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陸豐腳步一滑,地麵上已然失去了其身影。


    “轟”的一聲,陸豐重重落入到了一個被雜草掩蓋的天然坑洞中,一口鮮血噴出,他卻毫不在乎,心中不停的想:“你們都離我而去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了?還有什麽意思啊!”。


    空洞的雙眼,眼淚不停的溢出,滿口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出。


    在父親的身死與未婚妻的背叛,終於擊垮了陸豐,緩緩閉上了雙眼,意識緩緩沉睡。


    外麵的天空下起了細雨,仿佛在為陸豐哭泣。


    水滴順著坑洞邊的藤脈緩緩滴落,落在坑底褐色的岩石上,濺起一陣水花,散落四周,然後又不停向著坑底低處緩緩聚集而去。


    就像是抗擊命運不公的勇士,即使粉身碎骨,也毫不在乎。


    陸豐精神世界中的“印天璽”突然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芒,將陸豐緩緩籠罩,修補著他受損嚴重的心神。


    陸豐慘白的麵色開始慢慢變得紅潤,落下坑洞照成的內傷也緩緩恢複。


    “印天璽”也由原來的金光燦燦,變得暗淡無光。


    看來即使是“印天璽”這種寶物要修複心神,也是損耗極大。


    另外一邊,麻衣老者在往道空所指西南方向尋找數日後,仍然一無所獲。


    心中頓時升起一陣不妙,然後神識猛然散開,瞬間擴散方圓千裏,千裏之內無論何物何種變化都無法逃脫其神識查看,然後再次擴散至萬裏。


    片刻後,老者微微皺眉,內心暗想:“仍然沒有其他老不死的到來,那仙器氣息的消失,難道是認主了?我不信!”


    麻衣老者雖然有了猜測,但是仍然沒有輕易放棄,這仙器關係到了他的大道之路,數萬年不曾有仙了,即使隻有億萬分之一的機會,他就不會放棄尋找,得到這有機會讓其踏出最後一步的機緣。


    兩日後,麻衣老者神情不岔一聲利嘯,聲震九天,方圓千裏修仙者皆清晰可聞,一個個麵色驚駭,然後低頭向聲音源頭抱拳而拜。


    麻衣老者一個閃身,消失不見,帶著遺憾離去,迴到宗門還有很多人,等待著與他討論仙器的歸屬。


    天意不可測,無巧不成書,麻衣老者的那一聲利嘯,卻是將陸豐從沉睡中驚醒。


    陸豐睜開雙眼,神情呆滯,雖然內傷本源已被修複,但是一頭白發卻是再也變不迴去了。


    很久之後,陸豐雙眼漸漸有了焦距,再度恢複了些許神采,但是卻沒有了以往那種溫文爾雅,有的隻是平靜而冷漠。


    身體與心神所受到損傷,雖然已經痊愈,但是無法言喻的悲痛卻仍然真真實實的肆虐著他的內心。


    陸豐緩緩站起身,抬頭看著絲絲天光從洞口投射而來,心中雖然悲痛欲絕,但是他仍然想到,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不能這樣卑微的死去。


    他就像一隻孤獨且受傷的狼,在暗處默默舔舐傷口,等待著下一次複仇的機會。


    從儲物戒中取出食物,慢條斯理的開始充饑,雖然兩日不曾吃過東西,但是吃相並不難看,一點點將食物放入口中,認真的咀嚼,緩緩咽入腹中。


    吃到半飽,陸豐停止了進食,打開水囊喝了一口,收拾好物品。


    抬頭看向頭頂,以陸豐的眼力也隻能透過縫隙見到狹小的天空,蔚藍無雲,刺目的絲絲陽光隨著縫隙照射而入,使得坑內光線並不顯得十分昏暗。


    坑壁長滿了一種灰色苔蘚,沾滿了近日落下的雨水,反射出淡淡的光澤。


    看著近十丈高坑壁,陸豐心想:“坑壁長蘚且有雨水,直接用輕功攀登而上,無處借力,得緩緩而上了”。


    直接一躍丈許,抽出雲舞劍,將其不費吹灰之力插入坑壁岩石中,然後右手握劍懸於劍上,左手迅速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即使在坑內,也煥發出微微的寒光,在岩石上削出一個容人落腳處,然後抽出長劍,再次一躍至對麵離地三丈高處,如此反複兩次,直到離洞口隻有丈許,然後腳在原地重重一踏,縱身而出。


    此時的陸豐,滿頭白發,衣衫淩亂,然而神情平靜,心中的悲痛被隱藏在內心深處不忍觸碰。


    轉身看了看了清溪城方向,目光複雜,然後毅然轉身,腳步堅定的向南而去。


    陸豐將前往黃清宗拜師學藝,尋道修仙。


    迷霧森林不同於普通森林,此處已經接近於人類開發的邊緣,林中部分獸類已經具備一定靈智,甚至具備初階的天賦法術,已經不能被稱為野獸了,而是靈獸或者妖獸。


    人類聚集地中的森林,這些靈獸已然被清理幹淨。


    由於此處靠近黃清宗所以林中低階靈獸並未被清理。


    甚至被用來作為低階弟子的試煉之地,對於修仙者來說,它們毫無威脅,但是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它們強大異常。


