喃喃地念念有詞,聲音太過低沉聽不真切,為這靜默的空間裏更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門開了,男人逆著光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碗白飯。


    床上那個枯瘦如柴的女人,感覺到今天送飯進來的人,和往常不同的氣息,微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卻在瞥見那張令她唾棄的臉時,再次陷入了沉寂,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男人約麽四十來歲,五官還算端正,清瘦的臉,下巴的胡子刮得很幹淨,隱約可見有一道傷疤。


    隻是他的眼神太過複雜,似愛,似恨,似嘲,似怨……


    男人見那女人不肯接過他手裏的飯,不禁麵露慍色,冷笑一聲說道:“怎麽,我送來的不吃?本來就是一副要死不活,苟延殘喘的身體,還撐什麽……你該好好吃,多吃點,打起精神看你女兒怎麽把你舊情人的窩子給端了!”


    女人聞言,原本死寂的雙眸,驀地射出兩道實質般的光芒,厭惡,仇恨!看得男人心頭一凜……


    “是你,一定是你慫恿女兒幹的!你……禽獸!無恥!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他?我已經被你折磨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你還不滿足!”


    男人目露兇光,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門兒:“我無恥,你和那該死的瘋猴子就不無恥?滿足?那個該死的瘋猴子,我做夢都想他死!這能怪誰?誰讓你當初不顧與我的婚約,與那隻瘋猴子私奔的?我守了你那麽多年,最後得到的卻是隻破鞋,這口氣,我一輩子都咽不下!除非……他死!”


    “我愛他,我是自願跟他走!我早就和你說過的!”女人毫不示弱地吼迴去。


    “住口!還敢在我麵前說愛他,你隻會讓他死得更快!看著吧,我們的女兒已經開始了計劃,很快,我們就會找到那隻瘋猴子的老窩,還有當年你生的那個孽種,也會死在我們女兒手裏!這件事,沒有人能阻止,這是你們霍家整個家族一致決定的,你該高興啊,我們的女兒那麽有出息,就快要當上家主了,放心,她一定會比你這個廢棄的上一任家主出色一百倍!”


    “你這個混蛋!你敢告訴女兒她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嗎?她是你強殲我的結果!你還想讓她們姐妹互相殘殺,你不是人!魔鬼!你是魔鬼!”女人聲音嘶啞,赤紅的雙眼充滿了難以言狀的痛苦悲憤。


    可是任憑她怎麽掙紮都起不來……因為,她的四肢均被鐵鏈拴著,她全部的活動空間,隻有這張床!


    女人恨不得能將眼前這個男人掏心挖肺,發瘋似地咆哮:混蛋,你敢害他們父女,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的話,更激起了男人的怒火,那碗飯突地就扣在她臉上!


    男人怒極反笑,陰森森地笑出了聲,鐵一樣的兩隻手,一隻緊緊抓扯著她的頭發,另一隻大力壓著扣在她臉上的碗,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隻是個廢物,想殺我?癡心妄想!好好等著他的死訊吧。”


    女人此刻已經出不了聲,被那碗飯捂著,隻有無聲的清淚在流淌……心裏有股從未平息過的情緒一直在洶湧澎湃,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要將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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