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絲長老搖了搖頭,將幻歌坊放下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我們什麽時候能夠離開?那幻歌坊的追殺,我還沒放在眼裏。”


    “我就算了,我根本不是幻歌坊的人,但是長老你一直生活在幻歌坊,怎麽也可以離開的這麽輕鬆。”


    “如果你決定拋開過往,去開啟新的生活,你還會念念不舍的迴頭去看以前嗎?”月絲長老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隻會大步向前,頭也不會。”


    “可是……我卻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你內心所想要的。”景玨沒有讀心術,她隻是憑著感覺而說出:“你應該非常在意幻歌坊的危機,否則……那大長老的位置也不會坐的那麽穩。”


    景玨和大長老的交集不多,可以從僅有的幾次間接的接觸裏不明白,那個人的能力頗為有限,他沒有多大的本事坐穩他現在的位置。


    想要把他拉下馬的人不在少數,就算是有大司落的命令必有,可他已經閉關了,他對宗內的事情過問的不多。


    最最奇怪的就是大長老就坐到現在,並且位置很穩,除非有人在幫助他。而唯一一個可以做到的便隻有月絲長老了,當然這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的,景玨也是前後思考了很久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你想的不錯,我的確在後麵推波助瀾了一把,不過卻不是想把他拉下來,而是讓他坐的穩一點。”月四長老歎了一口氣,“但是我現在卻懷疑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


    景玨又問:“但長老為什麽不自己去坐那個位置?”


    “因為大司落不會允許的。”月絲長老笑著說:“但幻歌坊除了我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大長老,但是我不可能。沒有什麽為什麽,因為我也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隻能去問大司落,但是現在就算去問他,也得不到答案了吧。”


    在最後的這一句話說的模棱兩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更加讓人覺得心驚。


    但是景玨是沒有捕捉到,她想到的是雪隱,她覺得月絲長老會離開,和雪影有著非常大的關聯,甚至是有可能是因她才離開的。


    月絲長老感慨了一句:“雲堯其實能力不差,但是她的野心太大了,野心一旦大了,胃口也就大了。往往都看不到遠處,隻能著眼於眼前的小利,所以我看不起她。對於幻歌坊來說,有這樣一個領頭人,那將是災難性的。”


    景玨覺得這才是自相矛盾之處,她越是覺得月絲長老對幻歌坊有感情的,就越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她會在上一次的戰爭中,勞心勞力,不顧個人的安危開啟了天火爐。若是她隻是將幻歌坊當成棲息的地方,也不必為此做到那種地步。


    開啟天火爐本就是非常危險的,稍有不慎連性命都會丟掉,景玨不相信隻因為宗內的命令,以月絲長老的資曆和能力,找不到一個人去代替她。


    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親自去,除非是她願意,若是他願意的話,但是現在卻又表現太過於灑脫,矛盾的讓人無法理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月絲長老直截了當的問:“景玨,你現在有把握開啟傳送陣法,讓我們離開嗎?”


    “能,我閉關時已經參透了一些,隨時都可以開啟,但是……”景玨停頓了幾秒,他低頭凝望著層層疊疊的法術陣紋,的,腦海裏閃過一係列極為更加複雜的計算。


    “但是什麽?很有難度嗎?還是說有什麽漏洞?”月絲長老緊張起來,這陣法她隻是從一個上古殘書上得到的,本就不全,經過多年的刻苦鑽研,才逐漸的將其完善,但是她從未使用過。


    原本月絲長老不會著急,她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差,再等下去,可是往往變過來的措手不及,做好的準備,大部分都派不上用場。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必須抓住這一次機會,因為雪隱體內被封印的那股力量愈加的暴躁,她已經沒有辦法將其控製住,一旦任由其爆發,後果絕對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


    景玨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像是為她的失態而感到奇怪,急忙說道:“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我可以開啟這個陣法,隻不過需要一些準備工作。”


    “你需要一些準備工作,要多長時間?”


