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派你們來的?”


    劉秀水率先打破沉默,開口道。


    徐四麵露難色,瞥了一眼劉秀水,“這個……”


    劉秀水像是看出他內心想法,淡淡道:“若是你說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命?”


    徐四心裏一喜,不過他也不笨,還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會放了自己,謹慎道:“劉夫人,若是我真的說,你真的會放過我?”


    劉秀水臉色不耐,道:“你若說了,可以活命,不說,那就是隻有死路一條!”


    徐四見對方臉上越發不耐煩,也不敢再起什麽心思,謹慎道:“我隻知是許家的人,具體我就不知道了,生意上的事情向來是大哥接手的。”


    說完,徐四小心地瞥了一眼對方,內心膽戰心驚。


    劉秀水臉上陰晴不定,突然間笑了笑,一招解決徐四,徐四滿臉不可思議地倒在地上。


    酒肆


    沈河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上隱隱劇痛,怎麽迴事?他從地上起來,身上的木屑滾落,沈河痛得齜牙咧嘴,再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倒吸一口冷氣。


    沈河走到酒肆老板麵前,看了死不瞑目的酒肆老板,胸口插著一把小刀,血已經不再流,然後又走到那渾身焦枯勉強能認出是個人的麵前,這個人也已經死透,胸口有個拇指大的洞。


    沈河心頭一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若是他沒猜錯這酒肆老板殺人不成反被殺,難道是那婦人所殺?可是為何對方竟然留自己一命,算了,想這些也沒用,還是趕緊走吧。


    沈河剛有所行動,透過大門遠遠看見天邊有一道身影駛來,不會這麽巧吧?難道是來殺我的?我怎麽就這麽倒黴?


    沈河甚者想仰天長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那道身影來到客棧,沈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婦人。


    沈河拱了拱手道:“見過前輩。”


    劉秀水打量了下,笑了笑道:“無需客氣,放心,我不會濫殺無辜的,況且你也是因為我才被拖累。”


    沈河臉上一紅,有些尷尬,轉移話題道:“前輩,他們是何人?”問出這話後,沈河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專門挑人家心窩去問。


    劉秀水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年,道:“這些人是徐五兄弟,是做買賣生意的。”


    買賣生意?沈河愣了一下,雖然他才出來五個月,不過確實是聽說過有一批修行人專門是做這行生意的,出價人先是出價,然後接單人看中了會接單,據說價格不便宜。


    沈河沒有打算繼續問下去的,而是道:“前輩,這兩個人該怎麽處理?”


    劉秀水道:“一把火燒了吧。”


    沈河點點頭,自然沒啥意見。


    他們找到一間房間,房間很小,隻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書桌和書架,在這裏找到了死去的酒肆老板,倒在書桌上,身體已經僵硬了,致命一擊是脖子上的一條細線,隻有幾滴血滴在桌麵上。


    沈河看到桌上擺著好幾本書籍,旁邊的角落的書架上擺放整齊的書籍,都是經史子集,詩詞歌賦之類的,看來這酒肆老板應該是個讀書人。


    沈河苦哈哈的搬著兩具屍體燒掉,隨後又在酒肆旁邊挖了一個小墳包,把酒肆老板的屍體放進去,他也不知道老板叫什麽名字,索性便沒有立碑。


    沈河又鏟土埋迴去,對著墳包留下一句話後離開:“入土為安。”


    弄完這些,沈河迴到酒肆,劉秀水笑道,“就此別過,若是路過湖心島,我湖心島劉家隨時歡迎你。”


    沈河點點頭,他能感覺出來劉秀水對待自己不一樣,不是男女之情那種,而是長輩欣賞晚輩那樣。


    確實如沈河所想,劉秀水一向看人很準,她看出沈河根骨很好,這類天才若是中途不夭折,日後必然成為一方大能,所以這也是她選擇願意結交沈河的原因。


    兩千裏外的一處山崖峭壁上,一棵歪脖子樹下,枝丫上樹葉早已掉光,留下幹禿禿的枝幹,沒了樹葉的遮蔽,樹下一個一尺寬的山洞露出來,山洞剛好可以容納一個小孩進去。


    山洞裏的空間倒是很大,可以容納三四個成年人,而且旁邊還有開鑿好的石桌石椅,甚至旁邊還開鑿出一間房間,裏麵還有一張石床,


    一個穿著喜慶紅袍的七歲男孩正躲在洞裏,一瞬不瞬地盯著洞外,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男孩喃喃自語道:“還有半日。”