    陸豐到達迷霧森林外圍,望著隱藏在茫茫白霧中的森林,心中頓時升起一陣不安,雖然沒有來過此處,但是它的大名,還是如雷貫耳,每年在此失蹤的人不在少數。


    但還是堅定的踏步而入,整個森林寂靜無聲,剛入林中一股腐敗之氣撲麵而來,陸豐眉頭微皺,運轉內力控製唿吸頻率。


    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的輕微聲響,隨著不斷深入,光線更加暗淡,顯得詭異異常。


    無數參天巨木,將林中捂得密不透風,即使是在正午,也隻有少量光線能夠透過茂密的樹葉投射下來。


    如此行了半日,精神的高度集中,內力的不斷消耗,也讓陸豐疲憊不堪。


    陸豐坐在一巨樹下休息片刻,但是神情仍未放鬆,一直關注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突然,頭頂樹叢中,一條大腿粗細的巨蟒,張著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唿唿風聲,向陸豐急速而來。


    陸豐一個閃身躲開,再舉劍橫擋。


    “轟”的一聲,蛇尾抽在劍身上,巨力沿著劍身將陸豐震的倒飛數丈之遠。


    好在地上厚厚的樹葉,又及時將力量卸於地麵,雖然摔在地上,卻並不嚴重。


    那蛇瞧見擊中目標,從樹葉中緩緩鑽出,倒掛與樹上,陰冷的眸子,散發著嗜血的光芒,森然的緊盯陸豐,那猙獰的麵孔,顯得其更加醜陋與邪惡。


    陸豐並不急起身,那蛇在樹林間攀爬穿梭如履平地,快若閃電,實在不好對付。


    讓其現身後再進攻,更加有把握。


    但是卻看見那蛇頭上*冠和散發著陰寒的雙目也逐漸變成火紅之色,越來越多的火紅色能量不停向其頭上*冠匯聚。


    陸豐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然後一個閃身站立而起,全身劍氣不停匯聚於劍身,冰寒的劍身發出刺目的亮光,狂暴的劍氣肆虐,周圍的樹葉不停翻飛,陸豐雙唇緊泯,神情嚴肅,心中一聲低喝:“一劍弑神”。


    然後,握劍的右手狠狠一揮,一道月牙形的明亮劍光,帶著鋒利無比的冰寒氣息向著巨蛇斬落而去。


    那巨蛇顯然具備一定靈智,瞧見陸豐如無事人一樣,依然行動無礙,就暗覺不妙,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頭頂*冠聚集著大量能量,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泛起一股炙熱之感。


    一道紅色光柱從*冠中噴湧而出,向著陸豐急速而去。


    從陸豐起身,到其劍氣斬落也就數息,兩道能量帶著毀天滅地之感,狠狠撞擊在一起,狂亂的衝擊波,從撞擊處開始向四周擴散而去,地上厚厚的樹葉不停向周圍掀起,附近的巨木之上也是劍痕無數。


    見衝擊波狂湧而來,陸豐隻來得及橫劍於身前,然後再次被擊飛數丈。


    穩穩落地後,看向對麵,漫天飛舞的煙塵,樹葉漸漸消停,交戰中心周圍被清空,裸露出略顯潮濕的灰褐色土地,周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被擊斷的樹枝,現場一片狼藉。


    一道長長的劃痕後躺著那條紅火巨蛇,其身軀已從七寸處被一分為二,猙獰的傷口不停向外流淌出黑色的鮮血,落在地麵,居然發出“嗤”“嗤”之聲,顯然具有強烈的毒性。


    看到此幕,陸豐心中鬆了口氣,然後坐地調息片刻,也要看此蛇是否真的死亡。


    片刻後,陸豐睜開雙眼,看向了身後不遠處。


    隻見,從一大樹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為一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身雪白長袍,兩隻袖口上分別繡著兩朵梅花,在迷霧森林中行走,全身纖塵不染,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


    女的為一十三四歲的少女,做男裝打扮,穿一身火紅的長袍,一條白色鑲玉腰帶將纖細的腰身緊緊勒住,漆黑的長發被一條白色絲質綸巾束於頭頂。


    精致的麵容,嫣紅的櫻桃小嘴,秀氣的鼻梁,靈動的大眼睛,巧奪天工的聚集在一起,讓人見之忘俗。


    那少女望了陸豐一眼,神情不變,她的見識雖然不是一副皮囊能夠迷惑的,但心髒還是微微抽了抽。


    然後對老者道:“陳老,那赤火蛇內丹真有助與我修行?”


    陳老停下腳步淡淡的看向陸豐迴答道:“小姐是你火屬性體質,當知道,火屬性靈物對你修行具有一定的輔助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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