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噠~”喬零的笑聲幹淨,但是,分明的諷刺意味傳遞過來,就好像萬一準備好了的。


    “為什麽?”閔彥不解,這分明是最好的機會了。


    既然選擇了愛,就請忘記現在的我。


    “你,是誰?”


    “琪亞,今天是你的生辰。”


    張口咬去,感受到齒間血腥的味道,鬆了口,她舔舔唇,咧嘴笑了。傻笑著,她的眼裏卻泛起了水霧。


    “我十六歲了。阿爹給琪亞帶了一隻羊羔。羊羔……”後來呢?後來呢?


    “我的小羊呢?”她嘶叫著。瘋瘋癲癲,不成樣子。


    他的眼裏,盡是心疼與懊悔,如果,她不逼他,或許他們永遠不會再次見麵,可惜一切皆惘然。


    此刻他能感受到懷抱中的她,瑟縮成一團,把臉頰埋進他的頸窩,不敢露出半點模樣。可是枯幹的白發,卻怎麽也掩不住。


    醜陋,年老……一個個沉重的詞語壓的她喘不過氣。


    如果說曾經何等誌得意滿,現在就是多麽狼狽不堪,可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他質疑了。


    他揉著她頭頂的軟發,聲音溫和。“乖,睡一覺吧,小羊羔會找到的。”


    他的聲音似有魔力,她漸漸平靜了下來。


    胡琴音響,並沒有悠揚婉轉,但隻是這樣,琪亞很安靜,聽著這聲音。很安靜……


    “阿逸,阿逸——”眼角滴淚。


    十七歲的年紀,活潑伶俐。


    嬌俏的女子甩開鞋,坐在溪邊的的石上。不等溪水映出容顏,一抬腳,便勾起串串水花。


    來自異族的她,笑容陽光燦爛,那雙琥珀一般的眼裏,仿佛綴滿了星辰。


    “你,真不像我們這裏的姑娘。”沉默,終於被打破,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開口。不含褒貶,不知喜惡。


    她看向那個陌生的男子,歪著頭,好像思索著什麽。不含雜質的目光,生生看得他的臉頰泛起紅暈。


    她不願意思考了,迴首,不再做聲,隻見水花再一次揚起,隨著陽光的照射,色彩繽紛。


    “你也不像我們那裏的男子。”眼眸波光流動,“還看什麽,轉過去,你們這兒不是不準看女孩兒腳嗎?”琪亞突然間怒喝道。


    看著他木訥地轉過身,還有依舊泛著紅暈的耳廓。


    而琪亞卻並非所說的如此,隻是輕輕抬手,看著蝴蝶振翅落於指尖,襯著手臂上妖嬈的圖騰,反倒有些魅惑之色。臉頰輕輕靠近,感受到細微的震動,不由自主,她泛起一抹溫柔的笑。


    生命,往往是個奇跡。


    “嗬,如果,上天給予選擇,請允許我得到自由。”指尖的蝴蝶再次舞動雙翼,離開了手指。眉眼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凝重。


    不去在意他會有何想法,畢竟,自由這個詞,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奢侈品,而琪亞的自由,或許與常人想的不一樣吧。


    自顧自地閉上眼,雙手合十,仿佛最虔誠的信徒,口中默念著。


    天命給予的尊貴,是琪亞的榮幸。吾族百年的榮耀,琪亞的生命也不可扞衛分毫。願火紅的烈焰,焚去罪惡,佑吾族萬載……


    睜眼時,仿佛之前的惆悵都是幻覺,琪亞的笑靨,總是比陽光還要奪目,而傻愣的小皇子,依舊背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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