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達到結丹境後可在體內開辟一處儲物空間,不像低階修士還需要借助儲物袋或別的儲物器具放置東西。


    而景文給景玨的丹寶符籙是個小型的傳送陣,若是遇到勁敵好方便瞬間降臨真身,以防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


    景文帶走了老者的屍體,臨走時叮囑景玨他們早點遠離是非之地,霧沼早就和之前大不也一樣,在這裏待久了對他們沒好處。


    景玨滿口答應,可在迴去之前她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於是杜安然說道:“端嵐囑托的任務已經完成,我也要去采集我的草藥了,不如就此別過吧。”


    高燃點點頭,看向景玨,問她:“你還要什麽計劃沒?沒有的話我就迴去了。”


    “你們先行一步,我去處理一點事。”景玨說道。


    高燃也不多話,轉身離開。杜安然也走了。


    景玨腳步一轉,朝著無風崖下的深潭方向走去。


    往昔那片領域被一幫實力不低於凝識期的兇獸占據,所以景玨從未靠近過。不過現在整片霧沼都再可以多少高級兇獸,倒是沒有什麽地方她不能去的。


    一路上所見,滿目瘡痍,一片廢墟,連土都被削掉了好幾尺,可想而知當日戰況之激烈。


    潭水幹了,淨是因幹涸而開裂的裂縫,若是沒有親眼見到原貌,怕是不會有人相信這裏原本還有一口極深的水潭吧。


    她拋下一顆蔓藤種子,舉身一躍而下,種子立馬破土而出,手臂粗的藤蔓直線向上,下落到一半時纏住,緩衝下落的衝勢,穩穩落地。


    那日避身的洞穴尚在,洞口長滿青苔,已經幹了,伸手一撚便碎成齏粉,隨風而散。


    早在上次離開開始,景玨莫名感受到一道召喚,遵從內心的意願,前來霧沼一探究竟,那召喚的源頭就在這個洞穴裏。


    景玨走了進去。


    洞中光線還是很暗,但已不像之前的那種難辨五指,她驚奇的發現,原來這洞居然很深,越往深處,越昏暗。


    地上凸起一塊石頭,毫無一絲奇特的地方,和尋常河邊的光滑石子沒有區別。可正是沒什麽區別,才覺得奇怪,這麽深的潭穴裏,為什麽會出現這樣一塊石頭呢?


    那石頭不過巴掌大小,孤零零的躺在一個角落裏,顯得那麽格格不入。她感受到一股衝動,伸手摸了上去,頓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耀眼的紅光亮了起來,那塊石頭表麵浮現出大量交織錯橫的血色花紋,比之老者體表的還要複雜,繁瑣,層層疊疊,蛇一樣蠕動著,透著難言的詭異氣息。


    景玨掀開衣服一看,她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右臂上也出現這樣的花紋,甚至比石頭上的顏色還要深,猩紅至極,紅到最深處,看上去好像隱隱發黑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的手臂上怎麽都有這種東西!


    景玨像是被燒紅的烙鐵到了一樣,猛地將那石頭丟了出去,石頭滾了幾滾,紅紋飛了出來,沒入她的手臂。


    嚇得她忙往後退,拚命要抹去身上的鬼怪花紋,卻是徒勞,那些不知為何浮現的血紋就像從她體內長出來的,和她的血肉已經融合為一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擦掉,抹去。


    “三日後,四更時分,栗樺山顛。”


    一道訊息出現在腦海,驚得景玨四處張望,疑惑有人在和自己說話,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別人留下的一條傳音,是那個血蛛紋男子,疑是血紋宗宗主的人!


    三日後,栗樺山……難道他還沒有離開麽?


    可為什麽一定要讓她過去,刻意引她過來。


    景玨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被那人看中,不惜曲折功夫,也要讓她赴約。


    但是她感覺,如果自己不去赴約的話,後果恐怕不能預料。


    這些實力強橫的高階修士,脾氣都有些乖戾,摸不清脾性,前一秒還好好,下一秒就翻臉無情的比比皆是,誰也不知道怎麽就能惹到他們,招惹了殺身之禍。


    靈元宗的使者就是過非常鮮明和典型的範例,變化無常,喜怒不定。


    景玨手臂上的血紋慢慢消退了,直到皮膚恢複的光滑如昔,她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冷靜之後發現後背一片冷意,居然被汗水打濕了。


    揣著一肚子的疑問,景玨爬上了岸,猶豫該如何應對,萬一對方想要殺了她,她可是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啊,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如果對方要殺她,也實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就算跑到躲到在家裏閉門不出也沒有用,反而還會牽連到無辜。


    景玨歎了口氣,她要好好查查這個五紋閣和血紋宗到底什麽來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高燃,在路上走著走著,身後一道破空之聲,他反應極快,跳開一旁,格劍一擋,“叮”得一聲,一個果核打在了劍上。


