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三招?好啊。”五紋閣弟子輕輕一笑,也不在意,抬手就放出了黑絲。


    這黑絲已經讓徐佳儀和吳燕吃了苦頭,景玨看似隨意,實則時刻防備著,絕不可能同這黑絲硬抗,側身幾個點躍,跳到擂場另一邊,黑網撲了個空。


    “看好了,我的第二招。”


    五紋閣弟子輕鬆一揮手,那網解散成線,斷裂成針,滿場追著景玨而去。


    景玨一改謹慎小心,不閃不避,直麵飛到的黑針,說來也怪,這些針的速度是極快,可在她眼裏卻好似很慢,完全不需要躲避,每一道軌跡一清二楚。


    這些針,在被拋出的一刻就注定了它們的方向,這就是規律。


    景玨好似有些明白了,她輕輕吹了口氣,掌心彌漫一片水氣,仿製出數量相等的冰針前向一送,兩廂破開跌下時就消散了。


    既然是固有的軌跡,隻要破壞了軌跡,自然可以輕易解決。


    這些黑絲是由五紋閣的精髓組成,五紋閣的弟子參透奧義,用靈力凝練而出,在景玨的眼中和血紋玉空間中的那些黑紅絲線何其相像。


    規則之力,原來如此。


    景玨眼中一片清明,她竟是頓悟了。


    坐鎮陣法的二長老睜開雙眼,掃了一眼場中的少女,眼底劃過一絲精明之色,不錯,此女有點意思,居然在戰鬥中頓悟,難能可貴。


    那五紋閣弟子的臉都黑了,一見麵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居然輕而易舉就破解了他的殺招,微微訝然之後是惱怒。


    “你比她們很不錯,你叫什麽名字?”五紋閣收起閑散姿態,握著雙蛇杖,危險的眯了眯眼。


    景玨以牙還牙道:“敗者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很好!”五紋閣弟子被嗆的咬牙蹦出兩個字。


    他整體狀態陡然一變。他的皮表出現了黑色的紋路,那紋路的形狀恰似一條蛇,眼睛正好是蛇目的位置。


    五紋閣竟也是擬獸態入道。


    景玨了悟,她在血紋玉的空間裏待久了,即便沒有認真學過,對著靈紋一途卻也有了幾分了解,心思一動,右手背上凝現出一隻雪白的狐狸。


    五紋閣弟子身後好似幻化出一隻高昂著腦袋的黑蛇,吐著信子直撲向景玨,那黑蛇無比真實,景玨的鼻腔裏似乎都嗅入腥風來。


    她麵色不變,電光火石間出手,虛空一扼,眾人隻看到一隻靈動了白色狐狸腦袋張口咬在了黑蛇的七寸位置。


    那黑蛇狂亂的掙紮,但狐狸死不鬆口,牙齒變得尖長,隨著黑蛇的身體漸漸透明後,眾人看到從哪兩顆獠牙中如毒蛇般噴出乳白的霧氣,這些霧氣在黑蛇的體內遊走,轉眼間將蛇身吞噬殆盡。


    五紋閣的弟子感到大事不妙,急忙召迴自己的本命蛇紋,可惜晚了,他能挽救的隻剩下一顆蛇的腦袋,元氣大傷,雙目中的兇焰都弱下去不少。


    反觀景玨身邊飄著的狐狸頭倒是一派吃飽喝足的饜足表情,狹長的雙眼盯著蛇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那五紋閣的弟子大驚失色,急聲道:“你居然會獸紋術,你是什麽人?”


    景玨輕輕一笑,避開迴答道:“在下五紋閣弟子,三招隻剩下最後一招了,放馬過來吧。”


    原來這叫獸紋術啊。


    靈紋幻化出來的動物頗為真實,景玨望了眼身側狐狸頭,下意識摸了摸,手卻撲了一空,看來獸紋隻是獸紋,看著像真的也不是真的。


    本是老神在在看戲的章意瞥了眼景玨的狐狸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難道這個小姑娘已經得到了傳承麽?


    弟子看不出來不代表他也糊塗,景玨施展的獸紋術絕非他五紋閣所出,五紋閣傳承下來的法術裏大多不全,都是後人補錄的,遠沒有她這般輕而易舉。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身姿,那人踏著血海屍山朝他一步步走來,天空都好似被染成一片鮮紅,狂傲至極,抬手間飛出一隻血紋蝴蝶,三振翅毀滅五紋閣所有樓閣殿宇,死傷無數。


    如此強大的人,豈是可怕一詞可以概括的。


    章意為掩蓋心裏的慌亂,端起一盞茶要喝,可惜再次看時景玨的模樣居然和此生的夢魘重合,嚇得他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了自己滿身。


    頓時章意跳了起來,指著景玨滿臉恐慌地大叫起來,“是他!居然是他!他出現在這裏了,他怎麽會來這裏,所有人都要死了,快跑啊!”


