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采雖不太清楚二人究竟在談論著什麽,但她很明顯地感覺出來了,某人吃醋了,醋意大發可有好戲看嘍。


    瑤霜哀嚎道:“丹采大佬,你竟然在笑,我可是為了救你啊,你竟然還在一旁幸災樂禍!”


    六殿下琛縭王冷哼一聲道:“鄉野村婦莫要轉移話題,忽悠本王。給本王把你和五哥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坦白清楚了。”


    瑤霜瑟瑟道:“六殿下想知道什麽事啊?”


    六殿下琛縭王輕咳一聲,臉頰飄起兩朵不自在的紅暈,他遲疑道:“你們……有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聘禮是怎麽迴事?五哥為什麽喊你‘瑤瑤’?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他是不是也喜歡你……”


    六殿下琛縭王接連拋出了一係列的問題,令瑤霜應接不暇,步步後退。


    然而,瑤霜也不是吃素的,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直擊要害地反問道:“五殿下可告訴了我不少事情呢,他告訴我四殿下和六殿下都有事情瞞著瑤霜,敢問六殿下有何事瞞著瑤霜?”


    “本王……!”六殿下琛縭王險些中了激將法,幸好他腦子轉得快,及時刹車欲言又止。其實,他真的有所隱藏,隱瞞之事極其單一簡單。


    無非就是他在夢境的盡頭看到了瑤霜的死亡,以及為何會產生這個有“預知功效”夢境的原因。


    不將死亡告訴女孩,是因為他不想讓女孩整日生活在恐慌之中,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的開心下去。而他也決心改變未來,女孩的死亡不會如約上演,所以沒有告訴的必要。


    至於夢境產生的原因,六殿下琛縭王大概猜出來了。於他看來,理應由四殿下琨珸王來告訴,四殿下琨珸王是鏈接著起始點與終點之人。


    六殿下琛縭王本以為他是唯一知曉過去與未來之人,但他後來推測出四殿下琨珸王也是知道的,隻是四哥將一切埋藏得太深,不易覺察,而他並非唯一。


    可令六殿下琛縭王沒想到的是,五殿下煊赫王也是知道的,而且瑤霜告訴他,五殿下煊赫王的原話是:“阿四絕非毫不知情,他知道的可比阿六多,不過……不及我知道的多。”


    他不是唯一知道的就罷了,五哥竟還說他知道的是最少的?


    為此,六殿下琛縭王表示:“本王知道的最少?胡說八道!”


    猝不及防的,一聲悶厚的巨響傳來,暑相連的房門被人撞開,野菊連滾帶爬地衝進來,她痛苦地蜷著身體,步履維艱地走過來。


    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野菊的口中溢出黑色的血液,她大張著嘴巴,艱難地發聲道:“快……快……救……救……”


    話未說完,轟然一聲,野菊前趴著倒在地上,再次死在瑤霜的麵前。


    瑤霜上前扶起野菊,和先前一樣,野菊已然斷了氣息。


    還沒等丹采發問,瑤霜率先開口道:“我要留下來調查野菊的死因。”


    六殿下琛縭王湊上前來,低聲道:“是的,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見福家侍從了,福祿之事的所有經過,本王都已在夢境中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接下來,我們的行動隻要圍繞著野菊開展便可,未來自然會改變的。”


    瑤霜皺眉道:“野菊的死因乃是冬雪下毒所至,我們接下來要直接去擒拿冬雪嗎?”


    六殿下琛縭王低頭略微思考了一下,而後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裏彩光爍爍,迎著瑤霜疑惑的目光,琛縭王語氣堅定地說道:“不,你仔細想一想野菊方才說了什麽。”


    瑤霜遲疑道:“野菊說‘快……快……救……救……’,等一下,我明白了!”


    如醍醐灌頂,瑤霜恍然大悟,她從這四個字中窺到了端倪,瑤霜本以為野菊臨死前這句話的意思是請求眾人救她一命,其實不然。


    如果野菊真想讓眾人救她性命,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她脫口而出的應該是“救救我”,不會特意強調了兩聲“快”字,她的語氣更像是請求眾人去救另一個人。


    救誰呢?


    瑤霜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名字——春花。在已經迴溯了的時間裏,何葉說春花亦如野菊般,被冬雪灌了同樣的劇毒身亡。會不會野菊的意思是,讓眾人快去營救春花?


    想到這裏,瑤霜瞪大著眼睛望向六殿下琛縭王,琛縭王知會地淺然一笑,用行動證明了瑤霜猜想的正確性。掌心中突然傳來熾熱的溫度,似乎能驅散整個冬天的寒意,六殿下琛縭王寬大的指節擠進瑤霜的指縫,直到彼此間十指相扣,他拉起她的手,帶她朝春花的【清穀天】奔去。


    ……


    當瑤霜和六殿下琛縭王趕過去的時候,春花正痛苦地捂住肚子滿地打滾,而冬雪手持著毒藥瓶,蹲在地上正欲給春花灌藥。兩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糾纏在一起,場麵盡顯狼狽。


    六殿下琛縭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擒住冬雪的手腕,冬雪愕然抬頭,唯見六殿下琛縭王慍怒的麵孔,手中的毒藥瓶驀地鬆落,在落在地上摔個粉碎之前,被瑤霜猛然一撲艱難接住。正在行兇殺人的冬雪,被當場逮住,渾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春花還活著,她還有救!


    瑤霜聽護衛們說起過,丹采出事那晚,她撞刀後血流不止,護衛之所以能順利地請來太醫、找到六殿下琛縭王,多虧了春花美人及時出手相助,不顧夜深霜重,一同前去。


    瑤霜算是欠了春花一條性命,現在不正是還的時候嗎?


    瑤霜輕扯六殿下琛縭王的衣角,語氣懇切地說道:“六殿下,求求您救救春花美人,她對我有恩。”


    六殿下琛縭王沒有多問,他寬大的手掌覆住瑤霜的手掌,以表寬慰。而後,略微頷首緊急下令道:“來人,速去傳太醫!”


    瑤霜補充道:“何葉熟識毒草藥,六殿下可否將何葉一同傳來?”


    “好,讓何葉也過來。”


    冬雪徹底嚇傻了眼,她不解,春花不過是一個過了氣、倒了台的美人,生死無人問津,為何千鈞一發之際,六殿下琛縭王和瑤霜會出現在這裏?她喘著粗氣,張開嘴試圖辯解些什麽,嗓音發顫道:“六殿下……”


    六殿下琛縭王凜冽一瞥冬雪,漠然迴道:“不必多言。”


    冬雪瞬時如墜冰窟,她知道百口莫辯,自己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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