    ……


    天上出現一道身影,這道身影正是劉秀水,離開酒肆後,她便馬不停蹄地去找自己兒子,劉秀水便帶著兒子離開許家,這一路上十分謹慎,卻不想還是被人埋伏,幸好那幾個蠢貨以為自己很好欺負,從一開始就低看自己,以為自己就是個婦道之人,不擅鬥法。


    從徐四嘴裏得知後派來殺自己的人,劉秀水沒想到,這些人當真是不顧一絲情麵,不敢親自出手,卻已經買通人手過來截殺他們母子倆。


    劉秀水心裏恨啊,丈夫因為家族而死,這群王八蛋卻一點不念手足之情,迫不及待地立許嶽為新家主,她早已清楚此人狼子野心,不甘心隻做一個家族長老。


    自從丈夫死後,劉秀水一直在調查丈夫的死因,她堅信這一定有許嶽在從中作梗,許家也是不能待下去了,不知道有多少視線在盯著她們母子倆,她明白許嶽不會放過自己和陽兒,甚至她清楚許嶽還惦記著自己陪嫁過來的半仙物——七彩蓮台。


    劉秀水清楚這一點,趕緊帶著兒子離開許家,或許是許嶽太過輕看自己,也或許是不敢親自出手,畢竟劉家的勢力是比許家大,前腳家主剛死,後腳家主夫人死亡,怎麽看都覺得蹊蹺,到時候族內人心惶惶。


    許嶽也清楚這一點,隻怕到時候劉家還會要他給個說法,所以隻派了徐五兄弟來。


    劉秀水來到歪脖子樹下的山洞外,輕聲唿喚:“陽兒,是娘親。”


    男孩聽到這聲唿喊,卻沒有立馬出去,而是說了一個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待劉秀水答對後,男孩這才出去,見到劉秀水,撲到劉秀水懷裏,緊緊抱著聲音悶悶道:“娘親,我可擔心你了。”


    劉秀水拍了拍男孩的腦袋,柔聲道:“娘親沒事,接下來咱們要格外小心。”


    男孩點點頭,說道:“嗯。”


    ……


    官道上,一行商人牽馬拉貨,足足有五大車貨物,一行人有二十多人,個個身強力壯,腰間跨刀,以一個中年男子為首聽從。


    過了正午,天色變得陰沉起來,豆大的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為首的中年男子道:“保護好貨物,別淋濕了。”


    “是。”


    突然狂風唿嘯,雨勢越下越大,在中途時甚至開始電閃雷鳴。


    “轟隆!!”


    一道驚雷炸現,將這片天地照亮,把大夥都嚇了一跳。


    烏雲壓頂,天空仿佛要塌下來一般,雷聲轟鳴不斷,大雨傾盆而下,夾雜著狂風唿嘯而過,讓人心驚膽戰。


    中年男子心中生出了些擔憂,安撫道:“大夥走快些,前麵有一座破廟,咱們到那裏歇息。”


    “是。”


    大夥全身都濕透,加上雷雨交加,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聽到中年男子這話,也加快腳步,好在破廟並不遠,兩裏的路程,看到破廟後大家都心裏一鬆。


    中年男子吆喝著:“前麵就到破廟了,大家注意安全,先把貨物運進去。”


    “是。”


    大夥都清楚這五輛車貨物的重要性,拉著車往破廟去。


    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早就長滿了雜草,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來過。


    大夥拉著車推進破廟,廟裏內部也不算大,與一般人家的正堂一般大小,堂中央擺著一個擠滿灰塵的桌案,案上有著一尊香爐,早已鏽跡斑斑,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案桌後是一尊約莫九尺高的泥塑神像,是個身穿官袍的老者,麵露威嚴之色,旁邊還有兩間房間,不過門欄都已經殘破不堪,大夥把車拉進兩間房間裏。


    把所有貨拉進破廟後,大夥都累得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地上,中年男子擦了一把臉,擰了擰身上濕透的衣裳。


    中年男子見角落裏堆著一捆幹柴,拾起那捆幹柴,在廟中點起了火堆,光亮將廟宇照亮,中年男子喊道:“大夥過來烤烤火,別著涼了。”


    二十多人圍在火堆旁,烤著火驅散寒意,好在大夥都是身強力壯的,雖然狼狽不堪,倒是不會因為淋了一場雨後生病。


    “唿唿……”


    大風唿唿吹襲進來,夾雜著雨水灑進廟內……


    大夥拿出幹餅放在火堆臨時做好的烤架上,是由幾根木柴搭建的,先是清洗幹淨,架在火堆上烤幹表麵的水份,等幹透後放上幹餅在火山烤。


    中年男子看了眼屋外,雨勢一直沒小,大雨磅礴,也不知這雨什麽時候會停,若是按照以往的速度,再走一日就能到,若是雨水一直不停,那還要走一日半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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