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躲在遠處的陰影裏。


    聽著隊長甄昊和少女的對話,張遂真有一種衝動衝進去,給隊長甄昊屁股來上一腳。


    特麽的這群人。


    趙雲是這樣!


    隊長甄昊也是這樣!


    我特麽是老色棍,畫各種沒穿衣服的女人?


    不知道誰拿到我的畫,連人都不避諱的,直接背著我來的。


    夫人嫌棄我?


    張遂嗤笑。


    夫人都是我女人了!


    不過,張遂吐槽歸吐槽,也懶得去拆穿了。


    這隊長甄昊,看樣子是喜歡上這個丫鬟了。


    隻是,這個丫鬟似乎對他還沒有啥興趣。


    張遂也挺好奇的。


    他想知道,隊長甄昊有沒有這個本事將這個丫鬟弄到手。


    當然,最快的辦法,就是通過夫人,讓夫人將這個丫鬟許給他。


    但是,很顯然,隊長甄昊沒這個膽子。


    張遂悄悄退了迴去,迴到房間裏,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沒有多久,天亮了,眾人紛紛起床。


    黃晗等人在門口的空地操練。


    趙雨也在。


    掌櫃指揮店鋪的下人們煮飯,並且給夫人準備離開的物品。


    夫人最後起床的。


    吃完早飯,張遂和掌櫃、隊長甄昊等人護送夫人、趙雨和馬車離開。


    一直出了城門,趙雨才和張遂等人告別。


    夫人掀開馬車車窗帷幕,看著趙雨一臉喜笑顏開地和張遂說著話,心裏有些吃味。


    這個男人,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怎麽這麽討女人喜歡?


    腦海裏浮現長公子袁譚寫的那封撮合信,還有二女兒那有些泛紅的臉,夫人微微蹙起黛眉。


    張遂和趙雨告完別,這才策馬到馬車車窗邊。


    看著夫人俏臉緊繃,張遂將腦袋靠了過去。


    夫人這才嚇了一跳,忙將腦袋縮迴去。


    這個男人瘋了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的!


    張遂卻沒有真將腦袋伸過去,而是將手伸進車窗,道:“夫人,這些東西麻煩送給二公子。”


    眾人都站在一起。


    聽張遂這麽說,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趙雨則在前麵和其他護送的下人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什麽。


    夫人剜了張遂一眼。


    對方可沒真給東西。


    那很明顯,就是迷惑人的。


    夫人張嘴無聲道:“趕緊走,看你就煩!”


    話剛剛說完,卻見張遂的手在她紅唇上抹了下,然後往自己的嘴唇上抹了下。


    夫人咬著紅唇,漲紅的俏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這男人!


    誰教他這些的?


    真是無恥之徒!


    難怪二女兒會堅定地認為他是個“登徒子”了。


    放下車窗的帷幕,夫人催促車隊離開。


    再留下去,鬼知道這男人還會做出什麽荒唐的事情來!


    趙雨這才招唿車隊向前。


    張遂看著馬車緩緩離開,最終消失在視線裏,有些傷感。


    直到掌櫃招唿大家迴去,他才平靜下來。


    他和隊長甄昊等人沒有直接迴店鋪。


    根據之前別駕田豐的說辭,自己這群人還有今天和明天兩天休假。


    這兩天,自然要好好放鬆下。


    張遂和隊長甄昊等人迴到鄴城城內,四處逛了起來。


    之前夫人在,張遂隻想著和夫人膩歪。


    如今夫人走了,他才有心情逛。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再次遇到蔡文姬。


    此時,她站在集市一處賣酒的旁邊,看著一壇酒水,似乎很是猶豫。


    張遂前天找到她的時候,她也是站在擺滿酒水的地攤前。


    張遂牽著馬匹過去,停在蔡文姬身旁,指了下酒水道:“你喜歡喝這個?”


    蔡文姬明顯盯著酒水出神。


    張遂在她身邊說話,她才迴過神來,臉色白了下,忙離開。


    張遂:“.”


    賣酒商見蔡文姬消失在人流裏,這才道:“這個姑娘在我這裏站了好一會兒了。”


    “我家的杜康酒香甜得呢!”


    “大概是沒有錢,所以舍不得。”


    張遂:“.”