    他看清楚之後,整個人都僵了,仰頭一看,隻見一頭紅毛長臂猿的畜牲蹲在樹梢上朝他拍屁股,扮鬼臉,好不放肆。


    氣的高燃丟過去一個大火球術,那猿猴身子靈巧,輕而易舉就躲開了水球,大火熊熊燃燒起來,它像個在看戲法的,拍著兩隻手,怪笑起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燃咽不下被戲耍的怒氣,馭火要燒死它,但那猿猴上竄下跳,不僅沒有被燒到分豪,還一麵“吱吱”怪叫著躲避,一麵不住的拿果核砸他。


    那情形真可謂當的是一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高燃怒火更盛,趁那猿猴得意忘形不備之際,彈出一點火星,落到它的尾巴尖上,頓時燒光了一尾巴的毛,本來的勝利旗幟變成一根光禿禿的黑杆子。


    “哈哈,叫你再狂!再狂就燒光你的毛,讓你紅毛猿變成無毛狗!”


    扳迴一局,高燃得意的大笑起來。


    那猿猴也惱了,扯了一根藤蔓從他的頭頂飛躍而過,猖狂至極的在他頭上蹬了一腳,落到遠處,扭身朝他拍拍屁股,吐了吐舌頭,跑遠了。


    高燃的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誰扼住了咽喉,突然停止了。


    他被憤怒燒紅了眼,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四周越來越偏僻,高燃漸漸的發現不對勁,想要停了下來。


    這時候從樹上跳下一道暗紅色陰影,那陰影快如閃電,伸出一隻手臂抓掉他的發帶,那紅毛長臂猿得意的站在對麵的樹枝上,招搖著手裏的戰利品,那副嘴臉看的高燃幾欲噴火。


    高燃不顧形象,披頭散發著就又追了上去。


    最後,他在一處三麵都是峭壁包圍之中逮到了猖獗橫行的長臂猿,氣極反笑,惡狠狠地道:“終於被我抓到你了,看我怎麽收拾裏。”


    那長臂猿被他按在手底下,絲毫不害怕,反而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嘲笑,伸手向上一指。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仰頭一看,由不得高燃不慌了。


    景玨本是打算直接迴家翻閱典籍,查看血紋宗是什麽來曆,走到一邊,看到不遠處冒起滾滾濃煙,改了注意,轉向前去。


    杜安然顯然也發現了森林的異樣,一看到火苗,他已然猜到是高燃放的火,他定遇到了什麽事情。當即放棄了菜到一半的草藥也追了上去。


    按理來說,霧沼應該不剩下多少兇獸才對,上次的大獸潮遷走了大批的兇獸,不管是高階還是低階的,都差不多跑光了。


    餘下的一些,大多也沒逃出厄運。


    所以當高燃看到從各個角落裏冒出的數十隻長臂猿時,臉色頓時巨變,暗道一聲“不妙”!


    紅毛長臂猿生性膽小,極富靈性,欺軟怕硬,喜歡以多欺少,仗勢欺人。


    在高階兇獸麵前它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夾著尾巴,戰戰兢兢。如今難得霧沼裏沒有什麽東西能壓製住它們了,立馬搖身一變,從奴仆變成主子,放飛自我,極為囂張。


    這裏的長臂猿雖然都是煉氣修為,但是勝在數量多,車輪戰下來,高燃已經有點獨木難支了。


    最可惡的是這些猿猴都成了精,不斷的騷擾他,不讓他有空吞服丹藥,彌補靈力。一見到高燃想走,就百般糾纏戲弄,氣的他快要吐血,卻也無計可施。


    再拖下去,可就真走不了了。


    景玨和杜安然半路偶遇,一同前來,見到這一幕,俱是愕然不已。


    放在往常,借它們一百二十個膽,這些猿猴也不敢如此狂妄,聚眾欺人,實在過分。


    景玨氣不打一出來,運起法術,木係功法發威,峭壁上登時爬滿的藤蔓化作藤鞭,在他的操縱下狂舞,狠狠的鞭撻這些猿猴,抽得它們慘叫連連,毛飛血濺。


    杜安然跑過扶起高燃,給他灌了一瓶丹藥。


    高燃啞巴吃黃連,他擅長是單對單,群戰時很不占優勢,雖有一身媲美煉氣後期的修為,卻排不上用場,這些猿猴一起上的時候,他連施法的時間都沒有。


    景玨手持一根藤鞭,眼疾手快,劈頭蓋臉將那隻見勢不好,想要溜之大吉的紅毛長臂猿抽了一頓,慘叫著掉在高燃的腳邊,滿地打滾。


    高燃一腳踩住那隻猿猴,對上亂蓬蓬的紅毛叢中的一雙驚慌的小眼睛,裂開森白的牙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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