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淺淺的緋紅。女孩子完全不顧及其他。


    就算酒味略有辛辣,也不至於讓對方無法喝。


    一隻手搭在滄汀的肩膀上,喬零歪了歪頭。


    “人生四大喜事,你今天就要遇見傳說中的,洞房花燭夜,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女孩子的笑容幹淨得讓人不忍心觸碰,可是,也是他心底的執念。


    一旦執念散,如何還能在一起?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清醒過來,一切順從本心,那還如何維持自己的本體。


    滄汀突然化作雲霧,在房間的另一角出現,“他說,讓我娶你,但是沒有說我可以和你洞房花燭。”


    “嘻,這是必備的一步,如果不是你完成,怎麽算是娶了我。”沒有去靠近,但是已經達到了目的。因為,她現在,隻想令其,執念消散。見到了一些故人,就已經不能在單純地處理這些瑣碎了。


    如果當初還不確定,喬零將頭發一下撩到耳後,上一次觸碰,他化作了空氣消散,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執念已經被填充。念也就消散了。念的存在,天道不容。


    這是悖論,執念成全,卻煙消雲散,不得始終,執念未成,相見不得,萬載殤。


    齒間的酒味帶著麥芽的香甜,眼前的男子卻將視線遠離自己。還真的是,有點兒難過。到了嘴邊的肉,沒了。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隻是……”滄汀不敢直麵對方,害怕遇上一個失望的眼神。那便是心如刀割。原本,他的世界什麽都沒有的。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殘魂不會有思想,殘魂不會成為她的一切。可是,僅僅是碎片化的靈魂,也是他的一部分。


    時間不多了。至少對她而言,時間快到了。喬零的目光與滄汀對望,看著他的發心,他的鹿角,“你不需要考慮我是否喜歡,可是都是你不是嗎?”是的,都是他一個人。


    是從來都沒有變過的。“是,喬零喜歡你,不是別人,不是熊妮妮,不是白廷喬。僅僅是喬零,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但卻是一個在你眼前的靈魂。”


    當然,認不認識誰知道呢?


    意誌有一瞬間的渙散,滄汀的手指呈現了半透明狀。卻被他瞬間藏到了身後。惶恐的眼神躲避喬零的目光。


    隻是越是隱藏,越沒有辦法。


    “你要什麽權力,或者力量,我還真的給不了你,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就在這裏。”喬零每一句話都帶有引,誘的意思。但也讓滄汀一步步退後。


    要承認,要索取。執念早已經不是擁有完整情感的人了。可是,他隻為了那一眼,就放棄了自己的整個世界。


    他,舍不得。


    人,再次消失。


    空間隻留下半透明的結晶。這一次,他不再化作雲霧,而是凝固的結晶。前者介於虛實之間,而後者,才是在真正的實體上的變化。


    意味著,執念俞深。


    因為越來越靠近,這不是解藥,而是毒藥。在沒有服用之前,反而痛徹骨髓。手指捧起最後的遺留。


    純淨透明。執念單純且執著,但是異常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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