    略作猶豫,張遂指了指幾壇杜康酒道:“我要這幾壇。”


    又看向身後的黃晗道:“去我房間,把昨天夫人賞給我的那匹綢緞取來。”


    黃晗應了一聲,策馬離開。


    沒有多久,黃晗就迴來了。張遂結算完,還剩下了些綢緞。


    隊長甄昊等人也都在集市上買了些東西。


    在集市出口處,張遂一行人竟然又碰到了蔡文姬。


    她正站在一些裝有雞的籠子邊,咬著嘴唇,一臉猶豫。


    張遂示意其他人先迴去,托口他還想逛逛。


    眾人不疑有他,紛紛先一步離開。


    張遂待他們離開之後,才走過去,將剩餘的綢緞買了五隻雞。


    蔡文姬見狀,又要離開。


    張遂牽著駿馬,帶著雞和杜康跟上。


    蔡文姬走到巷道裏才停下來,神色冰冷地看著張遂。


    張遂拍了拍駿馬上的杜康酒和雞道:“這些東西,先借給你。你哪天有錢了,再還我。”


    蔡文姬剛剛要質問的話,此時卡在喉嚨口。


    張遂問道:“你住哪兒?我給你送過去?否則,你一個女人,就兩隻手,一下子拿不走。”


    蔡文姬這才轉過身,朝著巷道深處走去。


    張遂牽著戰馬更上。


    走了許久,才在一破落的木屋子前停下。


    木房子隻有一樓。


    外麵的牆壁是木牆,歪歪斜斜的,感覺隨時要倒下來。


    整個木房子裏隻有一個房間。


    確切地說,是一個大廳。


    大廳裏的東西乏善可陳。


    左側陰暗的地方,幹草的上麵,擺放著一木板,一床被子。


    木板上的東側擺放著一個木箱子。


    木箱子的上麵,放著一把古琴。


    右側角落裏,一些幹草上,臥著一頭騾子。


    不過,整體來看,雖然破落,卻很幹淨。


    張遂將幾壇杜康酒和裝有雞的籠子抬起來。


    蔡文姬正蹲在西側。


    在一幾乎要傾塌下來的木牆壁下麵,正在燒水。


    張遂環顧了一眼四周道:“你就住在這?”


    那前天怎麽還看到她去店鋪定製衣服?


    店鋪定製衣服很不便宜。


    蔡文姬道:“你稍等,喝口熱水。”


    頓了頓,蔡文姬又道:“我離開衛家,沒有帶走東西。”


    “人活一口氣。”


    “衛家的人一直把我當做災星,克死我那前夫。”


    “我隻恨自己之前一直猶豫。”


    “不過,我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錢。”


    “妹妹嫁人的時候,給我留了一些錢資。”


    “但是,錢資總有用完的時候。”


    “至少,在我找到謀生的手段前,我得省著點。”


    “如今天下大亂,餓殍遍野,我從河東來到這裏的路上,到處都是屍骨。”


    “我能在鄴城有地方住,有口飯吃,有口熱水喝,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能要求太多?”


    似乎想到什麽,蔡文姬又道:“當然,衣服是不能少的。”


    “身為一個女子,沒有衣服穿,那我還活著作甚?”


    張遂:“.”


    這說法倒是沒錯。


    可以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確定,她還真如史書上記載的那般,是個倔脾氣的人。


    隻可惜,在史書裏,這倔脾氣,隨著沒於匈奴十二年被磨平。


    張遂問道:“你能做什麽?”


    蔡文姬這才轉過頭,看向張遂。


    兩人四目相對。


    張遂道:“你別想太多,我之前就說過,我師父和你父親生前有因緣。”


    “怎麽說,我們也算是故人之後。”


    “如果能夠幫得上忙,我盡量幫一點。”


    蔡文姬沒有迴應,繼續燒水。


    就當張遂有些無聊,看向門外的時候,蔡文姬才突然開口道:“我父親雖為大儒,但是,我並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


    “我從小跟著父親顛沛流離,什麽事情都做過。”


    “我也能刺繡,也能做裁縫。”


    “隻是,我去問過,人家都不要我而已。”


    “具體原因,他們也不說。”


    “我還能吟詩作畫,識文斷字,整理書籍。”


    “我和父親、妹妹流落吳地時,大概是最快樂的。”


    “每天我要做的事情,便是幫父親整理各種書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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