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宇看著那張紙上的字,淺淺陷入了沉思,隻覺得這些字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目光落到姬神昊身上,見這少年長得十分英俊,甚至比杜康還要勝上一分,能讓人自然而然的生出好感。


    打量了對方片刻,胡天宇確信自己沒有見過此人,顯然這些字隻是看起來熟悉而已,並非是自己曾見過的那些字。


    “這人查看過我世介,見到九天息壤而不動心,又肯甘願冒險迴來救我一命,值得一交。”


    胡天宇見到九天息壤還在,而且這人方才救了自己一命,無論如何他也生不出惡來。


    姬神昊見到胡天宇臉色和緩下來,說道:“既然你要去衡山城,那咱倆便去坐下飲兩口,你要知道之前的事其實全都是識誤會,咱這是不打不相識是不是,有句話叫什麽來著……對了,這叫緣份啊!”說著一手搭在胡天宇肩膀上,看起來宛似多年不見的哥倆好。


    “胡天宇,數月以前,在魂霧林殺死通伯候三公子,奪走三公子九彩玄石的罪人,現在我奉命而來,要將你輯拿迴去!”


    便在此時,一道冰冷入骨的聲音從來遠處傳來,胡天宇猛地抬起頭來,便見一道白影飛向身旁一棵樹上。


    砰!


    白影鑲嵌入樹身,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胡天宇側頭看去,赫然地發現,那入木四寸鑲嵌進樹身的竟然是一張白紙,一張畫著他自己畫像的紙。這一手當真驚人,若單以力量而言,胡天宇或許能將這白紙的一角插入樹中,但要他想做到這畫像整個鑲嵌入木,卻是需要相當強大的力量控製力才能做到。


    而要掌握這樣的控製力,絕非一日之功!


    “是通伯候府派來的人,這一手好厲害。他來的好快,他是怎麽找到我的。”胡天宇一眼便看到前的身影,心中登時翻起滔天巨浪。他離開胡家已有幾天時間,即使他來的路上的蹤跡早已淡去,而且皇城離三月城路途遙遠,即使馬不停蹄的趕來,也絕計跟不上。


    但他確實跟來了!


    那道身影是個中年人,身穿皮甲,背後一件血紅色的披風在風吹時獵獵作響。如果胡天宇能見到那披風上的三個大字,一定會驚訝萬分。


    因為披風上麵,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金漆大字——厚德軍!


    這個中年人正是三夫人派過來輯拿胡天宇的厚德軍斥候,而且是斥候部隊中的什長。


    大周的軍隊編製等級中,伍長最低,在伍長之上的依次是什長、隊長、大隊長、都統、統領、大統領,將軍,大元帥。


    最低的軍階是伍長,而什長僅僅高於伍長,看似沒有什麽能耐。但是,這什長是神武軍中的什長。


    要知道,神武軍英勇無雙,是大周的神軍,其中每一位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都能以一敵百。而這支軍隊中,隻有三營兵馬,每一名什長都絕非尋常,若這樣的人物放到常規軍隊,立即可以擔任一名都統。


    一名普通的都統,可以統領萬人軍隊!


    “這套皮甲……他是厚德軍的斥候什長!”在那名什長出現的一刻,姬神昊忽然大叫出聲,臉上臉色一變。


    胡天宇聽到這話,不禁大吃一驚,隨即疑惑的看向姬神昊,說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姬神昊道:“別管那麽多了,這家夥應該是來找我的,我去將這家夥引開。”說著腳下一動,身影如風般遠去,速度快到極點,眨眼間便不見蹤影。


    不僅是胡天宇,連那位厚德軍的什長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眉頭隨即皺起,似在思量著什麽。


    胡天宇看向前方那名什長,苦笑道:“是來找我的。”


    “我是通伯候麾下厚德軍斥候部隊中的一名什長,軍號獵犬,你是自願跟我迴去,還是我親手帶你迴去?”


    那自稱獵犬的中年人淡淡說道。聲音中沒半分感情,但是話語中卻很人性化的給予別人選擇,盡管這兩個選擇殊途同歸,但總歸讓人有所選擇不是?他心中是這樣想的。


    胡天宇臉色凝重,他能從那個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迫力,這股壓迫相比血陀羅身上的,隻高不低。這念頭剛剛生出,胡天宇便知道,若無變故,那枚血符今日是保不住的了。若不使用,今日他被帶迴候府,那下場不用想也知道會如何。


    “我倒想讓你帶我迴去,不過我倒想將你斬殺在此。”


    聽到這話,獵犬很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個結果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但每一次的最終結果都不會變。他搖了搖頭,緩緩的向著胡天宇走來,每一步都很輕,待走到第七步時,他忽然從腹部丹田位置拔出一柄長刀。


    不錯,正是從腹部拔出來的。這不是一柄普通的長刀,因為這刀上有著清晰的結構紋路,宛如精美的花紋。


    胡天宇很肯定,即使是這世上最傑出的鍛造師也打造不出來,因為主他已經猜到,這是一把本命兵器。


    “本來以你這點實力,無論如何也逼迫不了我出兵刃,但我這刀已經很久沒有飲過血了。”獵犬隨意揮舞兩下長刀,而後指向胡天宇的左肩,淡淡的道:“就用你的一條手臂來喂我的本命兵器吧,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不好!”