    邊說邊慌不擇路禦劍而去,趙和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袖中飛出一道金光,將落荒而逃的章意拽了迴來。


    五紋閣長老突然發狂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就連景玨和他們弟子的對持都緩下了,被這麽多人盯著,趙和臉上掛不住,起身死死地按著章意的肩膀,低聲怒吼:“夠了!別發瘋了。”


    章意聽不進任何人的話,死死瞪著景玨,又驚又怕,嘴裏一直叫著:“他要殺死你,他來殺我了,快跑,快跑!”


    趙和恨不能一掌拍死他,手下用力,靈紋侵入章意的體內,鎖住他的神識,本來這是很難的,但是他有掌門給的秘法,加上章意因為太過害怕而失去了防禦,輕易就被他控製了。


    為了不在丟人現眼,趙和冷著臉命令弟子,“送章長老下去休息。”


    弟子們不敢多半句嘴,很快就把章意抬下去了。


    空氣死一般的安靜。


    趙和黑著臉對靈元宗的七長老道:“繼續。”


    五紋閣弟子迴過神來,驚疑不定地望了眼景玨,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宗門的長老看到她會這麽害怕。那副惶恐至極的神情絕對不是裝出來,而像是生命受到威脅,刻在靈魂深處的死亡危機才會留下如此深的痕跡。


    章長老雖然行事瘋癲無狀,喜怒無常,但也是眼高於頂,傲慢無比的人,天下誰人能讓他怕到那個樣子?


    不過好像章意長老自從那此,前往主宗迴來後就有點不對勁。


    趙和麵沉如水,捏碎了茶盞,望著景玨的眼中殺機遍布,他打定了主意,不管這次比試結果如何都要找機會殺了她。


    哪裏還需要什麽證據,單是這獸紋術一樣就足以證明此人身懷血紋玉。說不好她還得了傳承,要真是如此,就一點點搜魂。


    掌門隻要血紋玉,旁的才不在意。


    那五紋閣的弟子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對景玨很是忌憚,亮出雙蛇杖的秘密,兩顆蛇頭之下,延生出一節節魚脊骨般的鋼鞭。這鋼鞭輕輕一抖動,唿嘯作響,直撲景玨而去。


    鞭尾快要掃到景玨的時候,登時拉長,頂端冒出兩顆交纏在一起的蛇頭,狠狠的咬向了少女脆弱的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狐狸頭擋在景玨麵前,張口咬住了其中一顆蛇頭,而另一顆蛇頭也咬住了它的耳朵。


    狐頭和蛇頭具不鬆口,兩敗俱傷,一起消散。


    鋼鞭抽了迴去,又再度甩出一道嗜血的弧度,景玨一躍閃開,裹挾而來的罡風在臉頰上擦除一道血痕。隨後鋼鞭砸到地上,磚石頓時承受不住大力,爆裂開了,碎石亂濺。


    “三招已過。”景玨冷靜地說道。


    對此五紋閣的弟子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景玨手中也出現了藤鞭,比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藤鞭不再是綠色的,而是白色一條,狠厲的朝飛來的鋼鞭纏去。


    白色的藤鞭靈巧的纏上烏黑鋼鞭,這鋼鞭多節組成,可直可軟,被纏上了後關節處鬆懈,射出諸多黑色鋼針出來,刺穿了白色藤鞭。


    景玨手腕一抖,藤鞭也生出許多白須,無孔不入鑽入鋼鞭內部。她往後一退,猛地用力一拉,烏黑的鋼鞭被拉成一條直線,那一頭的五紋閣弟子也被力道拉的前線滑了一步。


    “看好了。”


    景玨冷冷一笑,一股強大的靈力注入藤鞭之中,刺入鋼鞭中的須條無限延長,肆意破壞著其內結構,一寸寸將它崩裂瓦解開來。


    祭煉了數年的法器被毀,五紋閣弟子再也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景玨乘勝追擊,藤鞭再度一掃,將他抽出數米遠,一道駭人的傷痕長到小腹,衣衫浸出血來,他的表情因為劇痛而扭曲成一團。


    五紋閣敗了。


    鴉雀無聲。


    景年也不有點不敢置信,呆呆的望著場中風華耀目,意氣風發的少女,是那般的自信灑脫,他的妹妹何時變得如此之強了?


    疑惑的同時也有欣慰,景年握著寒光劍的手鬆了鬆,暗歎一聲妹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闖了禍事就喜歡躲在自己身後的惹禍精了。


    場中,那五紋閣弟子強撐著爬了起來,盯著景玨的眼神怨毒無比,他依仗多年的驕傲居然被麵前這個少女輕而易舉打碎,恨得他眼前一黑,怒火攻心,哇得又是一口血噴出。


    景玨立在場中,高高在上的目光從眼梢飄落到他身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了一句,“要認輸投降了麽?”


    她的這副閑灑又有點不屑的態度倒是和五紋閣的弟子羞辱靈元宗時如出一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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