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胡天宇下樓離去,但那聲音仿佛還在耳畔繚繞,慕芊芊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嘲諷道:“他以為他是什麽東西?還大府主親自邀請?哼!真是不知所謂!”


    林老見到胡天宇離去,不由痛心疾首,這次確實是他言傳府做得太過份,也沒有顏麵勸其留下,怒哼一聲,跟著拂袖離去。


    霍言傳師可沒有林老這般硬氣,哪敢頂撞慕芊芊半句,連忙衝著慕芊芊笑了笑,跟著下得樓去。


    慕芊芊對於林老的態度很是不滿,說道:“這老東西看來不適合我們言傳府了,迴頭讓人將他趕出去!”


    黃衣女子低聲說道:“小姐,此事最好不要讓府主大人知道,否則他會怪則你的。”


    “無妨,父親才不會為了這小角色,怪責我呢,咱們上樓吧。”


    慕芊芊站起身來,朝樓上走去。翠兒跟在後麵。迴到四樓閨房,慕芊芊輕移蓮步,來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梳理頭發。


    梳了一會,她忽然輕喚一聲:“影兒。”


    一道人影忽然閃進房來,對著慕芊芊恭敬說道:“小姐,有什麽吩咐。”


    這是一名女子,穿著黑色紗裙,皮膚很白,樣貌姣好,隻是有點冷。連說話的聲音也透著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這個女子,是慕芊芊的貼身護衛,是一名頂尖的成體境強者。不僅如此,這黑裙女子還是三大宗門雲月閣出來的傑出弟子,擅長幻境類戰法,以及暗殺!


    按理說言傳府是大周一個重要的機構,三大宗門是門派勢力,兩者間並沒半分瓜葛,這位雲月閣的黑裙女子,不應成為慕芊芊貼身護衛才對。


    其實不然,因為慕芊芊的姥姥,正是雲月閣的一位太上長老,是老祖級別的人物。在雲月閣中,這位太上長老地位極高,單憑她一句話,甚至能決定雲月閣主之位的歸屬。以她這樣的身份,為外孫女派一名門中弟子,貼身保護,根本不算什麽。


    慕芊芊淡淡的道:“將剛才那人殺了。”


    “是。”


    黑裙女子答應一聲,身子漸漸變得虛幻,竟然就此消失了!


    對這一切,慕芊芊顯然見怪不怪,拿起木梳,對著銅鏡悠閑自在地梳著頭發,嘴裏輕輕哼著小曲。


    在她此時的心裏,之前那個年輕考核者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因為“影兒”的實力,在本命境手中,也是能全身而退的,對付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那是手到拿來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懷疑什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個女子聲音道:“小姐,府主大人有請。”


    “知道啦。”


    慕芊芊放下梳子,秀眉輕蹙,想到了原由,不禁惱怒:“那老狗莫不是真敢去尋父親告狀,真是膽大包天。”


    來到言傳府五樓一間房前,慕芊芊推門進去,隻見裏麵是個書房,一個男子坐在椅子上,手持著書卷認真參讀。


    “父親。”


    被慕芊芊喚作父親的男子,自然是言傳府主慕求盛。隻見他頭也不抬,淡淡的道:“聽說你將一名不錯的年輕人趕出言傳府,可有此事?”


    語氣說不得嚴厲,仿佛對於此事,他漠不關心,隻是隨口問問。


    慕芊芊察言觀色,聽他語氣,知道父親並沒怪責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喜,嬌聲道:“那小子敢對女兒無禮,還敢說大府主親自邀請他,他也不會進咱們言傳府,真是狂妄。這種人若留在府中,準會搞風搞雨,不得安寧。所以女兒鬥膽將他趕出去了。”


    慕求盛身為言傳府主,府中發生的一切事情,盡在掌握,自然知道先前之事錯在女兒,不過他對慕芊芊極其寵溺,不忍責怪半句,說道:“竟然是這樣的小子,那就沒有必要留在府中了。反正為父不日便要上京,前往總府,擔任內閣長老。即使那小子如何天才,也與為父無關,勉強留下,也徒為他人作嫁衣,趕走便趕走了。”


    慕芊芊喜道:“謝謝父親。不過這事情,是林天遠那老東西向你告狀的吧?”


    她口中的林天遠正是林老。


    慕求盛道:“府中之事,又有什麽能瞞得過為父的?林天遠是穆長老的人,此事應該傳到了穆長老那裏,怕是一會,穆長老又要鬧到為父這裏了。”


    慕芊芊道:“穆長老是從皇都得罪了不知什麽大人物,從總府貶了下來,在咱們言傳府任一個閑職,他要鬧又鬧得出什麽花樣來,哼!”


