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月流西滿不在乎:“你喜歡叫那哪個就叫哪個。”


    顏希:“……”


    哪有這麽隨便的?


    拜托,她哪知道這個女孩到底瞞了多少人啊!


    不同於顏希的糾結,月流西表情放鬆,雙手捧著下巴,反倒盯著顏希的臉仔細地看了起來,“不過,小丫頭,我怎麽感覺一天不見,你就變了呢?”


    “哪裏變了?”顏希下意識反問。


    “變好看了。”


    顏希無語,“姐姐,我們都是女的,撩來撩去有意思嗎?”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


    月流西勾唇一笑,轉身靠著櫃台說:“女大十八變,我真覺得你比小時候好看多了。”


    大概平時扮男生習慣了,言談之間還是頗有些帥氣小哥哥的瀟灑。


    “謝謝。說吧,你找我到底什麽事?”顏希坦然接受這個誇讚。


    月流西短發一揚,尖俏下巴朝廚房的方向點了點,充滿暗示性地說:“等我把麵吃了先。”


    懂了,看來這事得瞞著老顏。


    顏希了然地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吃完麵後,月流西不顧顏簡白熱情的留宿邀請,借口讓顏希迴家幫自己整理房間,拉著她就跑出了顏家小館。


    “你家到底在哪啊?”


    兩人借著夜色,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顏希在城南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但她實在分不清這些擠在一起的建築有什麽不同。


    月流西遙手一指,努嘴說:“喏,裏麵最爛的那間小破房子。”


    然後掏出一包女士煙,叭噠一聲點燃了之後,便當著乖乖女顏大小姐的麵抽了起來。


    姿勢真是帥氣又優雅。


    顏希偏頭看了一眼,挑眉:“你確定?”


    她怎麽記得楊曉煙說過,那是一間多年沒人住的鬼屋?


    “你想說鬼屋是吧?”


    月流西借著煙霧朦朧的夜色,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語調很輕:“我走的時候隻有十歲,好多年沒迴來了,難為顏叔還記得我。”


    顏希沒話說。


    難怪月流西第一次見麵就跟她那麽熟稔,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的反應穿幫了沒有。


    “對了,你到底叫什麽名字?”不想太為難自己,顏希轉頭就問了另一個問題。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


    月流西嘴裏刁著細長的女士煙,一隻細長胳膊就伸在顏希麵前,眉眼染笑:“你好,我叫柳西月,請多指教。”


    握著女生柔軟的手,又被冷風一吹,顏希立馬就懵逼了。


    要死,她又忘了自己是顏希希了,竟然問出了這麽蠢的問題。


    這下是真的穿幫了!


    “小時候你就一直西月姐西月姐地叫,也沒見你問我姓什麽,那時候還以為你腦子有問題呢。”


    柳西月收迴手指,斜著眼打量了顏希一眼,翹著嘴角說:“現在看來,確實是腦子有問題啊!”


    顏希鬆了一口氣:“滾!”


    “喲,小丫頭這就生氣了?來,流西哥哥抱抱親親舉高高。”


    柳西月嬉皮笑臉地鬧起來,抱著顏希的肩膀就要親一口。


    “啊!”


    顏希尖叫著連連躲閃,“救命啊!抓流氓!”


    “嘖,這丫頭還真是不給麵子。”


    兩人在習習夜風裏鬧了一會兒,很快來到“鬼屋”前麵。


    這時,柳西月早就抽完了煙,垂著雙手站著,思緒萬千。


    最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希默默站在一旁,並沒有出聲打擾她。


    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終於迴家了。”


    過了很久,柳西月忍著眼淚,終於說了這麽一句話。


    顏希愣了一下,迴家?


    是啊,她終於迴家了。


    可是,自己什麽時候才可以迴家?


    迴到那個跟師父住了整整十八年的家。


    迴到跟小澤跟蘇子裘吵吵鬧鬧,卻依舊留戀不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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