    胡天宇原先打算與獵犬交手一番,測試自己與本命境強者的差距,反正對方要活捉自己迴去,那定不會下殺手。若是戰鬥中覺得不可力敵便故意認輸,讓獵犬將自己帶迴候府,到時候再使用血符,將候府攪個天翻地覆,最好能將那通伯候給殺了。


    就在他覺得自己這想法太過瘋狂,準備這麽幹時,卻是聽到對方一上來便要自己一條臂膀。


    饒是胡天宇脾氣如何好,今日也要使用血符的能力,將那猖狂的廝給活活撕成兩半,冷冷的道:“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當下便想引動腦海中的血符。


    “唿——”


    便在此時,有風自東吹來,獵犬隻覺眼前一花,再看之時,發現胡天宇的身影已然消失。他大吃一驚,隻道是有高人出現,將胡天宇救走,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眼前這片樹林一片空曠,沒有隱身之所,即使再快的速度,憑他的眼力,也能看見胡天宇被救走逃離的方向。


    但是這樹林空空蕩蕩,連點殘影也沒有,胡天宇真宛似憑空消失一般。


    震驚過後,獵犬很快便冷靜下來。厚德軍斥候部隊最擅長的便是追蹤,若非若此,他又如何能找上這裏?盡管胡天宇逃離的速度很快,讓人無法辨別逃離方向,但憑著蛛絲馬跡,獵犬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方向,身子一動,跟了過去。


    一道影子迅速在樹林中穿梭。這影子中有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前者在奔跑,而後者的手腕正被他牢牢的握緊。前者的速度很快,快到後者的身子被帶得飛離地麵。


    這兩人正是胡天宇與姬神昊。


    原本姬神昊以為獵犬是來此的目標是自己,但跑了一段路之後覺得後麵並沒人追蹤過來,心感奇怪,又跑了迴去。迴到原點,發現獵犬其實找的是胡天宇,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姬神昊不由生出一絲擔心。


    就在胡天宇獵犬即將打起來之時,姬神昊終於一咬牙,施展步法,將胡天宇帶走。


    “好暈!快放我下來!”


    胡天宇隻覺耳畔風聲唿嘯,四周景色飛快掠過,眼花繚亂。他人在空中,身子上下起伏,如身處在波濤起伏的大海,那種感覺直讓人暈頭轉向。


    姬神昊叫道:“那可不行,那家夥以跟蹤見長,咱們現雖然暫時領先,但不過片刻就能跟上來,若不將他甩出九條街那麽遠,咱倆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你應該不想看見我死吧!”


    胡天宇聽是姬神昊的聲音,這才發現救自己竟然是他,心中震驚之餘,不禁湧起濃濃的感激之情。但覺四周天旋地轉,實在難受之極,不及他想,胡天宇隻得閉眼穩穩地抱住心神。過了一會,重新睜開眼睛之時,胡天宇腦中的眩暈感已然消失,隻是看到了眼前景象,讓大吃了一驚。


    在他眼中,四周變得一片混沌,到處是殘影,即使他眼力再好,也難看清哪怕一花一木。他目光迴望,見到姬神昊踩出奇特的步法,地麵生出一道筆直的白光,臉上大是駭然之色,問道:“這究竟是什麽戰法,竟如此厲害。”


    姬神昊得意笑道:“這可不是普通戰法,而是一門秘法。怎麽,厲害吧!”


    “秘法?”胡天宇臉上閃過一絲驚異,道:“什麽是秘法?我怎沒有聽過?”


    “你不知道秘法?”姬神昊心感奇怪,但見他臉色確實是不知,吹噓道:“那好,我就給你講解講解。眾所周知,技類戰法是近戰搏鬥類的戰法,而印類戰法可稱為靈力戰法,著重於殺傷力。而戰法中最厲害也是最最神秘的,便是秘法了。”


    “每一門秘法都珍貴無比,價值連城,而且都擁有獨一無二的能力。似我現在施展的秘法叫作縱行天下,是當今大周逃跑的第一法門,雖然有點小瑕疵,但若論單論速即使是一些宗門老祖,亦或是大周朝庭的幾個老不死,在小爺麵前,也隻能吃塵。”說著姬神昊迴頭得意一笑。


    他這話雖然說得誇張了些,但胡天宇見他迴頭時臉上的自信卻也相信了幾分,心中暗暗吃驚,心道:“這小子看起來貌不驚人,這能學會這等逃跑的功夫,著實了不得。”


    姬神昊嘻嘻笑了兩聲,說道:“厲害吧,想不想學……”似想起什麽連忙改口,說道:“就算教你,你也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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