    慕求盛合上書卷,抬起頭來,忽然嚴厲道:“好了。這些天,你要安份些,不要給為父鬧出什麽麻煩來。”


    父親一向對自己溺愛有加,連罵一句都舍不得,此時竟嚴厲說話,慕芊芊知道事情嚴重,忙道:“父親怎麽啦?”


    慕求盛道:“過幾天大府主大人就要過來星月城,你安份些,別讓大府主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你父親雖然是一名分府府主,但隻要大府主一句話,隨時能讓為父從府主之位滾下來,你聽明白了嗎?”


    慕芊芊聽到言傳總府大府主竟然降臨星月城,不由大吃一驚,連連稱是。同時心中告誡自己,要修心養性,不要為父親招惹麻煩。


    “你下去吧。”


    慕求盛這才露出和藹的笑容。慕芊芊見父親臉色緩和,鬆了口氣,說道:“那女兒下去啦。”說著盈盈一笑,退出書房,順手帶上房門。


    慕求盛見女兒離去,忽而皺起眉頭,尋思:“探子迴報,大府主大人親傳弟子周言傳出現衡山城。現在大府主大人趕著馬車,朝星月城方向而來,究竟是做什麽?”


    便在此時,忽而房門推開,興匆匆走進一名白發飄飄的老者。


    慕求盛的思緒一下打斷,心中不喜,目光看了過去,見到來者何人,明知故問的道:“穆長老,何事這麽匆忙?”


    穆長老已經忘記自己下放到星月城幾個年頭了。


    這些年來,他冷眼旁觀,自然知道府中風氣惡劣,但奈何權力不足,徒然望而生歎。他據理力爭過,多次無果,最後銳氣磨盡,從此一隻眼睜一隻眼閉,對一切漠不關心。


    今天,林天遠來到穆長老房中,將今天府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穆長老對於這些事情早已習慣,雖然憤怒,但也隻能歎息一聲。隨後林天遠將胡天宇在一樓考核時畫的圖,遞給他觀看。


    不看則已,穆長老一看登時眼前一亮,又詳詳細細對著那畫看了好幾遍,不過他越看便越氣,越看便越是憤怒,須發皆揚!


    盡管穆長老言傳造詣不是很高,但他見多識廣,曾在皇城總府任職,曾有幸一瞥戰法解析之風彩,給他留下深刻印象。是以他能看出,胡天宇那張畫中的不同尋常之處,竟似有似無地蘊含一絲戰法解析的意境!


    穆長老聽說作畫的是一個十六歲少年,一時不敢肯定,畫中所蘊含是否真是戰法解析意境。但他認為,即使畫中的並非戰法解析意境,那個少年也不會如此簡單,或許對方擁有領悟戰法解析的潛質。


    一想到是這個可能,穆長老再也坐定不住,吩咐林天遠用一切手段,將那名少年尋出來。而他自己,則憤而闖進府主書房。


    穆長老吹胡子瞪眼道:“府主大人,你應該知道府中今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慕求盛眉頭皺了皺,說道:“穆長老,不就是一個普通天才,值得你如此憤怒嗎?”


    “普通天才?”


    穆長老道:“府主大人這可不是普通天才,你趕緊派人出去,親自將那少年請迴府來,否則這將是我言傳府的重大損失,若是他前去皇城,投入天穹學院言傳堂,就悔之晚矣!”


    慕求盛怒極反笑道:“一個低階言傳師而已,竟讓本府主親自去請迴來?穆長老,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穆長老強忍怒火,說道:“那少年不是這麽簡單,天賦出眾,極其罕見。老夫懷疑,他可能領悟戰法解析的潛力。”


    此話一出,慕求盛無論如何穩重,也不禁一陣愕然,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哈……”


    穆長老怒道:“你笑什麽?”


    慕求盛忽然臉一板,冷聲道:“穆長老,你真是老糊塗了,你覺得這事情有可能嗎?即使是畢生大師最出色的弟子上官明大人,也還沒能領悟戰法解析,區區一個鄉下小子,還能比上官明大人更驚才絕豔嗎?”


    “誠然上官明大人天才絕倫,古今罕見,但也不能說沒人能超越了。身為府主,可不能一葉障目,為外物遮蔽你的眼光。府主大人,你看看這幅畫便知曉誰對誰錯。”


    穆長老說著將畫取出,放在慕求盛桌前。


    慕求盛拿起畫來,仔細觀看,看得一陣,他突然冷哼一聲,將那畫丟了出去,冷聲道:“這畫是第一關考核的吧,雖然這份成績很不錯,基礎十分紮實,但也僅此而已,本府主並不覺得這樣的人能與上官明大人相提並論!”


    穆長老知他從未窺探過戰法解析,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奧妙,與他多作爭論隻會徒勞,當下撿起地上的畫,衝著慕求盛吼道:“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一拂廣袖,奪門而出。


    慕求盛對於今日之事,全沒放在心上,或許改天這事便會忘記了,拿起書卷,又參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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