    “大概需要一個多月吧。”


    “可以,你需要什麽東西直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拿來。”


    景玨笑著說:“月絲長老說錯了,不是幫我,是幫你自己這件事,可能就是你的事情。”


    “對,是我的事情,本來就是我請你來幫助我的。”月絲長老也輕輕的笑了,她鬆了一口氣,如果隻是一個月的話,那還好足夠她找到方法,克製住雪隱的暴動。


    最重要的還是要去獨特的地方,方能壓製住她。不然再多的辦法也隻能是短暫的克製,不能將雪隱體內的徹底給神秘力量給引導出來,於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她一直都沒有找到切實可行的方法,她不願意在雪隱的事情上出一點差錯,那後果太慘重了,讓她承受不起。


    景玨儼然為月絲長老和雪隱沒有血緣關係,卻無比堅韌的紐帶和深沉的羈絆我覺得奇怪,可又有些羨慕。


    景玨沉聲說出了她來的目的,“長老,在離開之前我還要去辦一件事情,希望找到可以幫助我。”


    “你就直說吧,到底要我去做些什麽?隻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做到。”月絲長老不推辭,答應的非常幹脆。


    景玨說道:“我需要你陪我去一趟靈幻宮,去拿一件東西,但是靈幻宮的人根本不可能給我,所以我需要借助長老的力量。”


    月絲長老笑了,“拿一件東西嗎?我怎麽覺得你這句話,聽上去像是要去搶呀?”


    “直接這樣說,也未嚐不可。”景玨點頭,說道:“隻要拿走了那件東西,靈幻宮就會失去幻術上的倚仗,他們所設下的巨大的幻術世界土崩瓦解,對幻歌坊而言其實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最初到現在,靈幻宮就一直借助著那些東西的力量,推動遠古的幻術,並且可以製造出複製人心的巨大幻影。


    “我也疑心靈幻宮得到了一件東西,所以我就派雪隱過去調查,雖然還沒頭緒,卻也能夠猜到一點。現在既然你也是為此而來,那麽,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


    月絲長老站起來,右手輕輕一招,洞府中明亮的陣法瞬間黯淡下來,最後消失不見,就像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走吧,我帶你去靈幻宮的大本營。”月絲長老語氣輕鬆得就像是說,我帶你去東海海麵上轉一圈。


    她對靈幻宮所在的位置了如指掌,一路上避開了一些耳目,在他們的頭頂籠罩著滾滾烏雲。


    那烏雲正是靈幻宮製造出來的幻術,不斷地有遠古的幻影從其中走出,投入到到戰場上,隻追殺著幻歌坊的弟子,就是周而複始,就像是一場沒有終結的遊戲。


    在飛行途中,景玨一路上留下了一大片火海,她絲毫不控製寒冰烈焰和南宮九火的威力,所以即便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但隻要這火出現,都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恐怖的火焰惡魔又迴來了。


    這兩團充滿了古怪的火,像是自己有了神識一般,飛散過去,尋找著能夠吸引起他們興趣,並能給自己成長強大帶來福利的獵物。


    月絲長老大為感慨:“你製造出來的東西都和你人一樣奇怪,我還真是遠遠想象不到,你竟然可以從填寫中完好無損,並且能夠用那天劫之力製造出這麽神奇的東西,人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嗎?……”


    “長老覺得我古怪,我也同樣覺得長老捉摸不透,尤其是你收下的弟子雪隱,從她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出一股強大到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景玨說。


    月絲長老笑而不答,隻是迴頭望著他們身後的滔天火海,沒有多少複仇的喜悅,隻感到有一股悲涼,修道一生到頭來竟然是落到這樣的下場,修行還有什麽意義?修士並不畏懼死亡,可是死亡也得有意義,才能配得上。


    這一群人都不過是真正的犧牲品,是空明島和靈幻宮的棋子可以被毫不猶豫舍棄,價值並不高的棋子。


    月絲長老覺得自己也是一顆棋子,隻不過她背後代表的價值稍微高一點罷了,不那麽容易讓人舍棄。


    但她也不會對這些人而感到同情,立場所在,隻要戰爭一開始沒有人的手是幹淨的,也不存在什麽無辜者。


    火海越來越大,燒得也越來越肆無忌憚,滾滾而去,不斷擴大著邊界,一半是純白的煉獄,而另一半則像是黃金澆築的地獄。


    月絲長老問同樣不為此情此景而動容的景玨,心下一動,覺得這個修士的心性比他想的還要堅韌,難以影響。


    飛行的途中,她問景玨:“你好像對靈幻宮也很清楚,你是不是知道,靈幻宮到底得到了什麽東西?”


    雖然隻是一個猜測,但是景玨可以肯定,這個猜測是八九不離十。


    她說道:“我猜測是生界碑,靈幻宮一定是得到的生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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